x年X月x日x分,这一天将是我终生铭记的日子。从这一刻起,我父辈三兄弟他们都上天堂去了,至使我彻底失去了陪伴我们长久一点的慈爱三叔,五十年多年叔侄之缘就此止步,我此生再也无叔可叫了,日后阴阳相隔,天上人间。
三叔,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晴朗的天空太阳笑咪咪,仿佛上天为你的精神所感动,笑看着为您一路远去的魂灵而依依送别,因为你昂首挺胸背着枪,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保国保家你身负过伤,一双耳朵在朝鲜战场上被大炮震聋了,从此您在无声的世界里度过了漫长的人生。抱着您还有余温的苍老身躯,三叔您可不可以睁开眼睛再看儿子、儿媳、孙儿和众多的侄子、侄女们一眼?祥和、平安、温馨的生活着,你可不可以张开嘴再唤我一声乳名?我们哭啊,叫呀,可是任凭我们怎样地歇斯底里叫,却再也无法将去往天国路途的您呼唤回来,莫不是我们就此别过,此生再也难以重逢?
三叔,世界上最痛苦莫不过是生死之间只是一线相隔,却要把我们分成两个永远无法交聚的世界?
我们再也无法看到您渐行的苍老,而您却再也看不到儿孙们一路的成长。
当您离开的那一瞬间,将自己珍藏了六十多年的军功章和平章和自己立功奖章交给您的儿子时,你老泪纵横。那一刻岁月抹去了远去的战火,却磨不掉您曾经的荣耀和自豪。一身军装彰显出军人的尊严和自豪。是你无悔的选择,叫一声我的军叔,您84年生命旅程是战斗的一生,您是儿子、孙子、侄子们心中永远的骄傲。
您和无数革命军人一样保家卫国,而血战疆场。那枪林弹雨的阵地里有您匍匐过的痕迹,那血肉横飞的炮火中有您洒下的鲜血,那冲锋陷阵的号角声中,有您勇往直前的身影,那红旗飘扬的高地上,有您激昂振奋的呐喊.1951年3月你参加了抗美援朝李德生指挥的上甘岭战役,长达43天.是抗美援朝战争时期敌我双方激烈争战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在金城以南地区防御作战中,你同战友唐灯海、李X(由于年久叔叔讲述时名子未记清)三人在执行爆破任务时,身背着炸药包,要将一个桥炸掉。两军开火猛烈,炮声隆隆,一个炮弹落在身边,战友李(某)突然趴在三叔身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您醒过来一双耳朵听不到了,手也受了伤,头痛得要死,看到身边的战友已经牺牲,俩人共同给他行了一个军礼后,为了完成爆破任务,您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和唐灯海连滚带爬,才来到桥边。水很深,俩人把炸药顶在头上,求水到桥下的墩子下,唐灯海用肩顶着您三叔,把炸药弄在桥墩上,点燃了导火线将桥炸毁。为我军赢得了时间。在这次战斗中,您和唐灯海都荣立三等功。从此后你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度过。
凯旋归国之后,您放下手中抢,本来给您分配了一份好工作,无奈家中老少须要你照顾,你的俩个哥哥早已去了天堂,我那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患有严重性的支气管炎和多种疾病,你日夜要照料他们的起居。你选择铁锹板,置身于东岳观乡老家的社会主义的建设当中。您是最基层生产组的保管员。保管保管,管的是全生产组社员的肚子,全组是100人多的生命,视粮食如同是你的生命。每天挑进挑出晒粮食,风车车粮食、再进行装仓。秤给社员,你无怨无悔。您热爱这方哺养您的红土地,爱您亲手编的篱笆院、门前的小水库堤上有您栽种的桃子、李子。春天里桃花艳艳,李花开满枝头,夏天桃李果子甜在我们心头。弯弯曲曲的小路泥巴裹满您一双裤腿,长年穿着一双稻草草鞋,清晨,踏着露珠给喂养的那头老水牛割草,长年累月在田地中劳作,犁耙、锄头不知用坏了多少,谁能为你数清?至使你腰患有严重的疾病伸不直,曾我的小妹一味地向你开玩笑说,“三叔,你成天着低头,在寻钱吗?”你总是乐哈哈笑着.说实在,自当兵回家后,您就在向地上寻找银元,来养活一大家子,算起来是十来口人吧,从未伸手向国家要过一粒救济粮,一元人民币。几十年来一直躬成为九十度,让您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子汉变得只有三尺高了,行走在人生尽途。在我的记忆里,你没有生病上过医院。
