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贞民
每逢 一年一度的“六一”国际儿童节,这一天,孩子们以各种方式欢度自己的节日。他们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欢蹦活跳地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队歌,兴高彩烈天真无邪的样子,便勾起我们这些老少年对七八十年前趣事的联想和回忆。
我们是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听老人们讲,在那“吃人”的旧社会,他们吃过土匪的苦,受过日本鬼子的害,遭过各股軍阀势力的骚扰,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影影乎乎记得,三四岁时,深更半夜,奶奶拉着我为了躲避滩匪,钻进黑洞洞的地道。为了生存曾怯生生地到天兴庙的《圣母殿》《武侯庙》求娘娘和诸葛孔明神灵的保佑!
长在红旗下的我们,是幸运的一代,有过自己的憧憬和美梦,也有过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虽然我们不再年少。
那正是解放初期的一九四八年,父亲领上我走进刘家祠堂——我们的“学校”。我提着个铁片做的“石板”,囗袋里装着几根“骨笔”,先敬拜孔夫子,然后给老师磕个头,父亲和老师相互拱手道谢,我就算上了学。既而校址搬进王家祠堂——即后来的民校,就在我家附近。当时,老师还教我们唱过“天上开红花呀,地下铺彩霞”的歌谣。五十年代初,在村西头才盖起了崭新的学校,走进新校园,我们的精神抖擞了起来,早操的口号声冲上云霄,令人振奋。老师视生如子,传道授业解惑一丝不苟,给我们奠定了知识基础。我们就是从这所学校,考上驰名遐迩的孙吉笫三高级小学,成为“孙吉三高”的学子。
上学读书,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是多么幸福美好。为了争当到校的笫一名,让妈妈越早越快地叫醒我。有一次我走进学校,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东方才放亮。老师知道后,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娃儿,不要来得太早,路上不安全,今后按时到校!”听了老师的话,我心里陡然而生出暖意,老师犹如父母般关爱我们,亦师亦父,比父母还父母亲!
还有一夜,我没睡成安稳觉,梦里在蓖麻叶子上撒尿……“嘣嘣嘣”地响,却尿湿了衣被。羞涩的我,反把被子搂得紧紧的,想蒙混过关,不让妈妈知道……妈妈掀开被子,在我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了笑,风趣地说:“嗬~,看我娃‘地图’画得多俏!”我这才不好意思地走向学校!
冬季,生怕小朋友受冻,我叫上小伙伴,偷偷地从家里往学校抱棉花柴一抱又一抱,然后点燃,把教室烘得热热的,迎接小朋友的来到。爸爸妈妈知道后,并没有责怪,还反复咛嘱道:“棉花柴别把手指扎破!”父亲还跟上到学校,经营我们点燃棉柴火,然后把灰烬处理掉,才放心地离开学校。
冬至雪天,老师领上我们野外打雪仗,还跟邻村的小伙伴以土块为“武器”交战,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我们冒着“牺牲”的危险,冲锋在战斗笫一线……还趁着大雪天,在野外追赶觅食的野兔,野兔掉进雪窝,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意外收获。回到学校,美滋滋地享用着学董(管理学校的村干部)盛的热腾腾的豆腐菜,学董笑笑地说:“吃了热乎乎的豆腐菜,耳朶冻不坏!”
年假前,考试完后,总要張榜公布,有一次我的名次列在前茅。看榜的家长和小朋友来得不少,只听父亲说着这么一句话:“这一回,我娃是瞎猫逮了个死老鼠——碰着了。”那时,考得好与赖,我憨憨地没在意,好像那是别人的事。
放学后,我们掏过墙缝里的麻雀,捅过屋檐下的马蜂窝;领上小伙伴练习胆量,跳高崖,转井把,还相互比赛爬树,看谁爬得最高,黑灯瞎火地钻进我家废弃了多年的地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家长们得知了这些“恶作剧”,为安全起见,便严厉地惩罚毫不“客气”,甚至把我们的大个子小伙伴捆绑在树身上,杀一儆众,用皮鞭教训。我们躲在不远的墙后偷看,替大个子小伙伴捏着一把汗。不过,那皮鞭高高地举起却轻轻地落下,打一鞭问一声:“看你们从今以后,还敢不敢胡成霸道!”
热天, 在我家里,我们一伙凑在一起写作业。暇余,爬上桑树摘食或拾吃掉在地上的桑椹;还跑到棉花地里偷吃大人们种的瓜菜,即使村民看见,也不会怪罪,只是強调一句:“不要把棉疙瘩绊掉!”有个爱跟我们开玩笑的长辈,竖起大拇指,朝着我们喊叫:“娃娃,我们小时候和你爸都干过这号事!”
那时,最舒心惬意莫过于管老师罐罐饭。妈妈费尽心事,调着花样做好可口饭菜。我们几个小朋友,提(di)着提盒,挎着篮篮,抬着罐罐,给老师送饭。那高兴劲儿、洋洋得意的样子难以名状,只要老师吃热,吃好,吃得满意就是天底下的头等大事!放学时,小朋友取饭家伙时,按大人教的那样,问老师想吃什么饭,下饨吃饭的人有几个?走出学校,淘气的小伙伴,还抢着舔食油乎乎的盘子底,油渍糊酽了小朋友的嘴。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我们穿着新衣服举着小红旗,扭着秧歌兴致勃勃地去孙吉镇参加庆祝大会,那心情啊~找不到一个合适字眼来形容,只是一声接一声高呼:“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我们还在喇叭里听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今天,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的特大喜讯。接着便是一阵高似一阵口号声:“毛主席万岁!”那时的我们多么向往天安门,多么想见一见伟大领袖毛主席!
为了表示“爱国”情怀,我们这些小学生,都穿过苏联老大哥的爱国花花布做的衣褲,虽然不合体,但看上去却十分神气。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曾知道。据说,苏联的布匹卖不出去,才想出这个主意。一九五三年,斯大林元帅去世,我们哭得一沓糊塗……反正那时以为,这样就是在热爱“祖国”!
假期,我们一伙娃娃还排练节目,父亲弹着三弦,教我们学唱晋南眉户,揭露美帝国主义侵畧朝鲜的罪行,小伙伴们激动地举起小拳头,要求参加中国人民志愿軍,上朝鲜跟美帝国主义战斗;我们还走村串巷,可着嗓门向父老乡亲宣传党的土地大法、婚姻自主和女儿上学的好政策,“女儿女儿快快上学,莫说上学不如做活”的歌曲还不时在耳畔响起!
我们到孙吉镇参加过镇压反革命的公审大会。保罗、保善、启明、黑蛋等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的场面,至今还在我们的脑海里闪现;我们唱过“捉特英雄,冯呀么冯深英,他是荣河程村人”的歌曲,呼过“坚决镇压反革命”的口号,用这种方式表达我们的爱国情操!
………………
白驹过隙,岁月不居。 转瞬我们已是八九十岁的爷爷太爷辈的老人,虽然不再年轻,但却有着当年那样愉快的心情和精神面貌。国家领导人曾给四川南充小学的复信号召少年儿童坚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争做爱党爱国、自立自强健康成长的革命事业接班人;号召少年儿童们,为強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时刻准备着!祝愿少年儿童们国际儿童节幸福快乐!
二O二五年六一国际儿童节(修改稿)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