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寅斐跟随开门的治安员出了“广寒宫”,俩人走进了派出所办公室。
办公桌前坐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干警,头戴一顶大盖帽,他个高魁梧,和蔼可亲,威严的表情中又显几分亲切,此人是雁田派出所治安队长阎国峰。
寅斐站在办公桌前,阎国峰拿了一条凳子放在他面前“先坐吧。”
“谢谢!”寅斐坐在木凳上。
接着阎国峰问:“阎寅斐,你到雁田来做什么?”
“找一位朋友。”
国峰指着桌上放着的文稿问:“这是你写的吗?”
“是……是……我写的。”也许是饥饿的原因,寅斐说话也有气无力
“你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为什在年关之时还来广东。”国峰疑惑的眼神在寅斐身上打转。
“一言难尽。”
“书里写的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是的。”寅斐的眼睛有些湿润。
“好吧,我拿二十元钱你去找她,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说是我阎国峰的亲戚,你的行李袋和衣物都在这里,早点走吧。”
寅斐接过钱,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行李袋,把稿子装在里面,泪流满面地道谢。
“不用客气,我也姓阎,希望你早日实现写作家之梦。”
这时,阎国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专用稿子,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盖上“广东省东莞市凤岗镇雁田派出所”印章,递给寅斐说;“小阎,我破律给你开个绿灯,拿着这张证明,在雁田没有人抓你。”
寅斐接过证明,连连叩谢后,慢步走到门口,向阎国峰挥了挥手,出了派出所。
峰回路转,是否又柳岸花明?动乱的广东,黑暗的社会,寅斐又将面对什么样的明天……
出了雁田派出所,寅斐在路上庆幸自己总算遇上了好人,尽管一天水米未进,有气无力,他还是脚不停留地前行,决定去找王琳求助。
在路边一家小餐馆吃过快餐后,来到一个小巷的入口,迎面踫上了几个彪形大汉,把寅斐挡截在墙角。
“放老实点,只要把身上的钱拿出来,保你不受皮肉之苦,如果耍滑,你应该知道后果。”
寅斐无奈,把身上仅有的十五元钱掏了出来,对他们说:“我刚从派出所出来,这是治安队长给我的路费。”
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夺过寅斐手上的十五元钱说:“治安队长给钱你,你是他祖宗,想吓唬人,给我搜身。”
他们几人把寅斐身上和行李袋收了个遍,结果分文无取,很不高兴地嚷道:“真他娘的。”
费了一番手脚都一无所获,他们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于是对寅斐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地挥起拳头朝他一阵痛打,直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才扬长而去。
寅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检着零乱的文稿,然而靠在墙边沉闷着。
眼下已是黄昏,去官井头找王琳身无分文,走路又行动不便,返回派出所找阎国峰实有不妥,寅斐内心的纠结越来越乱,一时想不到解决的方法,只好起身慢慢行走,在黄昏的余晖里向影剧院方向而去,听凭命运的安排……
二 十
熟悉而又陌生的雁田,巳不见白日的一线余光。
寅斐拖着疲惫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雁田影剧院”门前,此时浑身疼痛难忍,眼冒金星,于是靠在围墙边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子经过寅斐身边,她仔细地打量着,觉得十分面熟,不由想起了三月里见过的寅斐,于是试问:“你是阎寅斐吗?”
