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童年捞鱼时
铁裕
少小从君理钓船,壮心仍欲狎鸥边。
如何只爱风波里,不梦江湖万里天。
读着明代诗人杨基的《捕鱼》诗,我不由得想起了在几十年前,我的故乡八仙营,称得上绿水青山,风光旖旎。在村落前有一条沙沟,沿着连绵的山野逶迤而来。水清幽幽,晶莹莹。那粼粼碧波,悠悠晃晃。
倒映着一路的葱郁、苍翠的群山;
倒映着一路的树木、碧绿的修竹;
倒映着一路的野花、淡黄的油菜;
倒映着一路的麦子、红红的高梁。
也倒映着广袤的天宇、洁白的云朵;倒映着一间间古朴、低矮的民舍;倒映着河水潺湲而流,也常常流进我的梦里,流进我的心灵。
沙沟旁边,除了有萋萋的野草,婷婷的野花外,还有一棵棵多姿的柳树。烟花三月,杨柳依依,繁花似锦。
而在这个季节,正是捕鱼的好时光。在那枯萎、苍白的年代,由于物质匮乏,因而生活艰难。哪像现在,大鱼大肉随吃。吃得多了,又怕脂肪增厚。有的人因肥胖而苦恼,常吃减肥药,生怕得了高血压、糖尿病。
那时,年幼的我总想着去沙沟里捞鱼,来滋补一下营养不良的身体,真是一件有趣而又好玩的事。我记得明代诗人李之世有首《捕鱼》诗,是这样说的:
溪上渔舟欸乃歌,烟消日出见星河。
捲轮独倚船头坐,闲看沙鸥浴碧波。
那时,大人们是很少有时间去捞鱼的。因为他们白天要下地劳动挣工分,晚上有时还要出夜工,或者做些繁琐的家务事。所以,捞鱼这个活路,自然就交给了年幼的我们。
沙沟里的鱼种类不多,大致可分为白条鱼、柳鱼、草鱼、石头鱼,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鱼。这些鱼有的脑壳大,花身子;有的很扁,只像一把小巧的花扇子;有的黑不溜秋的,很小。但这种鱼看起来丑,可口感很好,也很有营养价值。
记得儿童捞鱼时,总是让人兴奋;
我们手持着撮箕,在河边仔细的看着鱼影;
风呼呼的吹拂着,沙沟边飘扬着我们的笑语歌声;
往事一去不复返,但我却难忘那无忧无虑的捕鱼的光阴。
那时,捞鱼很简单,而吃鱼的方法也很简单。一是用油炸,但太奢侈;二是用水煮,放点盐就行了;三是酸菜鱼,也就是将鱼切成方块放入锅中,加上一些酸菜。吃起来酸溜溜的,很下饭。现在想起来,还会口舌生津。
那时捞鱼,说来很可笑。办法很土,也很笨。那就是在水沟中间两头堵起两条坝,我们只管穿着裤衩,甚至赤裸着下水,用瓷盆将水舀干,鱼就无处可逃了,在泥浆中蹦来蹦去。这时候,是我们最开心,最愉快的时候。只要用手去抓就行了,这种捞鱼的办法虽然笨,但收获最大,往往能捞上一盆半撮箕的。
捞鱼还有另外的几种方法,一是将水搅浑,鱼儿就会抬着头露在水面。我看准了,双手一捧,就将鱼儿逮个正着;二是用竹编的撮箕,顺着撮去,也能将鱼儿带着。但这种方法不大管用,因为漏洞太大,有的鱼儿很狡猾,撮箕一去,就溜之大吉;三是用竹围子,那是大人们常干的事。我们也试着用这种方法去捞鱼,但收效甚微。
有一次,我在黄昏去捞鱼,那景色非常的美。村落里的缕缕炊烟,袅袅娜娜升腾而起,与山岚雾霭搅和在一起,形成漠漠如织的浓浓雾气,将那连绵、逶迤的群山;将那伟岸、挺拔的树木;将那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村落,将那一片又一片的庄稼地,时而遮掩,时而裸露。就像那一笼笼透明的沙帐,忽而拉开,忽而收拢。远远望去,真有点儿像天上人间的意境。
我童年的时光,和水有着不解之缘份;
我在沟里捞鱼,在水库边扔石子打着水漂;
我在沟埂看树,在岸边看那一朵朵野花弥漫着芳芬;
我在房前望月,在房背后看那满天闪烁着的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年幼的我,对大自然充满了一种神秘感。总觉得在冥冥之中,有个神灵在掌管着天地万物。它使四季轮回,昼夜更替;它使日月经天,江河流地;它使万物生长,人间温馨。
最为重要的是,它造化了那么多的鱼儿让我们年年去捞,总也捞不完。有时候,我边捞边想,要是将来当个诗人,作家,那该多好啊!
有一天,仿佛是造物主对我们的恩赐,我们捞了很多的鱼。那种高兴、得意的样子,就别提了。直到如钩的月亮,轻轻的在夜空荡漾;直到月华如水,倾泻而下;直到父母用悠长而亲切的声音呼唤时,我们才兴致勃勃的踏着月色回家。
那段童年捞鱼的时光,虽然过去几十年了。但一回想起来,总有一种使人愉快、怀旧的情绪,流淌在心灵。
记得童年捞鱼时,显现着那自然的画卷与童真;
小手捧起了河水,那静谧的河岸边荡漾着人们欢快的笑声;
将鱼儿装进盆里,乐颠颠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将一首首童谣轻吟;
在那捞鱼的瞬间,我们感到了岁月的安然儿时的快乐和捕捉到了水中的那一个个光影。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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