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光诚(广西南宁)
扶苏远谪戍边疆,侍女虞儿伴弃王。
风雪相携双翡翠,饥寒共挽两鸳鸯。
孤烟大漠铿锵舞,万马雄关勇烈扬。
唱凯却遭奸佞害,痴情绝恋感玄黄。
《七律·勿忘我》是隆光诚以历史人物扶苏与虞姬为原型创作的一首咏史抒怀诗。全诗通过悲壮的历史叙事与细腻的情感交织,展现了忠贞不渝的绝恋与命运抗争的悲剧性,以下从意象、情感、艺术手法三个维度展开赏析:
一、意象与叙事:历史隐喻与自然象征的交融
历史典故的凝练化用
首联“扶苏远谪戍边疆,侍女虞儿伴弃王”以秦朝公子扶苏被贬边疆、虞姬(“虞儿”)誓死相随的典故开篇,暗喻忠良遭谗、英雄末路的悲怆。扶苏作为秦朝改革派代表,其命运与“奸佞害”的结局,既是对历史原型的再现,亦隐含对现实不公的影射。
颔联“风雪相携双翡翠,饥寒共挽两鸳鸯”以“风雪”“饥寒”象征生存困境,而“翡翠”“鸳鸯”则通过自然意象的对比,凸显两人在绝境中相互扶持的坚贞,形成刚柔并济的张力。
边塞风物的壮烈渲染
颈联“孤烟大漠铿锵舞,万马雄关勇烈扬”将场景推向辽阔的边疆战场,“孤烟”与“万马”的宏大对比,既展现人物的孤勇,亦暗合扶苏作为将领的军事生涯。“铿锵舞”与“勇烈扬”的动态描写,赋予历史叙事以画面感与节奏感。
二、情感内核:忠贞与悲怆的双重咏叹
绝境中的生命意志
诗中“相携”“共挽”等动词,刻画了人物在逆境中的共生关系。风雪、饥寒等恶劣环境反衬出情感的纯粹性,呼应了《勿忘我》对“爱情需自由生长”的诠释,但此处更强调情感在压迫下的升华——绝境中的相守,恰是忠贞的最高形式。
悲剧命运的哲学反思
尾联“唱凯却遭奸佞害,痴情绝恋感玄黄”将情节推向高潮:功成之际突遭背叛,最终以“痴情绝恋”的殉道姿态撼动天地(“玄黄”)。此结局不仅是对历史宿命的哀叹,更引发对权力斗争下人性善恶的思考,与“一阵风雷惊世界”的隐喻异曲同工,皆以个体悲剧映射时代洪流。
三、艺术手法:结构张力与修辞策略
时空对比与节奏把控
全诗按“贬谪—共患难—征战—被害”的线性叙事展开,首联的压抑、颔联的温情、颈联的壮烈、尾联的骤转,形成情感起伏的跌宕节奏。尤其是“唱凯却遭”的转折,以乐景写哀情,强化了命运的荒诞感。
拟人与象征的复合运用
“风雪”“孤烟”等自然意象被赋予人格化特质(如“铿锵舞”),与人物精神形成互文;而“玄黄”(天地)作为终极见证者,将个体悲剧升华为宇宙性的悲悯,深化了诗歌的哲理意蕴。
用典的现代性转化
诗人并未拘泥于史实细节(如虞姬实为项羽之妾),而是借原型重构叙事,赋予历史人物以普世情感。这种“旧典新诠”的手法,既承袭了传统咏史诗的厚重感,又契合现代读者对人性深度的期待。
总结:历史叙事中的永恒追问
此诗通过扶苏与虞姬的悲剧,叩问忠贞、命运与权力的永恒命题。隆光诚以七律的严谨格律承载澎湃情感,既延续了《甲辰除夕有感》对家国情怀的关注,又融入了“勿忘我”式的爱情观,最终在历史与诗意的交织中,完成对人性光辉的礼赞与对不公命运的控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