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禽？是兽？

董季

    在养老院里正吃中午饭的时候，餐厅里走进一个斯斯文文的高挑中年男人。他直奔一位80多岁的有听障的老太而去。冲她大声说：“我给你拿来条单子，自己洗洗吧”。说完还打开了他手中的塑料袋，像是为了让老人看一看，证明里面装的确实是一条又脏又旧的单子。老人匆匆地结束了吃饭，将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吃的鸡腿放到了和她坐对桌的我的盘子里。男人贪婪的瞅了瞅我的盘子，随着老人回她屋里去了。

    几分钟后，他一个人又回到了餐厅。这一次他是直接奔我而来。并且还是一如刚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盘子里的两条鸡腿，问我：“这盘子里哪条鸡腿是我娘吃剩下的”？我被他问愣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眼直视着他，停顿了数秒钟，然后以比平时慢了半拍的速度，和更加清晰的语调告诉他：“哪个都不是，这是我们俩都还没来得及吃的，要不你就都拿走吧”。我本来是强压着胸中的怒气，想以这种方式当着众人羞辱他的。但完全出乎我的预料的是他立即撑开了来时手中提着的那个塑料袋，以配合我！这时我看到了袋子里面取代了那条脏单子的是一些小零食。于是，我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包好两个鸡腿，投进了他撑开的袋子里。就在他扭头要走的时候，冲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俩字儿“谢谢”。我无语、无表情、更无心继续进食！他走了，我起身来到他娘屋里，直言：“你儿子把两个鸡腿都拿走了”。这时，看似波澜不惊的老太很平静的告诉我：“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快吃了，他把我这里发的那些小零食也敛走了”。

    据说，他有学历、有公职、有退休，而他娘却从年轻就无丈夫、无工作，而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年复一年的苦日子……

    午间，躺在床上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想：他究竟是人？是禽？是兽？！唉，害我白白的浪费了一个中午没睡，愣是没有想出答案来。现在，无奈的我只好求助于大家，请帮我一起来想：他究竟应该属于哪一类物种呢？谁想出答案来，请告诉我，我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