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岁芒种凌晨的梦
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十九
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腿疼，吃过晚饭就早早的睡下了。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从来不知失眠为何物的我，沉沉入梦，每个脑细胞都放松下来，陷入酣睡状态。
不消停，还是不消停。一缕意识，似有似无的渗进这无边的暗夜。我知道，文聿立这大秦第一丑男又一次不消停了。
果然，这张树皮脸上挂着虚假的贱笑出现了：“不要恼不要怒，跟我走好享受。走吧，去看一场好戏，不花钱不要票，看不上的急的跳。”这货死皮赖脸的走过来要拉我一起走。
“文老汉，你这次想变个啥给我当坐骑呢？你这几天接二连三带我去窥探扁马们梦境，好像有点过分啊。”
“猪、驴、鸟我都变了让你骑过，这次就变个公山羊你骑上吧，我变的时候耳朵变成驴耳朵，长一点你能攥紧。咱们赶紧走，啥情况你一会就知道了。”
文聿立在地上打了个滚，变成了一个套上能拉架子车的公山羊，这货膘肥体壮，鞍鞯齐全，背部很宽，骑上肯定舒服，只是身上散发出的羊公子（种公羊）气味令人作呕。
翻身上了羊背，“文聿立号”羊公子迈开四蹄，腾云驾雾般，风驰电掣，一瞬间来到一个场景。
这个场景里，我和文聿立是上帝视觉。这里一切都是灰色的，三水和腿子们以及小血蚊、小毛驴聚集在一起。不过，另外一件事，让我惊诧了，我骑着公山羊，前边有个“人”，竟然骑了一条巨大的、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蚯蚓！然而，最令我惊诧的，不是那条戴着眼镜的蚯蚓，而是蚯蚓上面骑着的人，这家伙，赫然就是文聿立！蚯蚓王头往起仰了一下，这家伙一拳打在蚯蚓王头上。
我低下头，看了看胯下的羊公子，心想这货才是文聿立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文聿立，还混的这么好，竟然把三水跟前的红“人”阿蚯王当坐骑了？我明白了，怪不得三水一直找不到文聿立。
三水站在两张破低桌拼在一起搭成的小台子上，开始鼙干：“你们，都是我的臣民！都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东西！这次召集你们入梦，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让你们看看本人的本事！”
牠挥了一下手，场景转换，一个高墙深院，有一座房子。上面的匾额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入木三分：“敬事房”！
房子里，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一脸邪气的家伙，赫然就是扁马三水！牠下身光溜溜的，身下流了一摊血，几个刚刚骟了牠的太监脸上露着坏笑，围在牠身边，一个衣服华丽的太监好像是个小头头，对牠尖着嗓子说道：“欢迎小贤子加入，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咱们是本家，我是魏九”。不过，在这里，牠不叫三水，牠的大名是魏忠贤！大名鼎鼎的三水，刚穿越就被骟了！这会儿，麻沸散的劲儿还没过去，牠那里还不知道疼，血倒是止住了。
三水的画外音响起：“要得富贵，先要受罪！这是我的前世！前一阵子，我钻到一本书里，穿越到了书里头，发现了我原来是魏忠贤！不过运气不好，刚穿越就挨了一刀。”
三水顿了顿，接着鼙干：“没了把儿的本人，心无旁骛，一心胡㞗弄，做尽了坏事，享尽了荣华富贵！”
场景快进，魏忠贤的一声如电影镜头般闪现，在一年的芒种那天定格。
魏忠贤（三水）突发奇想，要出去看看农人收麦子。
一望无际的麦田，烈日下农人们在地里撅起沟子在割麦，实在渴的不行了，就拿起葫芦，拔掉塞子，仰头喝几口。天旱地薄，麦子稀稀拉拉，不知道能不能收回种子。
疲倦了的农人三三两两坐在地头歇息，说着收成，发愁今年怎么过活。
农人诉说艰辛被三水（魏忠贤）听到，牠愤怒了：“你们这些蠢货，没有粮食吃，你们为啥不吃鱼，不吃肉？刚才路过一条小河，里面的鱼多的抓不完！告诉你们，我这些年，天天吃的是大鱼大肉。来，让我看看你的镰刀！”说罢，三水（魏忠贤）拿起农人的镰刀，扬长而去。
三水的画外音在继续：“其实，这些人还是太笨。他们要想过的好，不是说没有捷径的。人生处处有捷径，比如加入我们，灵㞞成为一名扁马，或者好扁马；闷㞞呢，再不济也是一只血蚊或者一头小毛驴！这样肯定饿不死！这就是捷径！他们这些穷光蛋，是笨死的！他们的镰刀，我拿回去就给了敬事房，让他们拿去变成了工具，这些刃片都是好钢，用来割麦可惜了。”
