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02

龙莆尧

        女租客住进了明婶的出租屋。十多天来，真的如明婶所说，她与隔壁的男租客没机会打过一次照面。一天早晨，风声大作，狂风夹着暴雨骤然而至，三天前气象台预报的台风如约而至。睡梦中的女租客被风雨声吵醒了。正当她从梦中回到现实中的一刹那，猛然听到了从隔壁房间传来玻璃器皿落地破碎的声音。朦朦胧胧的意识告诉她，她是被这声音吵醒的，于是便不由自主嘟囔了一句：“干什么嘛，一大早乒乒乓乓的，还让人睡不？”很快，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真对不起，吵醒你了？可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心急，不小心碰倒了玻璃杯。”这显然是隔壁男租客在说话，语气有些内疚，但声音却很好听。男租客的回应，使女租客完全清醒了：“是你？你怎么还呆在屋里？”在她的意识里，此时男租客应该外出了。“外面正刮着台风，”男租客说：“我……”听男租客这么一说，女租客静耳一听，方才醒悟过来：“啊！真的是台风来了。”说完，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睡吧，我不会再弄出声音来了。”男租客轻声地说。女租客打了一个哈欠，说：“还睡什么呀？这狂风呼呼的，烦死人了。”“都怪我不好，吵醒了你。”男租客说：“要不，我给你弹首曲子吧，你听着音乐很快就会睡着的。”话音刚落，女租客便听到了一串深沉、悦耳的琴音，听得出来，这是吉他的声音。“《小路》！”女租客脱口而出：“前苏联的。”“是的，前苏联的《小路》，喜欢吗？”男租客边弹边回应。女租客没有回答，显然，她正沉浸在音乐之中，很快，她不由自主跟着乐声低声哼了起来：“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直至男租客弹完了全首曲子。

       吉他声一停，女租客有点神往地说：“你的吉他弹得蛮不错嘛。”“学会好多年了，现在靠它混饭吃。”男租客说完，又拨出了一串优美的琴音。“真的？”女租客有点意外：“你也是搞音乐的？”“你呢？”男租客没有直接回应：“你的嗓子蛮好的，是歌手吗？”“不，还不是。”女租客的回答有几分犹豫：“不过当歌星是我追的目标。”男租客提高了声调：“哪我们是同路人！”随即，他又拨动了琴弦。声音由远而近，女租客明白，男租客正在向间墙靠近，一丝惊恐倏地掠过心头：“你干什么？你别……别往我这里看。”“怎会呢？我只是想离你近点，这样说话方便。”男租客先是止住脚步，继而解释道：“如果你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你了。”

         未完待续……

龙莆尧简介：龙莆尧，海南文昌人，1948年出生于广州，曾下乡当过8年知青，回城后曾在工厂、区文联、区政协工作，现为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曲艺家协会会员。

        1973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出版小说集《水龙吟》、《龙莆尧中短篇小说选》；散文集《梅花魂》；随笔集《千年黄埔》、《黄埔沧桑》、《话说长洲》、《话说漳澎》、《水乡漳澎》；戏剧集《天边月》；报告文学集《黄埔人》；人物传记《誓不低头》11种，另有一批粤剧、粤曲、歌词在舞台演出或制成音像作品传播。有多个作品获全国、广东省、广州市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