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二姑娘雅婷,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雅婷又有小西施的雅号。因此,最近一年上门提亲的人络易不绝,都快把桂花家的门槛踢断了。
雅婷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每当桂花问她的想法,她总是羞涩地低着头小声说:“我听妈的。”
“傻姑娘,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得自己拿主意。我可不敢包办。”
“是呀婷婷,你妈说的对。我们只能给你把握大的方向。最后选谁还是你说了算。毕竟是你和他过一辈子。”老马也咐和着说。
“婷娃,这时候你该擦亮眼睛看仔细了,千万不要马马虎虎,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年迈的爷爷语重心长地跟婷婷说。
经过桂花多方打听,慎重考虑。在征得婷婷同意后,最终选择了离家只有二里多路,家住新民村选民。选民虽说年龄比婷婷大几岁,但人老实厚道身体强壮,是干活的好把试。他是独子,父母年岁不大,两口子常年在西安市打工。最关键的是,桂花还打听到,选民母亲贤惠厚道,乐善好施。左邻右舍没有不夸她好的。
桂花的想法是,婷婷本来就身弱体虚,寡言少语的。若滩上个无理取闹又蛮横不讲理的婆婆,婷娃一辈子可就毁了。
在媒人家见面后,两娃相互满意,于是这门亲事就订下了。
国庆这天,在震耳的鞭炮声和众人的贺喜声中,婷婷与选民成功的举行了婚礼。
早在结婚前,选民父亲就在西安市买回上好的板材,又把木匠师傅请到家里,打了床头柜、双人床、茶几、大板柜、大立柜。
选民母亲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她不光杀了养了一年多的大肥猪,还杀了十多只精心侍养的下蛋鸡。结婚这天,她一一请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哪些岁数大来不了的,她还让人给送去了菜和饭。她事先就声明过,只请客,不收礼。这一切,桂花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对选民母亲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新婚的雅婷,白净的脸蛋如同江南的嫩豆腐,大大的眼睛如同夜空的星星明亮璀璨。选民喜欢的程度自不必说,婆婆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自家祖坟冒青烟了。家里大小活她舍不得让婷婷动手干。对婷婷的疼爱简直到了溺爱的程度。
婷婷从小勤快节俭且贤惠温柔。她的到来使得这个新组建的家庭更加的和睦幸福。
老天爷就喜欢捉弄人,似乎它也见不得人好!
就在婷婷享受幸福憧憬着未来之际,它突然就起了暴风骤雨!
可怜的婷婷老毛病又犯了。
婚后不久,婷婷来例假。只见大量的经血从她的鼻子嘴里直流。这下吓坏了选民及其父母。
善良的选民领着婷婷走西安上北京。看过西医,吃过中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多的中西医治疗,婷婷的病情基本全愈了。再来例假,经血再没从口鼻涌出过。
第三十八
人到中年的桂花身上,终日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似乎永远有着使不完的劲。她忙碌奔波在春去秋来的时光里。为了家庭,她不辞辛苦任劳任怨。为了家庭的和睦幸福她总是迁就老马的暴躁脾气。她有时也在想:自己带着四个孩子和老公公,老马还能做到不离不弃这是自己一家人的福气。自己还有啥不知足不满意的?况且老马是个没结婚的小伙子。这些年为难老马了。或许这就是老马前世欠自己的。
自从老大秋果,老二雅婷出嫁后,桂花心里就空落落的。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想起孩子们在一起嬉笑打闹的热闹场景。喜欢她们围在自己前后左右叽叽喳喳的叫着。娃小盼娃快点长大。娃大了,翅膀硬飞了,又后悔了,怨娃们长的太快了。有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无奈吧?
去年把宅基地批书拿到手一个月后,三间大瓦房便在乡邻地帮助下风风光光地建成了。
新房建成后,桂花一家人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
很快的,桂花又被新的烦恼所折磨。
梧桐树栽下了,可迟迟不见金凤凰来攀枝!
