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五国掠影之感受点滴

作者：凡夫

为期半月的法国、瑞士、意大 利、马耳他、西班牙五国跟团游， 在疲于奔波中结束了。打卡式的景 点参观，走马观花式的城乡游览， 掠影管窥式的社会形态观瞻，浮浅 短暂的异国生活体验，使我和同行 者甚至在回国数日后已说不清、道 不明去过的城市、看过的景点，而 只有些许感受却时时萦绕心间。

一

历史文化惊艳璀璨，溯源 深思非皆光鲜 此次欧洲五国游，给我等印象 深刻的莫过于他们的历史文化遗 存和诸多世界文化珍宝在此的汇 聚，如法国的卢浮宫、凡尔赛宫、 枫丹白露宫，虽跨越数百年，但其 设计之精美、建筑之宏伟、内饰之 豪华仍令人赞叹不已。作为哥特式 建筑典范的法国巴黎圣母院，作为 诺曼艺术与拜占庭艺术融合巅峰 之作的意大利蒙雷阿莱大教堂，作 为哥特式新艺术运动风格的西班 牙圣家族大教堂等，其建筑之精巧， 风格之独特，用工、用材、装饰、雕塑之考究，令我们生活在“快餐 文化”时代的人所震惊、所仰慕。 而走进、走近意大利的古罗马角斗 兽场、西班牙斗牛场、巴黎的埃菲 尔铁塔，除却为其独特的建筑艺术 所折服外，更看到了文明演进和时 代前进的步伐。

法国卢浮宫

法国卢浮宫此行五国虽其历史遗存建筑 令我们赞叹，但更令人惊叹的是无 数享誉世界的历史文化艺术品的 汇聚。以法国巴黎为代表，在这个 号称浪漫之都、文化之都，作为名 列世界博物馆之首的卢浮宫，馆藏 艺术品多达40余万件，涵盖了五 大洲不同历史时期的历史文化艺 术精品，其中馆展的《蒙娜丽莎》、 《维纳斯》、《胜利女神》既是镇 馆之宝，更是世界文化杰作。凡尔 赛博物馆、枫丹白露馆，作为曾经 的皇宫、行宫，馆内装饰之奢华， 壁画、雕塑、挂毯之精美，远超我 国的故宫，其中枫丹白露宫一幅制作于17世纪的名为“五月花”挂 毯，面积达40平方米，重达120 公斤，其反映的诺亚方舟主题画面 如照片般清晰逼真。被称为欧洲最 美的奥赛博场馆和有着“文化工 厂”、“炼油厂”别称的蓬皮社现 代艺术中心，既展有欧洲不同历史 时期的雕塑、壁画、绘画等艺术之 作，更有部分难得一见的不同风格、 不同流派的大师杰作。如罗丹的雕 塑《思想者》、《地狱之门》，印 象派代表莫奈名画《睡莲》，抽象 派代表凡·高自画像、《加歇医生》， 也有现代艺术家以废弃物组合而 成的所谓现代艺术“行走艺术”等， 确实使人大饱眼福、大开眼界。

西班牙圣家堂 欣赏、赞赏欧洲历史文化的同 时，我和同行者也都有着些许异样 的感受和思考。在古罗马斗兽场、 西班牙斗牛场历史上，为满足贵族 和达官贵人的癖好，不知有多少斗牛士和奴隶血洒黄沙；在欧洲部分 国度的辉煌历史建筑中，不知包含 着多少殖民地的血泪和财富；在一 些博物馆的展品、藏品中，不知有 多少是通过掠夺和非法渠道而来 的。其中，法国卢浮宫世界现存最 精美、最完整的狮身人面像就是当 年拿破仑在埃及所掠夺的。埃及共 有历史遗存的“方尖碑”不到30 个，有23个就散落竖立在欧洲， 其中意大利就有13个，比埃及本 土现存的还多。法国枫丹白露宫除 却展示法国的历史文化外，其中最 重要的一个卖点是展示当年法国 联军从我国圆明园掠夺来的珍品，也许是因为感到有损形象，也或如 他们所言“因文物多次被盗”已撤 展多年。

意大利斗兽场 文化、艺术是民族的也是世界 的，但财富和历史文化载体是有根、 有国度的。对于那些曾被殖民、曾被侵略掠夺的国度游人而言，站在 这些辉煌建筑和精美历史艺术品 面前，也许既要赞其美，更要感知 悲？！

