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军营时光
朱泽华
1974年12月,崭新的军装包裹着我火热的心,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投身于共和国的空降兵行列。三年军营的时光里,战友之间的情谊、紧张艰苦的训练、催人奋进的工作,至今难以忘怀。
第一次走进军营,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虽然营房简陋,条件比较艰苦,但是部队生活秩序井然。那嘹亮动听的军号声随时调节着军营的气氛和节奏。我们洪湖籍的战友共有8人分在同一个连队,黄纯金、张仁鹤和我分到了同一个班。我们三人同学习、同训练、同劳动,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比亲弟兄还亲。
由于我的体质比较差,在步枪第三练习中臂力不足,举枪不稳,黄纯金战友和张仁鹤战友每天早晚坚持陪我练举重、翻单杠增加臂力,他们还在我的枪尖上挂几枚手榴弹练举枪动作。使我荣获实弹射击能手。
在一次施工劳动中,张仁鹤战友拉架子车不慎被绳子绊住了脚,头部摔得鲜血直流,我脱下自己的白衬衣,为他包扎了伤口。由于伤势较重,他一连几天行动不便。我和黄纯金战友轮流照顾,为张仁鹤战友送菜送饭到床前,端水为他洗脸、洗脚。连队的几个洪湖籍战友也来为他洗衣服,背他上厕所。在大家的细心照顾下,他的伤口很快痊愈了。
空降兵的地面训练非常艰苦,非常严格。每一次从高台上纵身跃下,短暂的失重都像心脏飞出了体外;大腿肿得上不了床,还要坚持练习那单调、枯燥乏味的离机动作。“三肿三消”才能上云霄,是对新兵实施空中跳伞的要求和标准。
叠伞训练也不能马虎从事。自己的伞自己叠,它涉及个人生命的大事,谁也不能顶替。每具降落伞有84平方米大,59根伞绳。要把它叠成背包大小,必须准确无误地完成32道工序,才能装进伞包,存入伞库,待跳伞时按编号、姓名取回自己的伞包实施伞降。
第一次跳伞是1976年3月18日的上午,在训练基地的机场起飞。100米、200米……800米,红灯、黄灯、绿灯闪烁,待看到“离机”的信号时,我迅速放下自己靠机舱的座椅,急忙弯腰起身,再检查一次挂在飞机钢丝上的拉绳,毫不犹豫地向机舱门外跳下。4秒钟后,一股重力把我往上面猛力一拉,几乎同时,伞花飘在了祖国的万里蓝天。我心花怒放,和战友们一样无比快乐地牢牢抓住降落伞的操纵带,望着下边的田园和村庄,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朝着陆场的丅字布靠近。
空降兵的素质要求是非常全面的。无论是队列、军体、游泳、射击、投弹、刺杀、爆破,还是防化、工兵、特务、伞降都要砺练到位。为了使我们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中“能打仗,打胜仗”,切实提高部队战斗力,部队还安排我们进行了夜间跳伞。3月20日夜晚,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每人领到一个手电筒照明,避免在空中“撞伞”。地面的指挥车、救护车、担架队和设置的风向标、丅字布等一律用马灯照明,杜绝了安全隐患,我们一个个严格执行命令,认真做好每一个细节,不敢有半点马虎,终于圆满地完成了夜间跳伞任务。
完成了7次跳伞任务以后,我被调到团部任新闻通讯报道员。我觉得伞训辛苦,“爬格子”也不轻松。为了尽快掌握写作技巧,经常与新闻干事何代宝同志促膝谈心,虚心向他取经求教。白天,我深入基层,深入连队,掌握第一手资料,晚上通宵写作。功夫不负有心人,短短两个月后,即1977年6月18日采写的处女作《并肩练武》一稿被《河南日报》采用。它反映了班长沈金喜同志,不顾胃病复发,坚持帮助驻地附近的民兵搞好军事训练,受到部队和地方干部群众的好评。同时,我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更加坚定了我用手中的笔,把身边的好人好事和好新闻宣传出去。
1977年7月14日,我随部队来到河南省某地进行水上军事训练,当时写了一篇《苦练水上杀敌本领》的稿子。因为离该报社很近,我把此稿拿到报社,亲自交给了值班编辑。编辑说:“我们的版面一周前就已经排好了,我看了后再作决定,给你答复。”7月17日,《河南日报》头版综合消息编发了我的稿件,内容是:空降兵某部的干部、战士坚持苦练水上杀敌本领。他们不仅完成了蛙泳、武装泅渡等游泳训练,而且还根据空降兵特点,进行了水中格斗、水上救护等项目训练,提高了游泳技术水平。因为有了我们的稿件内容,编辑还把原来排好了的标题改为《省会军民开展盛大游泳活动》。
几年的军营生活转眼就过去了,1977年12月我和许多战友如期退伍,各自回到家乡。分手之时,战友们含泪告别,紧紧拥抱,依依难舍。那战斗过的地方,那刻骨的战友之情深深地映在脑海。的确,部队是一个大熔炉,是一所大学校。她锤炼了我的思想,磨练了我的意志,让我一路走来受益匪浅,她使我学会了珍惜,懂得了感恩,提高了战胜各种困难的勇气。难忘军营的时光,难忘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2025年2月17日
作者简介:朱泽华,湖北洪湖人。1974年12月应征入伍,在空降兵128团任战友、报道组通讯员。1980年8月迈进教育殿堂,长期担任学校领导,忠于职守40年直至退休。多次获得部队和地方政府颁发的各种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