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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你到吗

鞠远斌

      毋庸置疑，改革开放进入了新时代。新思想，新举措，大力推动新质生产力轰轰烈烈发展。快递员随处可见，文旅市场、聚会（聚餐）经济等方兴未艾，网络购物超市犹如雨后春笋且生机勃勃，颇有取代以往的现场购物讲座之势。
       我所在小区一带，仿佛一夜之间就开办了几家网络购物超市。这些网络超市以现场发放福利（比如送鸡蛋）的形式和后续发放福利券、凭券免费领取商品的福音积极招募会员，热情邀请人们进群，按时到直播间听课、领券、领福利以及购物。既有免费福利品，又有价廉物美商品，何乐而不为？于是，人们纷纷扫码进群成为会员。
       这些网店都不大，店铺面积一般在十几二十个平米左右，装修简单甚至是简陋。店长加店员一般是一两个人，店里平时就是店员一个人用电脑以及手机操作，店长在后台通过网络遥控。应该说，网店的经营成本是相当的低。
       于是，网络直播间凭着互联网优势，依靠成百上千的网店，尤其是依靠几十万会员鼎力支持，其发展态势极其强盛。日营业额爆棚，销售利润非常可观，简直让实体店望尘莫及。我听一个店长说，他们在全国已经有上千家网络购物超市。听另一个店长说，他们有八百多家。在直播间里，可以看见商品上链接时瞬间销售一空。有成千上万单啊，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我还听说，一些店长的月收入在七八千或者上万元，而直播间主播的收入可以达到几万元。这不禁让人咋舌，难怪网店以及主播发展势头如此迅猛。据说，全国现在已经有网络主播千万人。是的，高额收入确实让许多人才不甘心袖手旁观了。
       可是，网络主播的表现良莠不齐。一些主播夸夸其谈、夸大其词、信口开河，也让人们颇有非议，有人就调侃一些主播是“胡播”、“胡言”，敬而远之。当然，也是事出有因了。事实上，各行各业都有哗众取宠、华而不实的现象，在一定程度上给社会产生不良影响。
       我听过“央广”一个采访某高科技公司某专家的新闻，就让人感觉不好。该专家谈论到他们公司运用AI技术在医疗设备制造领域的发展成果，确实叫人心花怒放。然而，他接下来却莫名其妙地说出了“到时候让人想死都难”的话语。我听了，顿时就觉得该专家在说假话、梦话抑或胡说八道。
       目前，网络直播间的主播，大都是口才好、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而且高大上、白靓美的人闪亮登场，十分博取网民眼球。他们如果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讲诚信、有良心、负责任的话，对人们的吸引力将会大大增强，其收入就会更上一层楼。反之，主播的钱途堪忧，当然也包括直播间和网店的钱途。
       网络购物超市及直播间的服务对象，基本上是瞄准了“三有一贪”人员，即那些有退休养老金、有智能手机、有闲空时间、贪生百岁千岁甚至万岁的人们。看得出，经营者十分明白，“三有一贪”人员的钱比较容易赚取。基于此，直播间主播以及网店人员对会员很尊重，很亲切，很贴心，口口声声地称呼会员“家人们”，非常热情地说着“欢迎家人回家了”的话语。
       对于主播的和蔼、热情和暖心话语，家人们当然是心存感激，投桃报李，在直播间踊跃购买主播鼓吹的商品，包括各种吃喝玩乐、养生休闲、日用百货等商品。至于那些商品的质量到底如何以及万一碰上货不对板、假冒伪劣、鱼目混珠等，应该怎么办？家人们基本不予考虑。一是出于报答心理 ，二是有钱了，三是冲动消费。
       某熟人的妻子，十分热衷于养生保健，成为网店会员了，每天到直播间参加活动，受主播的鼓动和直播间氛围影响，买了许多保健品。可是，她一时半会吃不完，有些过期了也不知道，反正就接着吃。熟人叹气说，老婆的退休金多，想买就买、想吃就吃吧，再劝也没有用的 。其实，这并非个例。“想玩就玩，想买就买，开心就好，哪个人来也管没着。”直播间的家人们就是这样的态度。
       话说回来，直播间的家人们对于商品的质量的确难以鉴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听主播的，没有别的选择。而主播似乎也明白家人的心理，有时候就会热情邀请家人们“眼见为实”，到商品的生产厂家去实地考察，以证明主播的正确与诚信。对此，家人们纷纷予以点赞。
       有一位老同学告诉我，他在直播间购买某牌子食用油时，就应邀去到了东北一个农场“眼见为实”，说是看了生产现场和产品鉴定书后感觉十分良好。我问他看得懂吗？他说看得懂，由衷称赞该牌子食用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商品。我觉得，隔行如隔山，观看企业生产流程、工艺及产品各项技术指标，外行人就象看魔术师表演一样。何况是有心欺骗的话，人们肯定是无法察觉。
       可是家人们终归是相信“眼见为实”的东西，从而更加坚信主播的言论了，一心一意跟着主播消费。反正有钱，买买买，不管三七二十一，主播叫买什么，就买什么。每家网店都有一个以上的微信群，群员多达五六百人。按一家网店聚集五百人算，一千家网店就聚集五十万人，这是多么强大的购买力啊！我想，幸好国家现在没有放开军品、药品等，否则主播一声令下，家人们争先恐后“下单”，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直播间商品质量难以保证外，随着时间推移，服务质量也在发生变化。当家人们的购买力下降后，主播的脸色也变化了，接着就对“亲爱的家人们”不客气了。比如有一次，某直播间有个别家人的言语对主播不敬，主播一反常态，喝令微信群群主立刻把那家人“踢出去”。比如不管不顾家人的休息时间，把原先说好的直播时间六十分钟延长至一百二十分钟，强力向家人们销售商品。
      再比如，直播间发放福利的方式也在改变，但凡领取福利品，除了需要足够的福利券，还需要足够的购物积分，缺一不可。这些规则，明显就是压迫会员们在直播间花钱购物。同时呢，还采用“专用券”替代“综合券”，只要缺了一张“专用券”，就不能领取指定福利品，随后该批券就等于作废了。于是乎，家人们眼巴巴领取的福利券，顿时化为乌有。此时，直播间就象在耍猴了。
       已经让直播间迷住的家人们，面对主播的先热后冷、先甜后苦也是无可奈何。继续在直播间听主播的呢，有点心烦意乱、心灰意冷；离开直播间吗又舍不得，因为已经对领取免费的福利品上瘾了，欲罢不能。家人们从一开始进到直播间就认定了主播是在为人民服务，殊不知主播其实是在为人民币服务。或者说主播在为人民服务的同时，更愿意为人民币服务。唉，善良的家人们，千万要拿好自己的养老金呀。我想。
       经过在几个直播间的体验，我看到了一些怪异现象。比如有两个直播间，虽然名号不同，主播不同，但是其招募会员、发放福利、直播手段、营销策略等等运作，却是基本相同，仿佛就是双胞胎来的，但又并不属于连锁店。再比如不同的直播间主播的话术如出一辙、大同小异，就象是一个老师教育培养出来的。
       如果真如网店那些店长说的，一个公司旗下有几百甚至上千家的店铺参与了直播间营销活动，那么可能就有一个强大的经济集团在隐形掌控、经营着数个公司的成千上万家网店，以确保多个网络直播间运作正常，赚钱盆满钵满。
       我想，一旦这个经济集团的管理失调和经营不善，或因内耗恶化以及贪腐现象严重，造成公司资金链的断裂，继而是高管跑路，那么，数以万计的网店的结局，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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