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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兰教什叶派成为波斯国教

作者：李铁

大马士革虽然恢复了伊斯兰政权，但波斯伊儿汗国是蒙古西征军建立的，信仰萨满教，旭烈兀本人也不信奉伊斯兰教，他是藏传佛教的信徒，崇拜弥勒佛。

在伊儿汗国统治集团内部，一直存在两种不同的政治倾向，绝大部分贵族仍然崇尚蒙古风习，主张把所有的土地都变成牧场，这跟蒙古人初到中原时的情况有点像。而少数人主张恢复生产，特别是农业。他们认为，要是让土地都变成牧场并不适合当地情况，竭泽而渔式的掠夺不可能持久，只有恢复生产，社会才能有东西供他们享用。

13世纪90年代，伊儿汗国的第7代君主合赞就是这种背景下登上了政治舞台。当时，伊儿汗国不仅征税很困难，而且内外交困、国库空虚、财政混乱。伊儿汗国的东边是窝阔台汗国和察合台汗国，由于成吉思汗的几个儿子争夺汗位时，发生了激烈矛盾，两国结成联盟，共同对付伊儿汗国，多次兴兵攻打伊儿汗国的门户呼罗珊。北边是钦察汗国，他们和伊儿汗国也有历史矛盾，时时处于对抗状态。而西方的罗马教皇说蒙古人也是异教徒，因此他们和十字军也处于对立状态。

那时候，蒙古人对宗教信仰并无严格限制，伊儿汗国人大多数是穆斯林，有的已经进入政府高层。为了适应极其不利的环境，合赞审时度势，放弃了蒙古人的传统信仰，公开改信伊斯兰教什叶派，上台之后，立即就把伊斯兰什叶派教定为国教。

合赞颁行新的土地、赋税、货币制度，停止了对农民的横征暴敛。同时，他任命了伊斯兰什叶派教徒为首相，捣摧毁了巴格达和国内其它城市的基督教堂、犹太教堂以及佛教寺庙，修建了大量清真寺、伊斯兰经学院。

合赞的宗教改革措施遭到不少蒙古贵族反对，他父亲是佛教徒，曾让人把自己画在一座寺庙的塔墙上。这座佛教寺庙被破坏后，合赞的妃子和大臣们都出面了，说不管下雨下雪，都会落在先王画像上，这样会让他灵魂得不到安宁，也会让合赞的名声扫地，要求重建寺庙，并要求把这座寺庙改成宫殿，以保存先王的画像。但合赞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说建造宫殿并画上先王画像是偶像崇拜，这是不可饶恕的过错，被伊斯兰教所禁止。他下令把画像完全涂掉，并且告知他们：“再有丝毫偶像崇拜的居心，将让你们死于我的剑下。”

合赞决定信奉伊斯兰教后，大批佛教僧侣也假装改宗伊斯兰教。但合赞拆毁寺院，导致一些信奉佛教的王子和王公们反叛，合赞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处死了。

伊儿汗国还有个叫聂思托里安的基督教派，有不少蒙古贵族信奉。虽然这个教派的大主教是蒙古族人，而且年事已高，但合赞还是把他抓了起来，头朝下吊着痛打一顿，当地穆斯林则趁机洗劫了他的教堂。

合赞当权后不再称汗，而是按伊斯兰传统，改称苏丹。他要求所有村庄都建造清真寺，自己则经常到先知家族的陵墓上去拜谒。他还让所有蒙古人变换服饰，不准再戴宽边的蒙古帽，而改戴穆斯林头巾。伊儿汗国铸造的钱币上，也都铸有《古兰经》诗句和“万物非主，唯有真主”字样。

在部队中，有些军人常常把胜利归功于自己，而把失败归结于神明。针对这种情况，合赞颁布诏令，要求他们把好事都归功于真主的仁慈，把不幸归结于自己的过失。他还以遵守伊斯兰教法的名义，下令禁止高利贷和各种欺骗性的交易、禁止淫佚放荡行为。他说：“既然我们成了伊斯兰教徒，就应当像个真正的教徒一样，何况伊斯兰教的各种仪式比我们原来要好得多。”

合赞对伊朗什叶派发展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不过，他并没有打击逊尼派，逊尼派在伊儿汗国仍有相当大的影响。在这一时期，伊儿汗国最为强盛，先后战胜了埃及、叙利亚，同英国、法国和罗马教廷也建立了外交关系，使节频繁来往。直到去世时，合赞还在遗嘱交待继承人：“务必发扬伊斯兰教，保护穆斯林。”

但总了来讲，合赞深受蒙古传统影响，并不能算特别虔诚的穆斯林。例如，他皈依伊斯兰教不久，便按照蒙古人的“收继婚”习俗，与父亲的后妃结婚了。这个婚姻蒙古人看来没有什么不正常，而按照伊斯兰教法则绝不可以接受。合赞只好和稀泥，他解释说，俩人在未信伊斯兰教之前就已经同居了，不影响结婚。

伊儿汗国的伊斯兰化也并不彻底，合赞的葬礼虽然是以伊斯兰教的仪式进行，但其侄的即位仪式却仍然延用蒙古人的习俗，蒙古贵族始终没能和穆斯林打成一片。

文/李铁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作者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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