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游子对故乡的记忆
文/林庆征
桑梓炊烟绕,长书念故谣。
离乡三十多年,眼角的皱纹里藏满了岁月的沧桑。为了谋生在外漂泊,.回故乡的路总是那么漫长。每当夜深人静时,闽中的群山就会在月光中浮现,老家霞湖村的模样,反而随着时光流逝,在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故乡隐匿于仙游东北的群山之中,山路蜿蜒如缚足的藤蔓,将归乡的脚步缠绕在时光深处。祖祖辈辈靠着种地为生,用犁头在土地上刻下四季的轮回。我的童年在这里疯跑,青年在田间流汗,直到中年才下狠心离家外出经商办企业。村子由霞城、贵湖、山后、内粗溪和大都洋五个自然村组成,近千人散居在各自然村,每个角落都藏着说不完的故事。
霞城自然村村口的石碑上“霞湖革命老区村”几个金字,记载着祖辈们的光荣历史。当年战火纷飞,乡亲们怀着热血为革命拼尽全力,为革命作出贡献。这份英勇至今让我想起就满心骄傲。村里不仅有光荣革命史,还孕育出不少传奇人物,有满腹经纶的秀才林进春,力大无穷的武勇士林严湖,还有威震一方的乡贤林道川等人,他们的传奇故事如山间晨雾,在岁月里从未消散,长久萦绕在世世代代的心间。

村前的尖山和将军山像两位老卫士,默默守着村子。小时候,我和伙伴们在溪边捉鱼摸虾,溪水从雪山脚下流下来,带着冰雪的清凉;同伙伴们对唱着山歌,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间,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回家。这些年来,故乡变了太多。小时候见过的满山大树被砍光,曾经热闹的田园长满野草,瀑布没了水声,小溪也干涸见底了。

村里的妈祖宫庙曾是大家的信仰寄托,年久失修变得破破烂烂,好在乡亲们一起出力,才让它重新焕发光彩。每年春节,霞城自然村初四、贵湖自然村初五初六,大家从各地赶回来,抬着妈祖神像巡游,鞭炮声、锣鼓声响成一片,都盼着妈祖保佑大家平安。因为土地少、收成差,村里一直很穷。以前娶媳妇是大难题,条件不好的人家只能用“姑换嫂”这样的办法。后来不少人实在过不下去,只能离开家乡出外谋生,只留下七八个老人守着空荡荡的村子。老房子没人修,被风雨吹打得只剩残垣断壁,曾经粗大的古树成了柴火,山泉也没了声音,藤蔓爬满老屋,一点点吞掉记忆里的温暖。

好在这些年,政策好了。一部分乡亲因为金钟水库建设,搬到仙游县鲤南镇的金宛小区。新楼房整整齐齐,路灯亮堂堂,但总觉得少了山间的烟气。
去年年冬至回乡祭祖,故乡给我的感觉是寂静与冷清。站在那荒芜的村落中,屋檐下的蛛网结满了往事的尘埃。偶遇儿时伙伴,彼此眼中却满是陌生——岁月这把无情的筛子,漏去了太多熟悉的轮廓,留下的只有物是人非的感慨。

忙碌一天的祭奠时间太过短暂,来去匆匆。坐上座驾在离乡返程的路上,后视镜里的群山渐渐化作淡墨,消失在视线里。我看见,山岩缝里挣扎的各种树木仍在顽强生长,冬霜正一点点浸染着树叶,使其渐渐变黄。故园,是融在骨血里的烙印,闭目静思,试图在记忆中寻找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却发现它们已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心中涌起的酸楚与哀愁愈发浓烈。那是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深深怀念,也是对现实残酷变化的无奈叹息。

家乡的变迁,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记录着岁月的痕迹,也承载着无数人的记忆。那些曾经熟悉的角落,如今已被时光打磨得面目全非,但在我心中,深知这是时代的变迁,残酷和现实的生活无奈。故乡永远是我心灵的牵挂。即使漂泊如风中的蒲公英,根须仍牵系故土。那轮悬挂在归途上的明月,不仅照亮了我前行的路,更是我心中对故土的乡愁永恒思念。

故乡的月,永远是我归途的指引,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灯塔。或许有一天,故乡的山间会再次响起孩童的欢笑,溪水会重新流淌,而那些远行的游子也会带着新的希望归来,让这片土地焕发出新的生机。到那时,故乡的月,将不再只是思念的象征,而是希望的明灯,照亮每一个游子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