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陈鲁民先生自由谈《出恭与出虚恭》的趣谈
苑 枫
陈先生是杂文大家,每读其文必有新意,获益匪浅。这篇《出恭与出虚恭》尤其别出心裁。可谓别人想说而不说,发他人心存而不发,欲言而又止的话题。先生独辟蹊径,竟然把这个看似俗气的话题,升华到“道”的哲理。令我眼前一亮,文路突显与众不同,堪称出新。乘兴勾起一些沉思,于是不避浅陋,冒昧续烦续烦。
有人一直认为:诗文涉及屎尿屁字样是不雅,拿不上台面,登不上大雅之堂。有人还斥之为无病呻吟,或简直就是无聊文人的无聊文学,也有的一看标题就呕吐恶心,说什么其臭不可闻也……。这看似一本正经,其实不然。仔细想来,屎尿屁不就是人的生理现象吗?不就是新陈代谢的必然吗?人也好,动物也好这是常态呀!有什么羞羞答答,刻意回避,不敢启齿的呢?说这些风凉话的人,无非都是一些假装斯文,道貌岸然者流。试问,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屎尿屁吗?你脱离了所谓人的低级趣味了吗?倘如是,那你还是人了吗?
按理说:文学原本就是社会现实生活的再现,抑或如毛泽东说:“生活是文学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而且一切文学艺术,不管你寄情山水,鸟兽花虫……最好的风景,莫过于人。也因此,有“文学即人学”的高论。而屎尿屁又何尝不是人的正常生理行为呢?何必据之而不敢谈呢?
况且,再文雅,再清高,再怎么自以为与众不同的人,不也还是人吗?屎尿屁人皆有之。谁敢说自己例外呢?皇帝老子也不可能超凡脱俗,而况众人乎?
君不见医生给肠胃患者做完手术后,最为关注的是:再三嘱咐患者家属,一定要看护他什么时候排气,即放屁。一旦排气了,说明手术成功,患者通畅了,可以进食了。于是患者舒服,家属安心,医生放心。这屁多么值得可求啊!有人说笑谈:某某先生,您一经当官了,首先要干什么?这位仔细一想,戏谑的说:先修厕所。为什么?回答是吃喝拉撒睡,民之所需,以备人们偶有内急呀。
有资料报道过,上世纪,周恩来总理出访时,有一位不怀好意的外国记者刁钻的问总理:听说中国是个人口大国,人口十亿之众,那得需要多少个厕所呀?总理何其聪慧,又有外交经验,随口怼道:就两个,一个男厕,一个女厕。令那位记者无言以对。记得前几年我国领导人不也说过:厕所革命吗!窃以为,不必把人生常态行为,误以为羞耻。何必呢!
陈先生就举例说: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硕士高建伟的论文《关于屁的社会学研究》,评委咋一看惊讶,仔细阅读评议又深以为然。
当代作家,诗人,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主席贾浅浅就有一首诗,题目《雪天》:“我们一起去尿尿,你,尿了一条线,我,尿了一个坑。”这诗一出炉,立即令诗界哗然,一时间斥者有之,鄙视者亦有之,批评大论者不乏其人。然躁动一时,冷静一想,诗者,诗也。
其实,诗就是诗,怎么写,是诗人的事,怎么理解,则是读者的事。不可拘泥于窠臼。
翻翻书,屎尿屁诗文,古亦有之,今亦有之。何足为怪。史上记载:赵国被围,危在旦夕,于是赵王派人去请老将廉颇:使者回来,赵王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使者汇报说:廉颇顿食斗米,一食三遗屎。这看似笑话,由此可见,不能再冲锋陷阵了。宋·释亮:《光上人求语》”:“透过关,生死佛魔堪屎屁”;宋·贾似道《论腿》:“短鳖兼穷细,屁勋青黑洞”。宋·释元聪《颂古八首之一》:“因我得礼你,莫放屁撒尿”。元·曾瑞《【中吕】“红绣鞋,风情值暮景》:“会云雨风也教休透,闲是非屁也似休偢。去那无缝琐上十字儿,纽一个封头”。试看这戏词里竟也有个“屁”字,教人何必因一个“屁”而闲是非呢。
记得1965年秋,毛泽东填一阙词《念奴娇·鸟儿问答》结尾有一句“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直指追逐修正主义者及‘蓬间雀’们的烂言,谓之放屁!。
屎尿屁本是人之生理的自然现象,记得小时候读私塾,南北大炕,书桌摆上,老师号上书,学生自己反复念,一个上午除中间休息十分钟,其余时间都在读书,如有屎尿屁者,要翻门口的一个牌子“出”,回来翻“入”,也有的写:出恭或出虚恭,出就是出恭,即拉屎,尿尿,或出虚恭,即放屁。一次只允许一人出去,回来后,才允许再翻牌出去。偶然有一天,一个学生实在憋不住了,噹的一“炮”,放一个大屁,全屋的学生哄堂大笑。惹得先生生气了。于是用戒尺一拍桌子,顺口说道;“屁者,屁也,五谷杂粮之气也。由上而滚下,不易而出。人闻之掩鼻而过,狗闻之摇尾而来。屁哉,屁也!何笑之有?”全屋学生哑然。
然后,先生接着教导说:“圣人言:‘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言,可谓好学也已。’”(论语·学而)学生们心领神会,先生是意在教导饮食有度。今天想起来,不能不说先生教导有方。既有礼数,又不失尊严。有礼有节,字字珠玑,一句难求,可谓精当极了。这何尝不是深刻而又含蓄的劝学呀!
就连旧社会科举考试,不管是乡试、府试、还是殿试,都设有“出恭”、“入敬”的牌子。可见屎尿屁这是人的正常生理行为,谁都不可忽视违拗。《庄子·知北游》记载:“东郭子向庄子请教:“道,究竟存在何处?”庄子回答说;‘道,无所不在。在蝼蚁、小草、砖瓦、屎溺(尿)之中。’”
何谓道在屎尿之中?有人解释说;尿尿的线路,即抛物线,即是道的存在。李鸿章顿悟说:“原来庄生‘道在屎溺(尿)’,就在此理。”韩愈《师说》:“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生活无小事,万物皆有道可循也。
老百姓有些俗话: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还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但文明社会,人群密集地方,凡正常人,既要讲究礼节,又要讲究环境卫生,也要人的尊严与礼仪。不易随意,不顾及他人而放纵。如若言行举止粗俗不雅,也会让人嗤之以鼻,甚至沦为笑柄。
医学认为:屁是一种废弃物产生的气体,必须排放出去,否则被身体回收,必将有害。也因此老百姓常说:宁在人前丢了丑,别让毒气归了心。这话虽糙理不糙。
曾有《放屁诗》一首戏说:屁呀屁呀真奇妙,有时响亮有时悄。就像那小秘密炮,“噗”的一声逗人笑。笑料而不失真。
有个野史笑话:据说有一天慈禧老佛爷与大臣议事之时,一时不慎放个屁,奇臭无比,有人笑又不敢笑,掩鼻又不敢掩鼻,这时太监李莲英灵机一动说:得兰香似麝,何其幸也!众人皆色悦,不知这叫拍马屁,抑或还是拍人屁呢?
按说,谁的屁都是屁,屁都是臭的,有人说笑话;放屁都不臭,没人味。未料老佛爷的屁本也是一样臭的,但有人偏偏颠倒是非,以臭为香,溜得实在太过了。也因此这笑料流传至今,贻笑大方。甚至谬种流传,遗患无穷。
苑 枫2025年3月25日13时39分 于晚风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