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俊英
小时候,老家门前和屋侧各有一棵槐花树,每当春末夏初,树上的槐花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芳香四溢,沁人心脾。放学回来,我总喜欢站在槐树下面嗅那阵阵扑鼻的芳香和看蜜蜂在花上采蜜嗡嗡乱飞的情景,继而回家再饱餐一顿美味可口的蒸槐花拌面,那日子每每回忆起来总觉甜蜜无比!
祖母在世时,喜欢在门口的槐树下面的砖石磕台上坐,她是个持家有方的的人,手总是不停地劳作着,要么摘菜,要么缠穗子(织布用)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老人谈天说地拉家常,孩子们尽情地在槐树下玩。去供销社购物的村民们路过,也喜欢在槐树下面驻足,与那些老人小孩唠唠嗑,逗逗乐,因为供销社就在我家斜对面。特别是夏天,枝繁叶茂的槐树,给本就位于南边的大门口再罩上一大片阴凉,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老人们的聚集地。门口两边的砖石磕台,一长一短,又省却了来回搬凳子的徒劳,饭后出门往那一坐好不惬意。看孙子的爷爷奶奶也顺手把孩子往磕台上一放,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地便打开了话匣子,槐树下面常常是温馨而热闹的场面。
父亲和两个叔叔从城里回来,也喜欢在槐树下面和乡亲们聊天,讲述外面发生的趣闻轶事,讲改革开放国家发生的巨大变化,讲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对农民的好处,讲恢复高考制度为农村孩子带来的就业希望……等等。在乡亲们眼里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槐树下面,我曾听村人说过,二叔当年在县委工作,曾一度申请县上调拨资金,给村里打了三眼深井,修了一座水库,这在当时产生了不小的轰动效应,深谙村史的、上了年纪的人至今提起此事仍然对二叔赞口不绝。儿时,我常常和小伙伴在槐树下面抓“吾子“,踢“毽子”,跳“格子”,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而今,每当槐花盛开的季节,我眼前便浮现老家门口的槐花树。昔日的情景不再,亲人也早已作古,二叔与祖父去世早,距今已经三十六七年了,往后便是祖母、三叔和父亲,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相继离开了我们。老屋依旧,主人更迭,门前和屋侧的槐树早已不知去向,老屋也多年不住人了!
昔日风光的大门更显落寞,高门槛也随着巷道的垫高而低矮不少,门前的石条台阶已经深埋地下,两边的砖石磕台已与巷道平齐,唯有大门两边的石头堆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两个卫士为主人守护着大门!
唉!我的老家,我老家门前的槐花树,你总是让我年年想起,夜夜梦见!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