你一双肩挑起家的责任,什么叫担当、什么叫孝顺在你身上是最好的诠释。你这一生风里走,雨里钻,上甘岭中浴血奋战,打败美帝野心狼。高唱战歌,保卫和平,珍爱和平您毫无保留地交给了您热爱的祖国,加入中国共产党,忠于共产党。在你临死之前,您还交待儿子为你交清党费。
我的军叔,您的命如此之大。抗美援朝战争,历经多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在枪林弹雨中您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回到家乡,回到亲人身旁。都说战争是非常无情、残酷,枪炮不长眼,稍一闪失就会丢了小命。有多少人在战火硝烟中灰飞烟灭,有多少烈士孤魂埋骨他乡,甚至成了墓碑上的无名氏。与之相比,您老是多么地幸运啊!总是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我在想,是不是上苍一定在冥冥之中眷顾着您?要留下您的命来养、侍奉爷爷、奶奶、让奶奶、爷爷有一个幸福的晚年。让您和我今生有此叔侄之缘,让我们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自您病后,看您吃不下饭咽不下食,焦急不安之中的儿子、儿媳们措手无策,病床上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我们都无力为你化解,眼睁睁看着弥留之前的您那么痛苦在生死之间挣扎,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想把您送往医院,但你摆了摆手,意识着别去医院了。您可知道我们有多么地无助?倘若您的痛苦可以分担,侄女愿意为您所有的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那一刻潜意识里明白,您快要走了,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作为您我是侄女,打自出生起您庞爱我,回想起来,点点滴滴都是您给予像慈父般的关爱和呵护。您用仁厚宽容我们的任性,您用理解顺从我们的意愿,吃着您无次亲手为我们准备的饭菜,拿着你曾给我们摘下的桃李,五十年多来您对侄女的爱早已堆积如山。三叔,想到此,为什么生前不能多陪陪您,为什么不能回去多看看您,为什么没有常常给您一个电话问候一下,为什么没有接您来到我家住上十天半月?多听听在你在战场上杀敌的故事……为什么……时间你去那儿了?
在您走后的日子里,侄女因自责而夜不能寐。太多的遗憾都已经无法弥补了,只求叔能原谅我的不孝,倘若您答应,可否托梦与我?告诉我您已知道侄女夜对明月的哭诉,是孺子深深爱恋叔侄的无心。
军叔呵,往事种种,此刻因您的离去而越发变得清晰如昨。您经历了多少生活的艰辛和磨难。在那个艰难的生活环境里,您是怎样劳累才能喂养一大家人的嘴?您是怎样辛苦才能让自己的孩子上成学,孩子衣能遮身?您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您必定是夜愁日忧为了子女而呕心沥血。大山一样的叔叔,您就这样挺着军人的胸膛,爬山涉水迎着人生风雨,为国为家一路走了八十四年。八十四年啊,已近一个世纪的漫长。三叔,您是不是早已倦累了?如是,那就放下吧,放下一切尘世间的困扰,去那水库堤外陪着那库水长眠。望望您做的篱笆墙上挂着的丝瓜腾,苦瓜花。那青腾写着您这一生的追求,有枝有叶追求着和平。
三叔我的军叔,最爱我的亲人,一路好走啊,侄女今生送你至此,泪伴您行。
附故事完全真实,真人真名。
作者简介:王章萍,笔名钟婧,湖南省慈利县东岳观镇人。少时家贫,姊妹八个,排行老六,上学七年即辍学。当过中药学徒,后被畜牧水产局录用,获中级兽医技术员职称。笑对生活,热爱文学。退休后开始写文写字,不图名,不图利,只求一个健康的好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