二

城市建设成熟美观，现代 水平非皆光鲜 欧洲很美。他的美主要体现在历史传承之美，自然生态之美和社会 成熟之美。在我等所走的几个国家 中，历史超过百年甚至数百年的建 筑成片可见，而且大都保存或修缮 完好，并在使用。其中如法国以凯 旋门为中心呈发射形成的古街道 建筑群，虽历经数百年，但依然规制如初。其中以香榭丽舍大道为代 表，虽然历史建筑依旧，但仍充满 生机，成为世界著名的奢侈品和高 档商品销售一条街。西班牙历史名 城巴塞罗那自1859年规划开始， 按照利于出行、便于生活理念设计 的类似于中国四合院模式的大社 区沿袭至今，空中俯瞰犹如一个个 魔方整齐摆放。有着地中海心脏之 称，只有300余平方公里国土面积 的小国马耳他，其首都被评为世界 文化遗产，全城都是古街、古巷、 古建筑，现仍在使用的总统府作为 文物已有300年历史。

马耳他首都 欧洲五国城市历史感极强，乡村 则自然生态美甚佳。我们所走到的 法国枫丹白露镇，瑞士的卢塞恩、 茵特拉肯、卢加诺三个小镇，皆使 我们对小镇概念产生颠覆性的认 知。在这里，小镇或依山而建，或傍水而设，道路洁净看不到任何垃 圾和一片纸屑。房舍虽少有高楼， 但整齐有序，家家有小院或阳台， 草坪如茵，鲜花开放。特别是进入 瑞士境内，真是如入花园，沿途山 丘树木葱绿，地面绿草如织，散落 的房舍，自由奔走的牛群、羊群， 犹如流动的一幅幅油画，让人目不 暇接叹为观止。同行者中有人感叹 “一直说看景不如听景，在这里是 听景不如看景”。

瑞士乡村 这些国度之美虽既有上苍的恩 赐和眷顾，也有来自于他们发展较 早、较成熟，并且珍视传承和维护。 在这些国家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所 有建筑都必须严格按规划论证，并 征得周边单位或家庭同意后方可 批准建造。即使在旧有建筑上新安 装一个空调也必须报批，而在古建 筑上安装空调更是不允许。所以在 巴黎、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不少 历史较久的房舍住户，说来不可思 议，直到今天，其夏日清凉的设施 只能是电扇。即使是农村，在欧盟 的规定里，农场主所养的牛羊，必 须经核定与所拥有的土地、草场相 匹配，多一头一只也不允许。甚至 在一些国家，自家草坪超期没有修 剪也是违法。

瑞士乡村 当然，成熟不等于完美，成熟也 意味着活力减退，规范也有着抑制 创新、创造之虞。同行中有过欧洲 经历的都有同感，十年甚至二十年 前来此看到的城乡面貌，与今天看 到的没有多少变化。尤其是与我国 近年来日新月异的变化相比照，他们的一些基础设施和现代化水平 不少已经逊于我们。如在城市建设 方面，我国别说北上广深，即使是 一些二三线城市，近年来都是规模 翻倍，新建高楼林立，道路宽敞， 绿化精美，设施完善，而在这些国 度很少看到新建、在建的高楼大厦。 所经之途几乎没有5G信号，最多 的是3G和4G，甚至还有2G，这也 难怪欧洲人上网人数和时间都比 我们少。

巴黎驰名世界的“老佛爷” 购物中心、瑞士的第一大城市苏黎 世购物中心、西班牙第二大城市巴 塞罗那购物中心，别说与北京王府 井比，即使与郑州的大卫城比，建筑规模和豪华舒适程度都相去甚 远。特别令我等诧异的是，号称发 达国家、福利社会的国度，竟然无 论是城乡，还是旅游点很少有公厕， 而且极少有的所谓公厕，要么收费 一欧元，要么位置偏僻，且小而脏， 需排队。因此，此行中我们必须少 喝水而多喝咖啡，因为最好的办法 是在咖啡店要上一杯咖啡，可以免 排队去洗手间。由此联想到我国别 说是城市旅游点，即使是前不久我 去到的西藏拉萨至阿里沿途，虽车 少人稀，但在一定距离内都建有公 厕。

三

大众生活安闲自然，少量形 态也存遗憾 据导游和接触到的华人讲，由 于在这些欧洲国度里，法治和社会 福利制度比较完善，极少有空子和 所谓的机遇可钻、可利用，实现一 夜暴富，同时也无需为就医养老担 忧，所以社会很少内卷，生活相对 安然。据我们观察也确如此，在我 们所走的国家中，同一个品牌、规 格的商品，无论城乡基本价格一致。 周末大街上，除却咖啡店、少量饭 店营业外，其他商店大都关门谢客， 人们更多的是在郊外漫步，在广场 展示才艺，在咖啡馆聊天、发呆晒 太阳。