寅斐从熟悉的声音苏醒过来,他望着站在眼前的这位女子,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应答道:“我是阎寅斐,你是林小姐吧。”
秋萍急忙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问:“怎么弄成这样子呀。”
“我昨天就来雁田了,连遭两次抢劫,身上一千多元钱被洗劫一空,并遭受毒打,今早进了派出所,下午才出来,总之一言难尽。”
秋萍搀扶着寅斐说:“我送你去看医生。”
寅斐言而无力,秋萍叫了辆摩托车,一同去了雁田医疗站。
在医疗站里,秋萍用手帕轻轻地擦着寅斐脸上的血迹和泪痕,他此时感觉到在寒冷的冬天沐浴着春阳。
医生清洗好寅斐的伤处,开了些跌打和消炎药,于是对秋萍说:“一些皮外伤,回去按时吃药,过几天没事了。”
秋萍取好药后,倒了一杯开水让寅斐服了一次药,然而俩人出了医疗站,走进了一家餐馆。
餐厅灯光闪烁,食客来来往往。
秋萍点了三个菜,俩人坐在餐桌边一时无语。
就餐后,秋萍给寅斐在“雁田招待所”开了一间房,于是回了“大东山珠宝首饰厂”。
秋萍走后,寅斐洗漱完躺在床上,精神逐渐振奋起来,他想起劫后余生后又因祸得福,不由为自己庆幸,一连串的悲惨遭遇并不是注定他命运的不幸,而是生活的考验让他明白人生在无奈之后寻找生机,激发于生存的力量,才会变得坚强。
这夜,是寅斐一生睡得最香的一个夜晚……
东方欲晓,雁田又复白日的喧嚣。
早上七点半,冬阳无拘无束地从东方升了起来,普照着整个雁田,“怡安工业城”在和暖宜人的冬阳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寅斐站在“大东山珠宝首饰厂”门口,望着天空绚丽多彩的云霞,心情多么地舒畅。
“阎兄,让你久等了。”秋萍从厂里出来,走到寅斐身边。
寅斐回过神,对秋萍说:“感谢你的关照。”
“别这么说,我们是老乡,又是朋友,能在他乡知遇之交,是一种缘分。”秋萍的眼神里有着炽热的光点“我们吃早餐去。”
“好的。”
俩人离开了厂区,走进一家餐厅,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呼着:“先生,请问俩位吃点什么?”
秋萍接过话:“来两碗牛肉面。”
服务员离开餐桌后,秋萍的眼神逗留在寅斐身上,在她心里,寅斐虽然衣着简朴,而他那男人成熟的气质更显英豪,励志不屈的精神使她打心眼里对他敬佩与尊重。
没多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桌上,寅斐拿起筷子就吃,也许是饥饿的原因,使他失态。秋萍望着他吃面的样子,眼神里折射着女性平时少见的光芒,这光芒像燃烧的火点,已让寅斐无法躲闪,真把他的脸烫得火辣辣的。
“林小姐,让你见笑了。”寅斐放下碗筷,低着头,回避她燃情的眼神。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萍站了起来。
“看我这副狼狈相献丑了。”
“我知道你有点饿,没什么,我们一起吃。”秋萍也拿起了碗筷。
吃过早餐后,俩人又返回“大东山”。
俩人站在厂门外。
“你我再次相遇在雁田,也算是一种缘分,阎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说。”
“上次在雁田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次又让你操心破费,我阎寅斐无地自容。”
“兄妹一场,别说这些话,也许是上天赐予我俩一种难以割舍的缘吧,与你久别后的重逢,是我林秋萍今生最大的荣幸。”
寅斐此时已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秋萍是他唯一生机的前沿,他只能接受她的一切。
“过几天就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秋萍直问寅斐。
“我想在这边找份工作。”
“你有如此文才,为什么非要打工?现在很多厂都放假了,再者男工进厂很难。”秋萍直言不讳地对寅斐说。
寅斐望着秋萍。他企盼的眼神里又带着几分无奈。
“我真的好想有一份工作,一边谋生一边撰写《凡人悲歌》下部手稿,早日实现我的文学之梦。”
“我知道你的生活处境,你来广东是逃避你无法面对的现实,我十分理解你。”
“人的一生需要去感悟,在生活的体验中明白更多道理,梦想是在漫长的追寻中才有望实现。”寅斐微笑着。
秋萍用手整了下衣领:“我看这样吧,你把稿子我看下。”
“妹,哥写的故事情节不生动,是我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太少了,我不想只为自己的过去为主题,文学也需要创新。”
“阎兄,我们能在别人的城市里相识,我一定珍惜这份缘,事到如今,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走出困境。”
寅斐接过话:“你能帮我找份工作,我就万分感谢了!”
