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闯关东：我的六十四年》

读后感

文/大海

拜读姑姑的《闯关东回忆录》，仿佛推开了一扇尘封的历史之门，那些被风雪掩埋的岁月、被汗水浸透的土地、被血泪交织的家族故事，在字里行间重新鲜活起来。这不仅是一部个人与家族的迁徙史，更是一曲命运生存、抗争与传承的难忘壮歌。  

 一、生存的悲壮与坚韧        

姑姑笔下描述的闯关东历程，与《闯关东》中朱开山一家的命运遥相呼应。那些背井离乡的山东人，为了一口饭、一片地，在严寒、匪患、饥饿中挣扎求生。回忆录中提到家人“扒火车、睡雪窝、进大山沟里生活”的细节，让我联想到电视剧中朱开山在老金沟舍命吞金的场景——生存的欲望超越了死亡的恐惧。这种“闯”的底色，是向死而生的勇气，是绝境中迸发的生命力。正如姑姑所说：“活下来不是选择，而是本能。”  记得姑姑六十多岁，回关里一次看望我的父亲。亲情过后，姑姑总是不忘记她闯关东走的那个夜晚。她说：“是她的三个同学闺蜜给她凑了13.56分钱，有一个同学还给她一块花围巾，她才有了路费去了东北，这个事她终身难忘！”姑姑非要让我开车去找那三个同学，一了心愿。我开车带着姑姑，在茌平凭姑姑的记忆，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找，找了很多村庄也没有找到，我感觉有的人可能已经故去。为了了却姑姑的心愿，功夫不负有心人，我通过熟人找到了她的一个同学。他的儿子还就在一棉厂我住的棉麻公司家属楼附近，和我很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开车带着姑姑去了他家，见到了姑姑梦寐以求的一个同学，也是唯一一个能找到的同学。我们带着礼品在她同学家吃了一顿饭，姑姑热情的和她聊起了同学时期的往事，我发现她同学的态度，对送姑姑去东北这件事，可能是时间太长了，以及那两个同学的情况很是淡然，好像忘记了。姑姑有些伤感，我就劝姑姑，反正找到了一个同学，也算了却自己的心结，至于结果不重要。我突然发现姑姑却用手擦拭着眼角，暗自流泪。

二、家族精神的传承与裂变  

回忆录中的家族成员性格各异，恰如《闯关东》中的朱家三子：有人如传文般务实却易迷失，有人如传武般热血却莽撞，有人如传杰般聪慧却稚嫩。姑姑的大哥乌守仁像极了朱开山，既有儒家“以和为贵”的圆融，又有“该出手时便出手”的果决。他在沟里面对与当地人的冲突，他选择以德报怨，化解矛盾，这与朱开山对待潘五爷的态度如出一辙，展现了山东人“能屈能伸”的生存智慧。记得有次回老家顾庄，听守义大爷和守温大爷说，守仁大爷去东北走的时候，他哥俩把地里的旧滑车链子卖了，凑了20多元钱作为守仁大爷去东北的盘缠，才去了东北。大爷的一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仁义，（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是祖宗给后代族人起名的字眼。俗语：五常指“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之道，“五常”是做人的起码道德准则。

‌温良恭俭让‌是儒家文化中君子应具备的美德，包括温和、善良、恭敬、俭朴和谦让，是个人修养和社会和谐的重要基石。乌守仁大爷是第一个闯关东的人，陆续几年间，带着一家老少三十多口生活在东北。而家族中女性角色的坚韧——如回忆录中默默支撑家庭的祖母，又如小说中鲜儿的漂泊与抗争——更凸显了乱世中女性的力量。听说祖母是踩着小脚赶了一群羊去东北贩卖，才有了在东北安家立命的本钱。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爷爷、奶奶  、大爷大娘、大姑小姑，以及哥哥姐姐们陆续都去了东北，关里只留了我父亲乌守良一个人。听父亲说，原因是那个时候父亲已经考到了韩屯卫生所（后来的韩屯医院）参加了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是2元5角钱。那个年代韩屯卫生所人很少，王曰尧是院长（解放前他是地下党）、王以顺是大夫、父亲是药房兼会计。听父亲说有一次他打扫卫生，不小心打破一个煤油灯玻璃罩，父亲自己赶紧去供销社掏钱买了一个偷偷按上，那个时候父亲说一个灯罩是5角钱。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心底善良。多年来让我感触最深的还是每当春节过年的时候，关里关外的亲人们都不能团聚，远在几千里地的亲人们都甚是想念！听祖母和姑姑说全家人都挂念着我父亲，后悔把他自己留在关里，无依无靠感觉很对不起他，那个时候东北的日子比关里好过，祖母和姑姑说起这个事心里都很难过！

三、历史洪流中的个体命运  

回忆录不仅记录家族史，更将个人命运嵌入家国变迁的宏大叙事。姑姑在东北所经历的时代变迁和不服命运的抗争，与《闯关东》中朱开山一家人的悲壮情节形成互文，折射出普通人在民族危亡时的觉醒与担当。姑姑说道：“我们不是英雄，只是被时代推着走的人。”这种平凡中的伟大，恰是历史的真实注脚。  

 四、“闯”的精神：跨越时空的共鸣  

从朱开山的“敢为天下先”到回忆录中族人“开荒拓土、重建家园”，从小说里的“闯他人”到现实中的“闯自己”，“闯”始终是核心精神。姑姑在回忆录中的反思：“今天的我们是否还有‘闯’的勇气？”这一问题直击人心。当今年轻人面对困境时，或许少了“舍命一搏”的决绝，但如何在新时代定义“闯”——是突破舒适圈的创业，是坚守底线的抗争，还是文化传承中的创新？姑姑的回忆录与《闯关东》共同给出了答案：真正的“闯”，是明知前路艰险，仍选择向光而行。  

五、血脉中的回响    

看完四部分回忆录，耳边似有风雪呼啸。那些冻土下的骸骨、田垄上的汗滴、战火中的呐喊，早已化作家族基因中的烙印。姑姑的文字让我想起《闯关东》的结尾——朱家人重回山东，带着伤痛与希望。而回忆录中的家族最终在东北扎根，将骨灰埋在了大山里，将山东的仁义与关东的豪迈融为一体。这种文化的交融，恰如黑土地上的高粱，在苦难中酿出烈酒般的生命力。  

姑姑的回忆录，是一部微观的史诗。它让我看到：历史从不是教科书上的冰冷文字，而是祖辈用脚丈量的土地、用血写成的家书。当“闯关东”从历史事件变为家族记忆，我们方知：每一代人都有一道关要闯，而真正的“关东”，或许是每个人心中那片亟待开垦的荒原。

注：姑姑的《闯关东：我的六十四年》刚在《茌平文苑》连载完，请关注。

作者简介 ：乌海，乳名大海。山东茌平人，祖籍温陈顾庄村，文学爱好者，聊城市作协会员，茌平区作协会员，肥城市作协会员，肥城市收藏家会员。医务工作者，爱好广泛且杂乱无章，虽海纳百川但終一事无成，只陋室自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