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鹳雀楼景区一副对联的毛病
陈振民
运城市著名全国的鹳雀楼景区,悬着这样一副对联——
凌空白日三千丈
拔地黄河第一楼
这副对联表面上气壮山河,实际上内部经脉根本不通。
从节拍上说,“凌空白日”和“拔地黄河”,形式上似乎为一拍,即一个节奏,但“凌空白日”可说,“拔地黄河”能说吗?不能。因为“黄河”是不能“拔地”而起呀。这里“拔地”而起的对象必然另有所指,只是暂时还未出来。所以“凌空白日”这个概念形成一拍时,“拔地”还未形成完整的概念,它这一拍还停不了,还得往下延续。所以两者内容意思根本不在同一拍里。只有把“拔地黄河第一楼”念完,才知“拔地”一词指的是“黄河第一楼”的“楼”!也就是“拔地一楼”才可与“凌空白日”相对,两者才能共用一拍。但等到这个“一楼”出来时,前边已走过“黄河第”几个字的距离,打过几个字的拍子了,根本不像“凌空”与“白日”之间不隔一字、不停一拍的简捷。这种情况叫什么呢?就叫“节律不对拍”,就叫违反了对联创作的长期实践中形成的“节律对拍”共识。这种共识后来上升为《联律通则》的规定。
还有,这上联“凌空白日三千丈”也有问题。人们大都知道这里的“三千丈”来自李白的“白髮三千丈”,而李白用“三千丈”形容“白髮”之长当然是浪漫主义的夸张,是好的;但现在把它用到“凌空白日”上就值得掂一掂了。大家都知道三千丈的长度就是二十里的样子,“白日凌空三千丈”也就是“白日凌空二十里”!想一想这样说符合实际吗?特别是能表现一定的气势吗?
这副联的作者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人很好,写了许多好联,在河东联坛是有名气的。但不知怎地,这副联却出了问题,恐怕是没有认真检点吧
作者一时疏忽出了问题不要紧,要紧的是全国联坛上层竟也把有违“节律对拍”的这副病联评成气派豪宕的佳联悬挂出来了!
全国联坛高层这样作了,自然引来下边的追随。我们河东联坛有的领导在不同场合多次把这副病联吹得不得了。使远远的外地联坛联人也在文中盲目夸赞这副病联…大家好像都只图口气之大,不看节律之病、只顾字面相对,不看逻辑不通。这种不加分析的随大头作法,真成了楹联审美上的一大弊病,一大误导。
所幸真正的联坛内行都是清醒的,但他们多不掌权,只能对这种现象感到惊讶、摇头、遗憾,加之各种关系的制约,又复归沉默…
但我不愿再沉默了,便写了这篇文字。恳切希望河东联坛的有关头领再别这样宣扬了!鹳雀楼景区悬挂的这副联,可建议作者把它整顺另制。否则,照旧一直悬下去,也就只好由人非议下去了,这对运城市、对河东联坛、对鹳雀楼景区、对作者本人来说,恐怕都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吧。
切切此陈,勿谓言之不预…
2025.6.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