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平凡中的非凡》
作者:秦正闩
题记 母爱深似海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亲依堂门,不见萱草花。”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有一个人以无尽温柔与坚韧,为我们撑起一片蓝天;用充满力量的双手,抚平我们成长的伤痕;她那张不知疲倦的嘴,唠叨如窗外雨滴,无休无止却满是爱意,虽有时让人想逃避,却也深深烙印在心中。她,就是母亲——这世间最伟大、最无私的存在。我从不追星,但母亲就是我心中的明星。
我的母亲今年六十二岁,身高约一米六,皮肤白皙,浓眉大眼。年轻时,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却已满头银发,这或许是过度操劳的见证,也或许是岁月沉淀的痕迹。不过,她走路依旧风风火火,正契合她急躁又干脆的性格。她年轻时干活,丝毫不输大老爷们,力气大、嗓门高远近闻名。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在村里玩得忘了回家吃饭,这时她的“千里传音功”总能派上用场。她一开口,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那威力可想而知。
我的母亲很平凡,她是中国千千万万普通农村女性之一,善良贤惠、勤劳淳朴,为家庭任劳任怨,默默倾尽所有,其中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深知。她每天起早贪黑,操持琐碎家务与繁重农活,从柴米油盐到衣食住行、子女教育,事无巨细,虽劳累却毫无怨言,恰似“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
我的母亲又非凡,她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知疲倦。在她身上,我看到一种勇往直前、永不停歇的力量。如今,我家生活衣食无忧,我们兄妹三人也各自成家,母亲已儿孙满堂。可年过花甲的她仍不肯休息,每天朝七晚六在工厂上班。我们常劝她:“劳累一辈子了,现在该好好颐养天年。”她却总说:“在家闲着难受,趁我还能干,再帮你们减轻点负担。”真可谓默默耕耘不言苦,辛勤付出无所求。
我至今记得,母亲当初是换亲才与父亲组建家庭。换亲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前的中国农村并不少见,那时农村条件落后,人们受教育程度低,家庭子女多,便有了这种婚姻方式,即男子以自己姐妹给女方兄弟做妻,换取女方做自己妻子,俗称“姑嫂换”,又叫对门亲。母亲嫁过来时年仅二十,而父亲已过而立之年,年龄差距很大。再者,父亲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当时家庭一贫如洗,这样的婚姻在如今难以想象。显然,母亲为这个家庭做出巨大牺牲,苦了自己,甜了我们。
“孟母三迁”的故事家喻户晓。在子女的教育上,母亲虽做不到像孟母那般呕心沥血、循循善诱,但始终坚持让我和两个妹妹多读书、多学习。即便家里困难,她也和父亲省吃俭用供我们读书。在那个普遍不重视读书的年代,很多父母因孩子多、经济压力大,只让学习好的子女读书,成绩不好或不爱读书的孩子读到初中就不错了。大妹对读书毫无兴趣,母亲多次苦劝她读完初中,却无济于事,她还是初中没读完就外出打工。小妹顺利读到高中毕业。如今看来,母亲在子女教育上十分开明,难能可贵。
时光回到2003年,我考上安庆师范学院(后改名为安庆师范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的母亲喜笑颜开,甚是欣慰,走起路来更是昂首阔步,那一天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我既高兴又彷徨。高兴的是圆了大学梦,成为家族中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彷徨的是一年前父亲患直肠癌,母亲为给父亲看病,家里已捉襟见肘。我曾想放弃,早点工作为家里减负,母亲却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宁可日子苦点,也要让你读完大学。”正因她的坚持,才有了如今的我。
开学那天是10月8日,母亲送我去约三百公里外的大学报到,这是我们第一次出远门。从巢湖坐了近4个小时大巴,我们来到素有“书香之城”“黄梅戏故乡”之称的安庆。进安师院大门后,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两位和蔼的学生会学长热情迎接,引领我们到学校食堂大厅报到注册,让我们在陌生城市感受到春日般的温暖。注册完成,母亲陪我去宿舍整理床铺、存放行李。因母亲下午要赶回老家,且下午只有一趟班车,错过就得等到第二天上午,我便对她说:“妈,剩下的我自己来,您赶紧去车站,不然赶不上车了!”母亲说:“你在家啥家务都没做过,我不放心,弄好了我再走。”简单几句话,让我眼眶湿润,这朴实的话语,却是我听过最感人的。母亲把一切安排妥当,才依依不舍地说:“在学校别亏待自己,该买就买,生活费不够就打电话回家,我回家了,家里还有好多活呢!”母亲转身离开时,我瞥见她眼角湿润,这正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最好诠释。我强忍着泪水说:“妈,路上慢点,到家报个平安。”母亲哽咽着应了一声。送别母亲,我躲在宿舍角落热泪盈眶,想家、想母亲的情绪涌上心头。
母爱是世间最纯粹的情感,不求回报,只为子女幸福安康;母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无论风雨黑暗,始终闪烁希望光芒;母爱如河流,在岁月长河静静流淌,滋养我们心田,给予我们力量。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古语云,养儿防老。莫等“子欲养而亲不待”,让自己抱憾终生。未来,我愿成为母亲的依靠,让这份母爱在岁月长河中延续,绽放更灿烂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