三水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鼙干；“这一世本人虽然受了疼，失去了一大堆零件，那里变的光溜溜，要圪蹴（蹲）下撒尿，可是本人的屈辱换来了资源，换来了荣华富贵！不仅如此，还能惠泽你们这些蠢货！我在这一世，见到了传说中的《葵花宝典》，我刚好能练这门武功，不仅如此，本扁马王还举一反三，我在练《葵花宝典》的基础上，弄出了《扁马葵花宝典》，基本原理不变，要练此功，挥刀自宫！只有六根清净，才能一心练功！功成则名就，就能受活一生！”
场景转换到最初，三水跟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线装书，封皮上有六个字：扁马葵花宝典。
三水指着这些线装书，用牠那透着阴谋诡计的眼窝扫描了一遍众“人”：“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这本书是我舍不得外传的扁马成功秘籍，每本一万元，附带无菌刀片一枚，要想成功，挥刀自宫！记住，是自宫，不能去医院做手术，不能叫挑（骟）猪匠！否则没有卵用！”三水话音未落，底下的小血蚊和小毛驴们就有人嘟嘟囔囔：“说的是屁话，割了肯定没有卵用了！”
瞬间，小血蚊和小毛驴逃也似的走了一半，而且呲牙咧嘴，好像真的要骟了牠们一样。
三水不怒反笑：“好！好！好！大浪淘沙，卖给牠们一本宝典，这些家伙就掉链子，那么将来到了关键时候，牠们一定临阵脱逃，现在走了更好！”
普德苕站了出来第，语气温柔：“弟兄们，三水大屎为了搞这本《扁马葵花宝典》，牺牲了自己一世的性福，这都是为了你们好。这本《扁马葵花宝典》，可是扁马功夫的天花板级别的！你们练好了它，可以横扫扁马界，在人世间横着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于自宫，不过是让你们六根清净，心无旁骛，一门心思练好扁马功而已！看看《笑傲江湖》，东方不败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天下无敌。你们惊奇不，羡慕不？！这样吧，一会我给大家做个示范，带头自宫！什么？！三水？好办，牠也自宫，我们一起监督！啥？三水自宫了阿姆和应子咋办？凉拌！以后呢，三水也不用吃药了，你们也有机会了，岂不快哉！”
剩下的小血蚊和小毛驴们骚动起来，鼓噪着让三水和普德苕牠们几个团伙核心成员赶紧自宫。
普德苕脸上一副热血沸腾的表情，拿起一本宝典翻开，在扉页拿过刀片，松开裤带，给裤裆里喷了点酒精，右手持刀片伸进裤裆，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只见普德苕从裤裆里抓出一堆血肉模糊的玩意。
普德苕举起那堆骚肉对着众“人”晃了晃：“看到了吧！”众人一阵骚动，大喊起来“普德苕威武！三水！三水！三水跟上！”
普德苕递给三水一本宝典，三水如法炮制，不一会也掏出一团血肉模糊的玩意举起来展示。
就在这时，我胯下的文聿立（公山羊）大喊起来：“假的！假的！障眼法！魔术！骗人！”普德苕和猪癫疯迅速反应，扑了过来，要逮住这头山羊。猪癫疯扑过来的时候手还捂着裤裆，脸上是呲牙咧嘴的表情，一副被骟了的感觉。
文聿立也不抵抗，迈开四蹄，立即原地消失。
回到自己的梦境，文聿立变回原形，笑嘻嘻的说：“三水的扁马术，越来越高级了，牠这次在梦境里聚集，其目的就是要利用那些小血蚊和小毛驴们对牠的迷信，扁马牠们，那些家伙有得对阿姆和应子有想法，那就顺势骟了牠们，去掉牠们的势，让牠们彻底清心寡欲，沦为三水的扁马工具，至于三水让牠们看到的前世是大太监魏忠贤，也许是真的吧！”说罢，不等我接话，这家伙直接化为一缕青烟，走了。
早上的闹钟响了，我也醒了。看看日历，今日芒种，麦收正在最忙的时候，春天的大旱，不知道对产量的影响大不。
电话铃声响起，传来文聿立不要脸的贱笑：“这个梦咋样，好玩不？”
我有些好奇：“文老头，有两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你怎么看出来普德苕和三水自宫造假？第二，那个骑着蚯蚓王的文聿立又是谁？”
文聿立在电话那头轻飘飘的甩过来四个字：“无可奉告！”
2025年6月5日（乙巳岁芒种）早7点半
注释
1、这是梦境的记录，不是现实。
2、今天芒种。
3、羊公子：种公羊。
4、灵㞞：北蟒塬土语，狡猾。
5、闷㞞：北蟒塬土语，不灵活。
6、刃片：收麦子的专用镰刀上安的刀片，钢口特好。
7、圪蹴：北蟒塬土语，蹲下。
8、梦境毕竟是梦境，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9、梦境不代表现实，请注意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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