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撞南墙
陈玉龙
今天两个外孙兴致很高，要跟我三个人挤一张床睡觉。睡下不知多久，也不知是醒是睡、是真是幻，朦朦胧胧中看见好多人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撞向南墙。最为着急的是因为撞南墙还互相争抢、推搡、阻挡、拉扯，甚至践踏；更有成群结队的撞墙者。
远望南墙，确也美不胜收。山青水秀，鸟语花香；飞瀑流泉，林涛阵阵；空气清新，令人艳羡。近瞧却是险象环生，着实惊恐。有荆棘丛生的；有悬崖峭壁的；有铁壁一面的；有栽着一尺多长竹签的；还有的地方竟洪水泛滥。千奇百怪，难以尽数。原来南墙亦如大自然之境之美之诱人。
南墙底下，有鼻青脸肿的；有头破血流的；有抱头痛哭的；有东倒西歪的；有挤作一团的；也有手捂额头寻找南墙后面的南墙的。各色人等，令人瞠目，也令人扼腕。不吸取前人教训，还有人毫不含糊地继续从后面跃向前来。见得两人正在交谈：“你爷爷就撞过南墙。”
“我爷爷的爷爷就撞过。”
“那你还撞呀？”
“我不是撞南墙，我是在奔向美好的未来。你也正在撞南墙。”
……
见得有人冲上前去阻拦，但不知怎么搞的，效应不大明显；又见呐喊，也不知什么原因，双唇启闭却声音微弱；还有人振臂，瞪大眼睛呼吁那些冲锋陷阵的人们立马停下，改弦易辙，择其大道善者而行之，择其便道不善者而改之避之，却无济于事。后面有人朝我讥笑：“他也在撞南墙”，我不解，故而未作理会；前面有人边向前冲边回头：“你也在撞南墙”，我自己实未觉察。
前方有人仍以多种方式奋不顾身追赶和劝阻，均无显效。正在人忙无智之际，又见几人毫不犹豫地跳下万丈深渊。吓得我“啊”的一声大叫，用手一摸，额头死死抵在床头，还很疼，两个外孙把我挤在一角动弹不得＿＿她们睡得正酣。
唉，原是床头一梦，我自己正在挤床头，徒冒一身热汗。
谁撞南墙了？
2024.8.12记，12.25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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