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的话
曹解路
小时我很猴，
常常爬到树顶，
在细枝上晃悠。
妈妈看见了，
不敢喊我，等我下树后，
妈说：
“你咋这么皮？
以后不要上树荡秋千！”
我听妈的话，
后来很少上树猴。
少年时上了初中，
我很厌学，
对那些数学公式及拼音，
我总是难以弄清。
于是我逃学了。
妈说：
“娃呀，学堂里你就要用功，
不然在村里拉车打胡基，
你根本干不动！
读书才能有出息！”
然而文化大革命，
使我成了农村的返乡学生。
妈说：
“走到山里打柴，
走到河里脱鞋……”
年轻时，
我到铜川下矿井。
探亲回家后，
妈妈泪双流。
妈说：
“你不听妈劝，
决然去挖煤。
你消瘦无力，
吃那么多的苦，
受那么大的累。
还是回家吧，
落个平安身。”
我安慰妈妈：
“我长大了，不要为我操心。”
中年去了法院，
妈妈心喜欢。
妈妈说：
“不要挂念我，
干好国家事！
回村不要乱扎势，
甭戴大盖帽，
脱掉法院衣，
省得乡亲有议论。”
我听妈的话，
回家总是着便衣。
退休回故里，
心想老妈辛苦一辈子，
一辈子为儿女，
想让妈到外地逛一回。
妈说：
“哪里都不去，
咱王店八堡，
风景最迷人。”
母亲活到九十五岁，
临去世对我说：
“娃呀，你如今也七十几，
大了，自己管好自己。
妈再不给你说啥事。”
清明时，我和妻子女儿四人，
来给妈妈上坟，
忍不住泪珠点滴，
点上香，化了纸，
叫声老母亲！
却再也听不到妈妈的话语。
空中的纸灰，
黄土一堆。
啊，我的母亲！
2025年4月22日
作者简介：曹解路，1950年10月生，礼泉县药王洞王店寨子村人。2010年从礼泉县人民法院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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