据生活在这里的华人讲，欧 洲人多以追求安闲生活为目标，企 业很少要求员工加班，员工更不愿 加班，每年夏季有两个月不少单位 和企业因员工集中休假，甚至只能 歇业。陪同旅游的一位同志曾在西 班牙请一位律师帮助诉讼，律师告 诉他：“八、九两个月我要休假， 在此期间一切工作暂停，你就是打 电话、发邮件，我也不会接、不会 回”。据一项调查显示，法国工薪 人员多数年均工作时长不足二百 天。 欧洲人生活安闲，但财富不会 从天而降，重活、脏活还要有人来 干，而通过合法或非法途径进入的 移民无疑发挥了重要作用。在马耳 他，几乎社会生活的辅助人员全部 来自亚洲和非洲，而公务员队伍即 使你学历再高也进入不了。近年来， 由于欧洲也同样出现了经济走低， 一些国家强制外来企业和团体必 须按一定比例优先安排当地居民 就业。这次我们在西班牙、马耳他 就经历了，虽然有随团导游，但在 当地还要付钱给两位一句中文也 不会说的所谓导游的情况。

巴黎街头 悠闲的生活形态，某种程度上 让生活节奏变缓，甚至也使个别人 有懒生变。在法国、意大利、西班 牙所游历的城市中都曾有乞丐不 时所见。虽然随队导游多次提醒让 注意财产安全，但半月时间里，我 们仍然看到和遭遇了三次小偷的 光顾。据导游讲，别说我们没有多 少损失，即使有，报警也几乎没有 多少作用。在他们的经历中，除了 浪费时间外，游客被窃报警挽回损 失的目前尚无一例。

四

尺短寸长、慎忌自恋，师长 补短、未来可瞻 此行欧洲五国，虽是浮光掠影， 管窥所见，但还是深感他们的社会 现实，虽然也有很多不足和不完善 的地方，但就整体而言，仍有许多 方面可以为我们学习和借鉴。如在 环境保护方面，欧洲所到之处，确 实是青山绿水，街头巷尾、河流湖 泊看不到乱丢的垃圾，更是看不到 一个塑料袋，而我国倡导禁塑多年， 却仍然见效甚微；如在节约社会方 面，我们不少地方图排场、好面子， 大拆大建，造成浪费。而作为世界 富裕之国的瑞士，他的第一大城市 苏黎世虽也有现代化的交通设施， 但有轨电车仍保留使用。瑞士的世 界著名景点阿尔卑斯山少女峰更是日进斗金，但其游览运输火车仍 然是1912年所投用的，目前已成 为增彩景点的设施。

在追求城市艺 术和建设品质方面，欧洲城市雕塑 甚多，即使是抽象雕塑也多给人以美感，鲜见单纯的猎奇所设。城市 建筑可能是文化相同、相通的缘故， 也大多近似，很少见到奇形怪状的 所谓“现代艺术”建筑，这与我国 被人称为世界设计艺术试验场形 成巨大反差。特别是在追求品质方 面，欧洲在一些方面的所为更是匪 夷所思。法国马赛一个为纪念运河 开凿的隆尚宫建造整整用了六年 时间。西班牙的“圣家堂”大教堂 从1882 年始建，至今已历142年 尚未完工，据介绍全部建成可能至 少还需10年，而正是因他建筑奇 特、精细、精美，虽还没竣工，却 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 历史文化遗产。

当然，若单纯讲速 度，他们确实是“龟行”，若就追 求品质而言，我们就不得不佩服他 们的苛求与执着。 欧洲五国归来给我和同行者 总体的感受是，欧洲虽然发达，但 与之相比，我们也有诸多后发形成 的优势，在不少方面我们已不逊色， 甚至优于他们，所以不可妄自菲薄， 他们的今天不是我们的明天。同时 也不可夜郎自大、自我欣赏、自我 陶醉，而必须以更加开放的视野， 师人之长，补己所短，突出自我特 色求发展，坚信我们的明天会更加 美好！

（2024年11月30日）

作者：凡夫，男，.1956年生人，曾在洛阳市、偃师市、鹤壁市等地工作过，现为退休干部，旅行和绘画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