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趁我已步入耄耋之年，儿子陪我再次进入刘章之故居——归燕楼，拜访其老伴徐贞，我看到刘章仙逝五周年之际，归燕楼依旧……
归砚楼依旧
——刘章仙逝周年祭
驾鹤几时归故园，寻诗向导在何边？
一年三百六十夜，每问黄花梦境间。
这是我新写《刘章仙逝周年祭》小诗。2021年春节刚过，石家庄战疫初步告捷解封，正值刘章辞世周年，我再次到恩师生前住所“归砚楼”拜访。
难忘去年2月20日，刘章夫人徐贞电话告知：“你的老哥哥走了，本来上午还好好的，忽然就不行了。”我恳求为老师守灵送葬，嫂夫人婉辞:“眼下闹疫情，老家侄子们也不便过来。非常时期，丧事从简吧。”我连夜赶写《仰面泪眼觅诗星》纪念文章，石家庄日报等发表。在恩师辞世周年之际，我又来到多年熟悉的归砚楼。这里的陈设丝毫未变，仍如刘章在世那样，就连刘章生前所用的药盒和记诗本，仍然保存依旧。嫂夫人徐贞深情告诉我：“刘章在那边想家了，需要查找资料了，还可以随时回来呀！”是啊！此刻，仿佛恩师魂归身旁。刘章长子刘向东赠我新出版的书《搭石》，这是“统编小学语文教科书同步读本”，当是刘章之遗著，恩师在天之灵犹应欣慰。
刘章把普通房间匠心营造成书香门第，亲自命名为“归砚楼”。刘章匆匆离世，没有留下一句话，确留下一代名师风范。我注视到老师的汉白玉塑像，那是20年多前曲阳老艺人雕刻而成，一尊塑像纵览了时代沧桑，也见证着宛若星河的遗产啊！
归砚楼依旧，一尊塑像见证，诗坛大师贺敬之臧克家刘征题赠的字幅依然并排挂在墙。刘章自己题写的诗幅《自乐诗》分外瞩目：“无争无欲自无愁，三世同堂书半楼。敢向人间夸富贵，知音百友遍神州。”他本人新旧诗体双优，入选“新中国成立50年最受喜爱的诗人”殊荣；在刘章熏陶下，这里诗韵满堂，诗才辈出，其长子刘向东亦是蜚声诗界名家，向阳向海均为诗人，其孙女远芳还翻译诗章出书；远在家乡的侄儿刘福君堪称诗坛将才。可喜的是夫人徐贞亦曾吟诗获奖。满门诗家，天下吟朋，非刘章莫属，孰人可比？
归砚楼依旧，一尊塑像见证，那宽阔的写字台依然摆放原处。这架书台，还是早年乔迁石家庄时订购，伴随诗人推敲生涯，而在书桌左侧，摆放一台打字机，刘章写诗构文，夫人徐贞点键打印，夫唱妇随，相得益彰。从这里衍生出版了《刘章诗选》、《刘章诗词》、《刘章集》等36部著作；这里也付梓出版了徐贞著作《人生一本账》。刘章作品入选大中小学课本，浙江衢州女教员讲解刘章所写文章，荣获优秀教师奖，还从报社查到我的电话，委托我向刘章报喜。咫尺写字台通连天南海北，酿造诗韵飘香四面八方。
归砚楼依旧，一尊塑像见证，那周遭高大的书架依然矗立。四围的书架，也是乔迁时置办的家当，摆满各类书籍。这里有古今中外经典名著，也有诗刊杂志，还有各地诗友呈赠的诗书，更为珍贵的是保存着刘章历年的书籍和资料。我难忘，老师当年推荐我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就登高从书架寻出会员证核对签字；我难忘，老师当初从书架取出《金银花集》，这是赠送给我的第一本诗集。这里的书架，堪称一部诗库，蕴藏一部诗史啊！
归砚楼依旧，一尊塑像见证，归砚楼也曾留有我多年拜师身影。慕名拜师，无须程门立雪，有的是笑脸相迎，刘章家暖我先知。他多次为我修改平仄，点评批语，题写书名，题词作序；他还给我留取作业，提供诸家诗集，嘱我学写评论，老师出版《淘米集》，嘱我写跋，鼓励我诗文双轮并进；他本人每逢出版新书，总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争当收藏第一人，我家书架专设一排“刘章专栏”；我难忘，2009年11月，一场大雪，刘章家居顶层失修，房漏滂沱，只见诗人竟搭临时平台，笔耕不止；我难忘，老师没有吃过我一次饭，我却是他家餐桌的常客，他赠我精致笔筒，送我茶叶，又赐小茶壶。我随中华诗词大会癌症参与者白茹云到访，他家热情招待，《中国文化报》等刊文报道；我难忘，他多次为我题写墨宝，赠送字幅，最难忘，2011年适逢我生日前夕，收到老师寄来信件云：“同振贤弟，你生日到来之即，无一为礼，寄我写字几行为贺。”打开正是一扇幅藏头诗：“同在一城仄仄平，振兴诗苑共心声。长风万里谐音韵，春绿秋红色彩中。”这是先师遗留的无价珍宝啊！
今天，我再次向恩师一尊塑像三鞠躬。与刘章夫人徐贞握手告别，我感慨道：老师留给我们的太多了，他的诗句久传，他的形象永存。
是啊！归砚楼依旧，一尊塑像依然继续见证：“敢向人间夸富贵，知音百友遍神州”……
今天，我看到归砚楼依旧，我面对恩师刘章之塑像三鞠躬，依依与刘章夫人徐贞告别……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