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燕乡情诗五首
故乡的路
故乡的清明,蓝蓝的村口
斟进满目的清新
那条上千年泥泞的路,成为城市的一部分
上海、苏州、杭州,开来的奔驰、宝马
按响的皆是都市的声音
开车的主人,吐着一口皖北的方言
隶属这个地理的金黄奶味
故乡的土路退休了,回到土地的那个家里
故乡的新路到任了,一直通向墓中的母亲
路,抵押给天上人间的两个家园
人再远都亲,路再远都近
父亲的杰作
几百岁的朱庄,从冬天里获得了土地
那时,它嫌天气太冷,总想喝几口阳光
我的二十多岁的父亲
用他有力的手,从朝霞里拽来火的温度
土地,在互助组、初级社里抱团取暖
那方圆百里,朱庄抢了先机
土地姓“公”,搅得一天风云跟随
最早的示范效应,“老社”成为朱庄的名字
像北京、合肥、亳州一样
“老社”这名字,天天年年走向岁月的纵深
二哥的病
二哥的病,伪装成一种幸福
不停地打饱嗝,像是吃饭撑的
其实,他几天没吃东西了
吃了便吐,而饱嗝还向他发起突袭
这个貌似正能量的病,催开求医的足迹
饱嗝,一个词,让村镇医院
摸不到海底
他追着西淝河,跨过淮河,来到省城
吃饱的现象,让合肥也摸不到玄机
我想,世上有多少美满的人
患上的病,像吃饱一样的姐妹
缺医又少药,泄下杀伤力
健康在好听的名字下难受而残忍
寒夜灯影下
寒夜被姑妈的形象暖热
灯影把她印在土墙上
她哼着我听不懂的小曲儿
一针一线给我缝裤、袜相连的“棉脚蹬”
她坐在灯下,看不见她的脸
墙上的影子,史诗般烙在我的心间
她的咳嗽,篦着门缝钻进的寒风
针线的伟绩,缝制我儿时的温暖
那时,我不争气,总尿湿芳香的时间
尿湿棉裤,像是每天的一种演奏
做“棉脚蹬”,烤湿棉裤,成为姑妈的宿命
她熬着长夜,帮我迈过一道道坎
姑妈早已不在
寒夜灯影下的倒叙与土墙上的旧影像
再老,都不会失真错位
她坐暖的黑夜,拉长我未来的春天
别样的新农村
一个破败的小镇,站起来,做新农村的梦
尴尬的地理,你我的斤斤计较,不好推倒重来
规划的口,咬着时光的旧
耍不开关公的大刀
旧,是历史的符号
诸多的长短,多像宋词的长短句
恰好砸实各个词牌的韵脚
蓝色的《清平乐》《沁园春》《水调歌头》
穿过这些骨骼,走在一条美的直径上
于是,一个破败的小镇
以它的旧,举起新农村建设的美学
见缝扎针改造,修旧如旧
栽一簇簇新,在旧的呼吸里开花
一种别样的新农村阳光
把这个小镇的梦境照亮
百度图片 在此致谢
朱海燕,安徽利辛人,1976年入伍,在铁道兵七师任排长、副指导员、师政治部文化干事。1983年调《铁道兵》报,1984年2月调《人民铁道》报,任记者、首席记者、主任记者。1998年任《中国铁道建筑报》总编辑、社长兼总编辑,高级记者。2010年3月调铁道部工程管理中心任正局级副主任,专司铁路建设报告文学的写作。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系中国作协会员。
主编 李汪源
校对 张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