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北传
记得9岁那年,我小学二年级辍学回生产队放牛,从此加入了生产队的放牛队伍,成了该队伍中年龄小、个头小、胆量小的“三小”队员。
放牛必须学会骑牛,而我放牛已是半月了还不会骑。心里是想骑,但总是担心怕它用尖尖的牛角顶我。每天到村庄对面的洲上、山上放牛时,别人都骑在牛的背上,而我只能牵着牛绳子跟着牛群队伍一二一前行。当路经一道小河和大河时,我只能卷起裤脚打着赤脚牵着牛过河。后来在同伙大哥的热情帮助指导下,经反复练习,我才学会当牛低头时用自己左脚踩着牛的左犄角,当牛抬起头时顺势用手抓住牛脊背(鬃毛)一跃而上便骑上了牛背,学会了骑牛很是开心。
放牛的活儿,是由生产队统一分工安排一些老弱之人(半劳力)去做。放一头牛定额全年可得900分工分,那时生产劳动中男同志(标准劳力)一天可得10分工,女同志一般一天可评8至9分工。到年底全队社员凭工分分红,如年景好,粮食丰产丰收,卖给国家兑现的钱多,劳动报酬就会高。我们生产队那几年分红报酬10分工都能保持在0.60元至0.67元左右。对此我们放一头牛一年也能获得50多元的报酬,加上参加生产队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挣的工分报酬一起这样基本可以养活自己呢。
我放的牛,是一头年龄偏大的老牯牛。它头上长了一对硕大的犄角且膘肥体壮,但它生性却胆小,当遇到邻村的牛与它相对峙时,它总是低着头甘拜下风,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平时在山上吃草时听到有野鸡的叫声,它也会抬起头来听着半晌不吃草;当草丛中突然跑出来一只野兔时也能把它吓一跳。那时因自己年小不懂事,常因牛胆小而影响正常吃草就生气发火。我曾用鞭子狠劲抽打它,现回想起来真是不应该。
放牛看是很简单的事,但实是一份苦差事,每天都需要起早贪黑,特别农忙时,我们放牛人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去放牛,在早饭前必须将牛吃饱后送到老农大伯的手上,让他用牛耕田(地);午饭前放牛人又到耕田现场领回自己的牛去放牧,午饭后又将牛送到用牛大伯的手上。下午用牛结束收工时,我们放牛人又各自领回自己的牛再去放牧,让牛吃得饱饱的待天黑后我们才能回家。冬天如天寒地冻不能外出放牛,我们就早起给牛送草料和水,并准备一些菜籽饼等饲料送给牛吃,每天做到送草送水三次以上,以确保牛顺利度过严寒的冬天。
记得在放牛中,我先后多次从牛背上摔下来,身上曾多处摔的是又青又肿疼痛难忍,但每次都是咬着牙坚持着,第二天接着放牛。有一天中午我领回牛到草地上吃草,因自己起得太早人特别犯困,就将牛绳放长约八米,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便躺在草地上很快睡着了,牛吃完周围的草后便使劲将我拽醒,当我爬起身后,发现自己的身上脸上耳朵里爬进了许多的蚂蚁,同时发现腹部和腰部有五个不明的东西咬(吸)在皮肤上,我用手指使劲的拔怎么也拔不出,当时心里很是害怕。正巧王子春大伯来牵牛耕田,我即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王大伯说这个叫草蜱(蜱螨)是毒虫,你是拔不掉的,于是他用抽黄烟用的草纸点燃后在草蜱头上狠狠的烫,不一会草蜱一个个退缩掉落下来,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我吸取了这次教训,之后的放牛中我再也不敢随便在草地上躺着睡觉了。
牛是农民的宝贝。在那个年代我们生产队有好几百亩田地全靠牛来耕,牛为村里百姓的生活做出了特殊的贡献。如今农业生产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到处都是以机代牛了,牛已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现在很多农村都看不到牛了。岁月回望,少年时曾放三年牛的情景在我脑海里留下深深的记忆,至今难以忘怀!
2025年5月8日
【作者简介】
张北传,中共党员,退休干部,曾任职在东至县血防站工作,主管医师;热爱文学,曾是池州日报社特约通讯员,先后在池州日报,皖江晚报、安徽日报及县、市广播电台发表文章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