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头
作者:心如大海
“哎!叫你几遍了,是给你洗头,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吗!”
“来啦来啦!”几十年了,我非常享受这一刻。
结婚以来,我从来没有自己洗过头。这是我颇受同学、朋友们羡慕的一件事。就是衣服,包括内衣和袜子,从来不用我洗,都是老伴儿把干净的衣物放在面前,催我换。 “咱们所有同学都算上,我估计99%的人,谁也没享受过东哥的待遇”班长张万在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说,语气里羡慕嫉妒恨。
“这是真的”我心里得意洋洋。
只要老伴儿在家,做饭的事也从来不用我傍前儿。
我娶了一个非常勤快的妻子。
三十多年前,我在打工、失业,家里催婚的状态下,经人介绍,认识了她。
“我没房没车,连工作都成问题,万一哪天混不下去了,满大街要饭去,你怎么办?”我问。
“要真到了那个地步,就要去呗。”她轻声回答。
我瞬间热血上涌,责任满满。
装修大华水泵公司、医药公司的门面、家装,大活儿、小活儿都干。 改革开放,招商引资。我成了申办合资企业的先头兵,经历了完整的审办过程,和企业成立后的建筑、银行贷款、海关提货、设备的安装调试……
工作变更,外地打工,到后来自己开公司,几十年的摸爬滚打,妻子和孩子,成了我人生的陪伴,也是我努力的动力。
一股凉凉的洗发液倒在头上,在我的发间流淌,老伴儿的手指抓来揉去,舒爽的感觉传遍全身。
“张万他们都羡慕我”我说。
“说不说的吧,没几个男人能像你这样。要不是当初看你那么累,心疼你,谁愿意这么伺候你呀!”
做家装的时候,同时干七、八家的活,哪家的结构、设计方案、施工工艺、人员安排,材料购买、工程进度、局部变更,主家的电话号码,全部记在脑子里,我是电脑和机器人的合体。
每天回到家里,浑身就像过电一样,簌簌的,散了架。沙发上一躺就不想起来。 “这耳朵边儿,是脊椎,这耳垂儿是肾,没事的时候要揪揪、揉揉”她边洗边说。
“照你这么说,小时候淘气,被家长和老师揪耳朵还是好事儿了呗?”
“说不说的吧,能不能养生,总不至于惯坏了”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蒙古大夫!”
“自己干了那么多年,连根白头发都没长。这退休了,弄了个华人诗社,头发就花了……”
“这你可管不了,我的业余爱好,是我以后的生活”我不想听她说下去。
“谁爱管您的破事,是怕你想不开,心里不痛快!”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什么没见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年建宏哥他们的广告美术社和天马装璜公司,保定后来有多少广告公司和装修公司,不都是从建宏哥他们那儿出来的人搞的?就包括咱们。徒弟学会了,师傅也饿不死。”
“你能想开就好”说着话,换了水,继续给我洗头。
“有的人,我聘请他当社长,他就忘乎所以,忘了谁是大猫;有的人,看到诗社发展了,就想我自己去发展也不会差;有的人,你请她当社长,他就是天了,你有事不求他,他就说不知道;有的人,当了社长就朝秦暮楚,我心飞翔,随他们去吧。我搞的是公益的平台,又没有给人家发工资,现在的网络资源共享,各自努力,莫问前程”我说了,心里就轻松起来。
“那我就放心了,把吹风机给我取下来,我给你吹吹。”
“搞诗社,要凭社长和团队的付出,不管你想的多好,你不能坚守初心,持之以恒,就会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了。”我说。
“胖东来的老板说,若干年后,胖东来不是什么传奇也不是神话......就是一种人们已经习惯的自由阳光的生活方式。我觉得这也适合华人诗社,大家都做公益,不牵扯钱的事,就没什么问题,把快乐进行到底就不是空谈”我充满信心。
洗头,也是在洗心。
审核 李苹
华人诗社出品
2024.12.8
作者、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