“阎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打工妹?”秋萍很生气样子。
寅斐望着秋萍无言以对,眼里带着晶莹的光点,这光点是一种无比的感动。
“林妹,你待我有如血脉相连的兄长,我阎寅斐三生有幸,前世修来的福份,如有圆梦之日,定邀你与我举杯致庆。”
“好了,先不聊了,我今天也请假没上班,有很多事要办,原谅我没空陪你,下午到厂门口等我。”秋萍从身上掏出伍拾元钱递给寅斐“你先回招待所吧,中餐自己安排。”
……
下午二点,寅斐站在“大东山”厂门边,他望着眼前来回穿梭的人流,有的背着行李急匆匆地样子,一看就知道赶车回家过年,有的都满面愁绪一副无奈的样子。
刚好三点,秋萍从厂里走出来:“阎兄,让你久等了。”
寅斐回过神,问秋萍:“有好消息了?”
秋萍笑着说:“你猜猜?”
“看你这样子,肯定给我找到工作了。”
“错,我明天送你回家。”秋萍向寅斐做了个鬼险。
寅斐一听这话,仿佛坠入了悬崖,自己刚从家里出来才几天,受尽了煎熬,明天又要回楚南,心里忐忑不安。
“妹,我实在不想回去,刚出来不到十天又回去,心里也不自在,就算广东是地狱,我也要在地狱里滚。”
“别急躁,我知道你的心情。”秋萍直接告诉寅斐:“我给你弄了柒仟元钱,你回家拿着做点生意,也好有个生活保障。”
“妹,你我萍水相逢,如此相助阎某,受之有愧。”
“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帮你一把,也许是你的厄运,使我看淡了很多东西,这些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对你而言可以改变命运,权衡之下,作为兄妹情谊,我无怨无悔。”秋萍豪爽的气度令人感动。
寅斐言:“妹,你这又何苦?”
“这点钱是我林秋萍的一份心意,一种企盼,希望你早日实现梦想,回家后你有了定所之处,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困难尽管来信说。”
“柒仟元钱,差不多是你两年的血汗呀,你远离家乡来到广东,不就是想挣点钱回家,我阎寅斐凭什么要你的成果。”
秋萍拉着寅斐的手说:“阎兄呀,你不必多虑,这些钱大多数是我工友赞助你的。昨晚和今天我把你的遭遇说给她们听,大家都十分同情,你是我林秋萍的朋友,也是她们的朋友,以后记住感恩就是了。”
“妹,你怎么还麻烦那么多工友,我与她们素不相识,这笔人情债让我一生愧疚!”
“算了,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我也不能把钱退回去,让她们笑话我。总之,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姐妹失望。”秋萍望着寅斐。
寅斐无话可说,低头沉默。
“你怎么啦?”秋萍靠近寅斐。
寅斐抬起头,晶莹的泪水湿润了眼角,他对秋萍为自己如此的付出而感动,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于是用手攀在秋萍肩上,接着俩人已靠近,近得几乎能听到心跳声。秋萍的心跳,此时急剧加快,几乎要从心窝子跳出来,她忘了自己在“大东山”厂门边,一下子扑在寅斐怀里,她那颗尘封已久的春心全然地为寅斐荡漾着……
腊月二十六早晨九点,“怡安工业城”边的“东方卡拉歌舞厅”前,站着二十多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们的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寅斐和秋萍站在最前面。
寅斐不敢后视,他目望着公路上来回穿奔驰的车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回想起春末夏初在这里离别的情景凄然泪下,命运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大约站了五六分钟,寅斐对秋萍说:“我们到公路上拦车吧。”
秋萍帮寅斐提着行李袋,她姐妹们也跟着走到公路边,不到二分钟,拦住了一台开往东莞的大巴车。
“姐妹们,你们先回厂吧,我送阎先生去广州。”秋萍向身边的姑娘们挥了挥手。
寅斐转过身,双手作揖:“感谢各位小妹的资助与盛情,我阎某铭记于心,后会有期!”
秋萍和寅斐上了大巴车,路边站着姑娘们异口同声地说:“一路平安!”
大巴车关上门,慢慢地向前行驰,渐渐地加速,转眼消失在雁田……
☆作者简介: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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