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文||唐凤华
经人介绍三姐处对象了,是一个加工厂的工人,没爹没妈,排行老幺人称何老九,八个哥哥,家里穷得叮珰的。
此人身材象李逵一般,还会甩七节钢鞭。第一次进家用脚踢门,父亲眼里可不揉沙子“一脑袋伤毛穴,这人不好逗"。听父亲的话,姐和他分手了。不久何家又托媒人来“宁找龙不找熊"……这次姐动心了,宁给好汉牵马坠蹬,也不给赖汉当祖宗!
这个何老九到底算不算好汉呢?按说过小日子还算过得去,家里外头的活也能拿得起。就是人磨磨唧唧,吃饭挑剔,姐烙好了大油饼,他非要吃清水面,姐身后背个孩子,手提个猪食桶,她还这么刁难。
前几年粮价不孬,何老九务上种地这个道。他这人磨叽也心细,加上他的痞子气,他种的地一年比一年多,人也抖落毛了,马粪蛋发烧了,走路摇头晃脑,脚尖抬得老高了,开的车也不断更新,相好的一大群,回家就跟老婆找病,张口妈了眯,打的姐多处骨折。姐几次去离婚,他都耍赖不去。最后姐净身出户,终于离开这个恶魔,过上了一段安宁日子。
去年何老九大显身手,种了200多垧地,买了很多高价地,算计还能挣一大笔。想不到粮价低迷,卖完粮一算账赔了二百多万,他当时就东风不语,得脑梗住院了,傻了吧唧的何老九,象吃奶的孩子一样找他的情人,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都长翅膀飞走了,何老九也没傻透气,告诉儿子“让你妈来"。
三姐是个能人,十里八村的讲个法律条文维权之类,她能一上午不打呸,当地领导都不敢小瞧她,可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为了孩子安心工作和生活,万般无奈,姐又去给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擦屎刮尿,之前儿子给他雇了几个保姆,都被他用左手抡大棒子削走了。
姐拖着被她打伤的腰,打弯的手指,含恨做着违心的孬事。没办法啊为了孩子,这比服刑还难,本来没犯错,却得做比劳改犯还难的亊,侍候他比侍候孩子难多了,孩子是宝贝,这可是她的仇人啊!姐是个开朗的人,乐意唱歌,可现在哪有那心情啊,一天24小时和他挷在一起,姐也是70多岁的人了,一宿得折腾5.6次,姐也告饶了。平时一起遛达的姐妹们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她。可这个何老九还是曽性难改,非打既骂。一次姐警告他,再敢动手,就以牙还牙!受你一辈子气啦,你这个熊样了还敢欺负人!
一天中午饭前,他又举起大棒子向姐打来,姐两只手楞没拽下来这个武器,终究是练过武的,半身不遂左手也挺有劲儿。姐急中生智,向他右腿踹去,接着几个大耳光带着火星搧过去,老九应声倒地。终于第一次尝到了挨打的滋味,往次他都是胜利者,姐都在哭泣,这次姐终于开心地笑了,奇怪的是他也笑了。
何老九能吃能喝心里没病。过年亲人们在一起欢聚,姐视力逐渐模糊,佝偻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把这个恶人侍候得干干净净,他又白又胖吃饱了就睡。姐说我前世做恶多端,是来给他养老的,他是来给我送终的!谁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作者简介:
唐凤华,农垦退休工人,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现在黑龙江省红兴隆经营麻辣香锅快餐店,偶发作品,网络平台,风格质朴,真情独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