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一吼百兽抖
高僧挥刀报血仇
王永锋
一位得道的文殊高僧,愤怒之下,手持双刀,大“吼”一声,如秋风横扫落叶,手起刀落,鬼哭狼嚎,一口气杀掉一百多人。
吃斋念佛的僧人,本应以慈悲为怀,竟然挑战佛家底线,离经叛道,不仅没有引起人们的非议指责,反而换来大众的阵阵喝彩,这在佛教发展的历史上实属罕见、亘古未有。
“九一八”事变,日军炮轰东北军沈阳大营,明目张胆地蚕食东北三省,到了“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又将魔爪伸向华北大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战火燃到山西佛门圣地五台山,丧心病狂的日冦,胡作非为,竟然焚烧寺庙,残杀僧侣,窃取佛教文物经典,极大激怒了佛门高僧弟子。“忍”字头上一把刀,既然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他们纷纷告别晨钟暮鼓,走出寺庙高墙,摘下佛珠,脱下袈裟僧袍,穿上军装,拿起棍棒刀枪,破茧为蝶,变成铿锵佛佗、喋血金刚。他们利用五台山特殊有利的地形,分别在蛇沟弯、金岗岭等地层层设伏,重创日军,屡建奇功。他们还成立了五台山抗日自卫队“和尚”连,打着“佛”号锦旗,金刚无畏,所向披靡,在波澜壮阔的抗战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永照后世,熠熠生辉。 无独有偶,在南方佛教界更有一位得道的高僧,在桂林乡下的一个小村庄,带领僧勇村民,利用“狮子吼”的武功秘宗,亲手杀掉一百三十多名日冦,创造了人间神话传奇,在佛教界威震四方、名扬天下。
由于当时国弱民穷,经济困难,武器装备落后,日军占领上海后,溯江而上,南京、武汉先后沦陷,衡阳、柳州未能幸免,如同洪水猛兽,向云贵疾速漫延,到了1944年的11月,日军侵占了桂林。所到之处实行“三光”,大好河山,满目疮痍;黎民百姓,生灵涂炭。日冦惨无人道的暴行,彻底激怒了佛门高僧巨赞。他怒火中烧,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为了避开日寇锋芒,他带领僧勇佛佗,深入桂林山乡,与村民一道跟日军进行殊死搏斗,以暴制暴,血债血偿。
话说有一天,一队日军有一百三十多人,扫荡归来,枪刺上挑着鸡鸭鸣鹅,手里牵着猪马牛羊,尤为可恨的是,还押着几十个被捆双手的大姑娘小媳妇,准备晚上到桂林城中奸淫。他们缓缓走进市郊的陈村,一天的放肆猖狂,已让他们疲惫不堪,进村后就横七竖八地躺着休息。法师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战机,时不可失,机不再来。他立即召集僧勇和村民,怀揣利器,与敌短兵相接、突袭日冦。只见他脱下袈裟,换上便服,手持“伏魔刀”,气沉丹田,口念咒语,随着一声惊雷似的“狮子吼”,杀入敌群。这一“吼”,如九天鲲鹏,俯冲而下,不鸣则已,一鸣泣鬼神。长气喷出,带着冲天的杀气,低沉悠长,一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时人不知狮子吼,大吼一声震寰球”,以磅礴之势,气吞山河,生猛异常,如海啸,如松涛,如狂潮,如巨蟒出林,如飓风盘旋,如长虹贯日,山鸣谷应,震颤不已,经久回荡。日寇从未见过这种神奇功法,吓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未战已魂飘九天。大师身着白袍雪衣,抓住敌方昏懵一瞬,如神狮天降,手舞戒刀,疾如风,起如猿,大开大合,蹦跳翻跃,舒展自如,招招相连,环环相扣,杀头如同切瓜削泥。众人紧随其后,也仿学法师“狮子吼”,跟着向前冲,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陈村一战,完胜日冦,我方无一伤亡,敌方无一活口,尽显武功绝技“狮子吼”。
这一战成为“闪击战”中的经典案例,名列史册、永传后世。此战打破了普通人对于巨赞的常规认知,在众僧和世俗的眼中,巨赞只是一个温文尔雅,饱读经书、妙笔生花的文殊大师,万没想到他还精通少林武功秘籍绝技,集文武之道于一身。高僧大开了杀戒,参战者大开了眼界,“巨赞”名符其实,是武林高手“雪藏”于佛门的“巨”人,更值得人们褒奖点“赞”。
“狮子吼”,是少林秘宗的稀世奇功,天下至刚至强的七十二绝技之一,以“吼”声闻名于世。狮子是草原霸主,带有雄风霸气,强壮威严。向有“狮吼龙鸣”之说,狮威胜龙,是驱邪避凶的灵兽猛兽,人们通常把它用作镇宅的石兽。“狮吼”声音沉闷,带有嘶哑低沉凶险之声,充满强烈的杀伤力。此功仿照狮子暴怒发吼的特点,表面好象是仿生口技,实则是借人体丹田内气,外发吐气之势,发力自然,以“声”“气”“势”、“喘”“息”“风”为一体,属于功外之奇功,清啸之下,声如迅雷,快如疾电,收出自如,一“吼”制敌,无需交手,已令敌方惊慌失措、闻风丧胆,噤若寒蝉、口不能言,而且还能致敌于四肢麻木,呆若木鸡,形同僵尸,彻底摧毁敌方的战斗力,俗称“一吼”定乾坤。这样武功,不是俗人能够企及练成的,也只有武林高手强人才能练到这个境界。“狮子咆哮声震天,霸气四溢施威严”,民间早有“狮子一吼百兽抖”的传说。