以前没房,桂花总觉得铁牛还小,不着急。现在房有了,好像一夜之间铁牛突然就长大了,到说媳妇的年龄了。
“你愁也没用。愁就能给娃把媳妇愁来吗?”见桂花愁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老马好心劝她:“没听人常说吗?天下必有我一妻,不是凤凰就是鸡。是你的赶不走,不是你的也拽不来。”
“你说的轻巧,咱铁牛瓷的咋个石头,见了女娃路都不会走,指枉他去恋爱寻个媳妇?哼,除非公鸡下蛋,母驴叫唤!不行,不能这么干靠着。我得想办法。”
第二天桂花就放出话去:谁若给铁牛把媒说成了,奖励谁一千元钱。
她又给在大队褙子厂上班的三女子发话:有事没事,把你那帮姐们就往家领,越多越好。
每次三女领姐妹们来家里玩,桂花又是瓜子又是糖果地热情招待。三女子那帮姐妹都夸桂花是个好人,待人热情没架子。所以她们都愿意到三女子家来玩。
小梅、小芹、小红、阿玉…几个姑娘,大娘长大娘短的叫得桂花一天天眉开眼笑晕晕乎乎的。
桂花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并没有让高兴冲昏了头脑。经过长时间地观察对比,她终于相中了小芹姑娘。小芹家住北街,她父亲在大队部工作,母亲纸箱厂上班。她还有一个已成家,在韦曲蔬菜公司上班的哥哥。
目标选定,就是重点培养了。桂花常常是特意做些好吃的,让三女拽小芹来家里玩,饭后再让铁牛送小芹回家。有时小芹来不了,桂花第二天会让三女子把好吃带班上去交给小芹。
桂花的良苦用心小芹岂能不知?通过跟铁牛的几次接触,小芹对铁牛还是比较满意的。
铁牛浓眉大眼,高大魁梧。办事干练果断,说话风趣幽默。
小芹成了桂花家的常客也是贵客。
铁牛对小芹也是非常的满意。小芹长长的㫸毛下,眨动着忽灵会说话的大眼睛。爱笑的她梨窝浅笑迷人而喜庆。瓜子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自信的微笑,给人以亲切温暖的感觉。一看就是个旺夫的女人。见过小芹的人无不啧啧称赞,都说桂花有福找了这么个标致的好儿媳。
老马高兴的有事没事总要吼几声秦腔。
铁牛爷爷更是着急,为了能尽快的抱上重孙子,他紧着催桂花给铁牛快把婚事办了。
第三十九集
新民村是一个只有百十来户人家的村子。他西邻贾里村,东接常宁宫,头枕神禾原,脚蹬终南山。出自丰裕口的滈河水,欢快地翻着浪花,经过新民村日夜不停地向西流去。
自从雅婷结婚后,婆婆就辞去了工作,专职在家精心地侍候雅婷。
雅婷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特别是得知雅婷怀孕后,婆婆更是把雅婷当大熊猫来宠养。这个不让动,哪个不让碰。
“妈,这才怀上,我就啥也不能干了?我没那么骄气。更何况大夫也说了,适当的做些运动对胎儿也有好处。”
“你快给我消停呆着,你不心疼我还心疼我孙子呢。”
雅婷怀孕后,桂花恨不得一天去看雅婷八趟。一会送这个,一会送哪个。
“你也不嫌累?一趟趟的总去,也不怕婷娃婆婆多心,好像咱不放心人家似的。”
“你懂啥?她是她,我是我。谁的姑娘谁不惦记?”
初夏的一个傍晚,雅婷坐在院中的一把藤条椅上闭目养神。
金色的夕阳透过杨树叶的缝隙照在她俊美的脸上闪闪发光。
那只大黄狗很老实地把头放在前爪上,它微闭双目似睡非睡。
这几天雅婷就觉得心慌,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这时就听院门响,原来是选民从地里回来了。
似睡非睡的大黄狗一下子来了精神,它摇着尾巴低吠着围着选民撒娇。
“回来了?咱妈快擀好面了。洗洗准备吃饭。”雅婷艰难地站起身微笑着欲接过选民手里的工具。
“好我的祖宗呢。你快一边歇着去,我可不敢劳驾你。”
“没那么夸张吧?我真成废人了?”
“妈,等会儿下面,我乘天亮拉几车土去。”
“拉土干啥?”雅婷问。
“你没看见猪圈都快成河了?垫上干土猪就不容易发麻达了。”
说着话,选民装上撅头和锨拉着架子车出了门。大黄狗撒着欢紧随其后。
雅婷扶着腰,慢慢的再次坐回藤条椅上。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只见她双手抚摸着滚圆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间,雅婷就听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人们急促的说话声。
“妈,妈,外面好像出啥事了?”雅婷心猛的一紧,她忙站起来喊婆婆。
“咋了?咋了?”婆婆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拎着擀面杖冲出灶房。
还没等娘俩再说什么,就听“哐当”一声,院门被人撞开了。
“选娃他妈,可不好了,选娃出事了!”进来的是怀山老汉,他跌跌撞撞地闯进院子带着哭腔喊道。
“啊!我的娃呀!”雅婷婆婆大喊一声,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雅婷瞬间脸色苍白,身子晃了几晃,她忙扶住椅背才没摔倒。
土壕在雅婷家北面。距她家有半里多地。土崖有几丈高,是村里指定的取土的地方。
由于土崖太高,人们只能在头顶以下的地方挖土。久而久之土崖下部便凹进去不少。也因此常发生坍塌事故。
雅婷踉踉跄跄地来到土壕。好大的一堆土。一帮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土方。
雅婷顾不了许多,她跪在土堆上不断地用双手扒着坚硬的土块。
汗水混着泪水打湿了土块。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双手。
她不知疼不知累,更不敢停下来。
当看到血肉模糊的选民时,雅婷大叫一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选民走了,雅婷的天塌了。她行尸走肉般的除了哭还是哭。
选民母亲把痛失爱子的泪硬是咽进了肚里。她清楚,自己千万不能倒下,苦命的儿媳妇还等着自己去照顾呢。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一夜之间,桂花仿佛老了十岁。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新添的皱纹又深又长。
桂花偷偷地哭了一场又一场。
她怕昏昏噩噩的雅婷做出啥傻事,只能强装欢笑地守在雅婷身旁劝慰着她。
老天爷就会捉弄人。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两个月后,雅婷顺利产下一男婴。两家人很是高兴。谁知还没等到满月,孩子就因患病夭折了。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雅婷再也撑不下去了。她倒下了,一病不起。
桂花身心俱疲,她感觉很累很累,好想睡他个几天几夜!
作者简介
真名,王彩维,笔名惜缘,陕西省散文协会会员,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长安作家协会会员,长安诗词协会会员,中国诗人作家网会员,网络文学爱好者,中华诗经阁美编部长。作品发表在网站、微刊、头条号等。写作观:以笔抒情,以文字结友,用笔描绘生活之点滴,崇尚真、善、美。出版《惜缘文集》、诗集《仰望云》《惜缘文集》已出版,《人生三部曲》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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