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国庆节本来是火化我的日子。《胡大房》中有原人大副委员长彭冲为白米镇题词“江淮古镇白米”,发现这六个字已经石刻立于白米镇政府大楼前,但是照片不太清晰。因此9月29号上午,我借晨锻到镇政府去重拍了照片,很理想。
在我回城时,我想原来拍的小白米桥也不太清晰,现在我的手机升级了,我想再去小白米补拍。
小白米桥可是个很有故事的地方:1949年9月,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胡锦涛的母亲李文瑞去世后,就是用船从泰州沿着老通扬运河进入小白米河,将棺材运至胡大房安葬的。
后来,当年胡大房四代人还居住在小白米的时候,小白米河和老通扬河之间没有桥,建了一座坝。兴高宝里下河地区农民麦子种下以后,就锁了门用泥涂在门上,行船到江南打工,或用船贩运鸡蛋的都要经过小白米坝头。小白米人专门组成了一个拉坝的队伍,就是将船上的货物清空,然后十几人拉船过坝,吼着拉坝的号子将船移过坝插入老通扬河中。
小白米桥
我撑着伞遮着太阳,拿着手机走到小白米桥洞左侧,沿石阶下来去准备拍桥,但是由于离桥的上面较远,显示在手机里的画面不太理想。我想沿斜坡走下去,这个坡有50度,上面还有枯萎的野草走上去很滑。我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向下一步步移动,越向下桥孔的画面更加开阔。
正在我走到坡中间的时候,突然身不由己身体迅速地下坠冲向河中。这条河水既阔又深,里面有水葫芦和杂草。河的北面不远处就是小白米水闸。我坠入河中后,沉入水底“没头端”,立即丢掉了伞和手机,抓住主要矛盾,命最重要。我头闷在水中拼命的扑腾,身上穿着较厚的长裤,那个皮包是挎在肩上的,拉链没有拉,灌满了水。我竟然喝了六七口水,幸亏1965年暑假,我在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时,被安排到南京汤山炮兵射击场锻炼,其中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在汤山水库学习囚渡。水库里由两排毛竹相连,我们沿着毛竹安全线游泳,如果游不动了就扶着毛竹休息一会儿。那时,我才22岁,能游两千米不休息。可是,我们二班有个同学,叫仇兆麟的无锡人,他穿过水线,淹死了。我的脑子反应灵敏,感觉就这样没有方向的游很难得救,感到岸在东边,于是我转身向东岸游去。有救了!我摸到了岸边的石头,头碰在石头上,还好水有阻力,碰了个包不厉害。再转身向岸边游的时候,由于转身的幅度比较大,左腰有点疼。
(图片于后面)
落水者的裤子
河岸边是用石块砌成的,水离岸边有一丈高,我要扶住石岸,石岸平滑,没有抓手。我向右边一看,右边的石岸离地面较低。于是我慢慢地向右边移动。这时候,岸旁理发师韩良后闻讯后跑来拉我。
韩良后
我的华为手机撂在河里,里面有很多资料怎么办?韩师傅帮我出点子,找到河对岸修理树木的蒋淦清(蒋四),海安曲塘镇崔母村人,74岁。我一听年纪这么大,担心他下去捞有生命危险。他脱去衣服剩下个裤头,下河摸了几分钟,把我的伞和帽子捞上了岸。他说手机捞不到,接着就上来了。事前,我答应他捞上来给100块钱。因为我的皮夹里没有钱,韩师傅替我垫了100块钱。我心想,万一蒋四踩到了手机不拿上来,等我走后他再拿怎么办?这时候,我借韩师傅手机告诉了家人,让家人来帮助捞手机。这时候,韩师傅又帮我出点子,到桥东的厂里找一个人帮我捞手机。我问那人多大?韩说70多岁。我说有年轻人吗?韩说年轻的都外出打工了。韩又说王金发平时摸河蚌,我一听是个专业人才啊!
王金发
我为之一喜,但是王要等到12点下班以后才能来。好不容易等到12点,王金发来了,而且拿着一个平时摸河蚌的网,我很高兴,有武器了!他在岸上先用网伸向水的深处,然后沿着水底慢慢地向岸边移动。他下去不到5分钟就将手机摸了上来。我不由分说给了他200元。我又要对韩师傅表示感谢给他100元,他怎么也不肯接受。我媳妇及时将手机送到手机店修理,一切正常。
10月1日,我的追悼会没有开成,坠河重生。儿子通知这天上午9点,在我家里开了一个关于老年人外出报备安全教育会,请一大家子准时参加。
(摄影 徐秀兰 校对 缪新鹏)
缪荣株1944年生,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姜堰名人》主编,加拿大《大中报》《泰州晚报》专栏作家。泰州历史学会顾问,华港镇下溪村荣誉村民。发表小说、散文近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