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暴利《泉城晨话》第415期

杨延斌

可能多数家庭都会遇到同一个问题：孩子身体长得快，刚买几个月的衣服就小了，日久天长，一家人慢慢就会攒下很多衣服。多数旧衣服都处于七八成新状态，扔了舍不得，白送没人要。不知道旧衣去向的人，可能会扔进小区回收箱里，而那些知道了旧衣去处的人，就不甘心再白白扔进去。

旧衣回收，已经成为些许人的暴利行当。我说的暴利，并不是说旧衣服可以让有些人，在短时间内成为暴发户，而指的是旧衣回收，已经演变成为利润巨大的隐蔽生意。而且，做旧衣生意的人在“破烂”掩护下，可能比做正规服装生意的人利润空间要大得多。这是不是很出乎人的意料？

回收旧衣服已经成为一个行当，其中掩藏着的弯弯绕，就像埋在地下的暗道，说了一定会吓你一跳。我只说看到的、知道的。听到的和猜想到的，暂且都不说。

且不说我家四个成年人会攒下多少旧衣旧裤旧鞋，只说三个外孙穿小了的衣服，就满箱满柜子的没处搁没处放。

我有个姐姐在服装厂退休后，摆了个地摊，卖些日用小物件。她用一台老缝纫机，把旧衣物变成鞋垫，因为卖得便宜，用户感觉垫着也舒服，所以她的鞋垫一直有多少买多少。姐姐没了，我家的旧衣物没处送了，就越积越多。有些成色很好的衣服，老伴就经常问亲朋好友家的孩子能不能穿。

能接受赠送旧衣服的人，必定都是很直近的关系。但有个前提，必须捡“钱紧”的人家送。但凡经济条件能达到入能付出的人家，一般不会要人家的旧衣服。因为，多数人会认为接受人家的旧衣服，是个挺丢面子的事。

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把那些崭新的孩子衣服扔了实在可惜，只是虚荣心在做怪，使得想送的人难开口，想要的人不好意思伸手。人世间，有很多心口不一的话，都是被虚荣心逼出来的，所以就生出那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话。

我和老伴心里就没有虚荣那道坎儿，为了让亲朋好友感觉到我们把他们当近人，就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请他们把孩子穿小了的衣服，给我的外孙留着。比如老伴在北京有个同学，我在上海、北京的好友，就没少把孩子穿小的衣服寄给我们。而且，他们寄来的衣服，都是我们舍不得买的贵衣服。

我发现，三个外孙穿了人家那么多旧衣服，不但感觉面子还在，也没感觉比人家矮了半头。反而，我们之间更亲近了。

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么做的结果大大出乎意料。孩子穿了来自北京上海的那么多名牌旧衣服，熟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家竟给孩子买名牌呢。也怪不得人家，有的孩子一双鞋或一套服装，几千元的多得是。

其实，我和老伴都对名牌过敏，这跟穷富不沾半毛关系，只是一个消费理念问题。我们都认为，什么名牌不名牌，所有的鞋都是脚尖向前，裤子都是两条裤腿，上衣都是两只袖子，贴上一个牌牌身价就大涨了吗？还有脚上的鞋，我没买过三百元以上一双的。我算的账是，别人的鞋可能几千元一双，我可以用别人一双鞋钱，买十双新鞋。但我也明白，几千元和几百元的鞋或服装，质地大不一样。我只是追求脚上有鞋能走路，身上有衣能遮体罢了。追求名牌和不追求名牌，没有孰对孰错，只是生活观念不同而已。不过，我认为花钱要和挣钱成正比。当然，我在那些追求名牌的人们面前，就是个土老帽。

我还认为，不切实际地攀附名牌，是一种社会疾病。可能，越穷的人越盯着名牌，越富有并且格局大的人，越不追求名牌。这验证了那句炫耀啥就缺啥的常话。

其实，有许多孩子的旧衣服，跟新的差不多。但多数人会认为，接受人家孩子的旧衣服，心里感觉别扭，所以即便是好朋友、同学、同事、玩伴，一般也不会主动说，要把孩子穿不了的衣服送给人家。

我喜欢把最想说的话放在后边。估计很多人都在行人密集的路口或者路边看到过，有人摆了一片地摊，在一堆铁架子上挂满各式各样的衣裤，摊主都是打着出口转内销、或者清仓处理的噱头叫卖。

我想说的是，哪会有那么多出口转内销或者清仓处理呀！

央视最近曝光了回收旧衣服背后的秘密，着实令人震惊。大家都以为回收的旧衣服是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有人还说是出口到非洲等地。但事实却是，很多旧衣服都通过代理商从全国各地收集上来，然后卖到回收厂。经过筛选后的衣服，会被卖到一些直播间，然后那些回收衣服就变成了这个厂的尾货，那个厂出口转内销。更坑爹的是，有些看起来上档次，件数很少的衣裤，就美其名曰打着孤品名义，反而会以高价出售。

社会有几亿人，像吸毒上瘾一样参与网购，所有的衣服，只要主播敢撒谎，就能把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婚纱卖出大价钱。

有一天，家里来了个熟人，她拿秤称了我家孩子的六七十件衣裤，0.8元/公斤，只卖了13元。看着孩子那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被那女人塞进一个脏兮兮的袋子里，老伴流泪了。我的心也感觉空落落的。也就是说，一件衣裤不值两毛钱。而这个人再倒卖给下家，即便2元/公斤，利润率不就是80%吗？这真正是暴利吧？

可那些板板正正的衣裤，被熨烫后挂在街头货架上，哪一件也少不了十块钱，而且卖得很快。

你还相信回收的衣裤会捐赠贫困山区吗？

2025年5月10日于济南

      作者简介：杨延斌，笔名水务。《都市头条·济南头条》首位特约专栏作家。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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