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砚池里漾着半池烟柳色。落红成阵的庭院,恰似铺开的洒金笺,将四季轮回的密码,藏进水墨的浓淡枯润之间。书画人执笔,便是在时光褶皱里绣山河,于岁月残简上种清欢。

孔宪江 画作
"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钱起笔下的暮春,是宣纸上洇开的宿墨残痕。然看那幽竹倚窗,清阴不改,恰似枯笔飞白处迸出的生机。书画亦如人生,繁华过尽时,方显风骨真味。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砚中宿墨沉淀千年,终成墨宝里的星汉灿烂。

华玉清 书法
"缓步春山春日长,流莺不语燕飞忙",黄公度的暮春,是绢本设色里的青绿山水。桃花逐水无人见,涧水却染了胭脂香。书画里的留白,原是岁月最妙的注脚。不必叹"林花谢了春红",但见墨痕深处,总有新绿破茧而出,恰似宣纸背面透出的朝霞,温柔了时光罅隙。

陈恒超 画作
"莫怨春归早,花余几点红",翁格的豁达,是生宣上晕染的宿雨朝烟。根蒂在,东风便岁岁重来。书画人深谙此理,故能"春山淡冶而如笑",在枯润之间藏锋,于浓淡之际转身。岁月清欢,原不在繁花似锦时,而在笔墨起落处,看见永恒归途。

陈双利 画作
画框里,春山可望;砚田间,清欢自渡。暮春不是终章,而是水墨长卷里的惊鸿一瞥。让我们以松烟为舟,载一砚春痕,在宣纸经纬间,织就永不凋零的四月天。毕竟"芳菲歇去何须恨",墨香深处,自有岁月静好,浅笑安然。

陈双全 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