巨赞并非生来与佛有缘。他本是凡人,原名潘楚桐,一九零八年,生于江苏江阴,二七年毕业于江阴师范,后就读于上海大夏大学,积极参加爱国活动,二九年返乡做了小学校长,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他因参加民运活动,被当局追捕,这次逃亡,天赶地催、鬼使神差般地将他引向了杭州的佛门圣地灵隐寺。三生有幸,遇见佛门高僧太虚法师,两人彻夜长谈,相见恨晚,他为法师讲述的佛教义理所折服,饱受精神上的洗礼。聆听大师教诲,深感佛法无边、精妙深奥,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尤其是太虚最后轻吟一首布袋和尚的《插秧歌》:“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一诗点醒梦中人,愰然大悟,世间多变,人生无常,一念放下,万般从容,从此毅然皈依佛门。在大师的悉心指导点拨下,日有长进,月有跃升,上求佛缘法理,犹觉佛理学无涯,下化芸芸众生,深感众生急需救。怀抱菩提之心,踏上了修行之路。一去佛门深似海,滚滚红尘落身外,静若止水,心无挂碍,古佛清灯,木鱼声声伴余生。真如古诗所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佛门生活,筒单快乐,东篱采菊,南山悠然,月落乌啼,岁月不居,似水流年。静中求闲,江枫渔火,经海泛舟,实在是快意人生。怎奈日冦的枪炮之声,打破了古寺的千年宁静。“我本无心惹尘埃,奈何风吹尘埃来”。日寇的肆虐猖狂,已造成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彻底打乱了巨赞修行的安静生活。妖孽横行,血流成河,令他天天以泪洗面。日寇的倒行逆施,令人发指,罄竹难书,天理难容。一边是清规戒律,一边是民族大义,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这让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艰。思忖再三,灭邪降魔,才是佛门大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让他大彻大悟,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舍生取义,才是不二的法门。他毅然决战然地投入到抗日图存的滚滚洪流,创办了《狮子吼》杂志,以此为阵地,亲自撰稿,用优美的文笔,宣传佛法教义,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以正天理。
实际上,佛门原始的“狮子吼”,是指释迦牟尼在传经颂道时的口技,如同狮子发出强劲的吼声,有震慑人心,开蒙启智,唤醒生灵,威伏众生之意。后经不断探研,尤其是少林祖师的大力挖掘,不断地发扬光大,演变成一门克敌制胜的绝技。巨赞法师出家灵隐寺,诵经之余,苦练此功,深得其中奥秘,只是一般世俗之人不知道而已。时值抗日之际,巨赞大师将杂志取名《狮子吼》也大有深意,外显威武,内藏佛理,看似妙手偶得,实为顺势借天而成。
这次陈村歼灭战,让他声名远扬,真正成为一名文武双全的反法西斯战士。他把生死置之度外,冒着枪林弹雨,在敌占区穿梭来往,团结一大批还俗的僧众,与地方村民组织了游击部队,有力配合了正面部队的抗日作战,多次击败日冦的扫荡。敌人恨之入骨,多次派刺客暗杀他,均未得逞。据传说有一次,刺客带着凶器潜伏到他所住之处的窗外,只见大师身体周围放出万道佛光,让刺客无法近身,由于刺客在慌乱中弄出点异外动静,大师似梦中一转身发出微小的“狮子吼”声,刺客吓得当场毙命,而大师仍然沉睡如初,鼾声如雷贯耳,美梦似入西天仙境。
抗战胜利后,暗淡了刀光剑影,远离了鼓角铮鸣,潮起潮落,缘来缘去,扛得起,放得下,他急流勇退仍然回到佛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心向佛,独善其身。怀揣“慈悲”二字,大慈大悲,一应顺从天命,静心养性。人们常见他怀抱拂尘,手捻佛珠,端坐于菩提树下:善水积胸怀,心如莲花开;一草一天堂,一花一世界。
“四九”年开国大典,国家没有忘记他的大功大德,作为佛学界的唯一代表,他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台,见证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的庄严时刻。周总理赞誉他为“上马杀贼,下马学佛”功德圆满的高僧。
有因必有果,无风不起浪,事出皆有因。国破家亡,没有静土,即使是佛门圣地,于无声处常响惊雷。民族危亡,“杀生”就是为了更好地“保生”“护生”,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身在空门,心怀天下,以有道伐无道,救民于水火,理所当然,义不容辞,这才是宗教的根本教义,真经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