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寻迹

杜稚水

     说起泉榕大道，别说外地人，即便是泉州人，知道的恐怕也不多。很早以前，泉州前往福州，从城北的朝天门出发，翻越朋山岭，经过河市，进入马甲，再经罗溪、仙游、莆田，一直向北，到达福州。《泉州鲤城军事志》一书中对泉州古代通省城福州转京都的驿道曾有这样的记载：“北宋，今泉州市洛江区洛阳桥建成前，从城北出朝天门，由白虹山左脉至仙游达福州。泉州的通省陆路就被唤为泉榕古道”。《泉州鲤城军事志》虽是现代著作，但这个说法也是源自《泉州府志》和《晋江县志》的相关记载。泉州文管会的专家认为：“这就是泉榕古道了，也是泉州古官道的一部分，古时读书人进京赶考，就是从这条路前往福州，再转赴京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变迁，特别是现代交通的发达，让泉榕大道变成了古道，且大部分路段已经难觅踪迹、不复存在，整条道路的概念在人们的记忆中逐渐被淡化甚至忘却。不过，在洛江区马甲镇蔡内村，至今还保留着一些泉榕大道上值得探秘的遗存。

      蔡内村面积并不大，大约4平方公里。原来的泉榕大道，从南到北穿村而过。村中至今遗存的几段长短不一的石砌路面，村口的蔽日大榕树，横卧溪流上石拱桥，跨路而建的贞孝坊，路旁的顺济宫及村中的进士宅等，都默默承载着数百年来的喧嚣与寂寞，流传着古道上绵延不尽的神话与故事。漫长的泉榕大道，在这里留下了一段难得的遗存，至今吸引着人们对它的兴趣并展开探究。

      老家在蔡内的小杜，虽然常年工作在外，但对家乡这条泉榕古道的探秘十分热心，曾两次邀请历史、文物、考古等专家和媒体记者进行实地考察，我也参与其中，收获不少。之后，我又单独前往，再次察看实地的景物，聆听久远的故事，了解相关的情况，还拍下了一些实物照片。

母亲树

       站在石块铺砌的路面上，前后一看，也就几十米长的一段。被时间所遗弃，被现代道路所取代的古道，在蔡内村还断续遗存两三段。脚下的这一段，已经完全废弃，人迹罕至，路面的石头都蒙上了尘土甚至长出苔藓，用鞋底一踩摩，才露出光滑的表面。

       走在石头路上，抬头望见一棵大树。那是一棵引人注目的大榕树，是进入蔡内村的地标。它的出现，立即引起我的兴趣。在榕树下，我绕着树干走了两圈，然后站在不同的角度，观赏着它的形状和长势。据介绍，这棵大榕树已有500年以上的树龄。它独木成林，高达16米，宽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树荫覆盖面有600多平方米。粗壮的树干，需三四人才能合拢围抱。地上爬满榕树裸露的根，它们穿越横亘，盘根错节，匍匐在地，吸收大地的水分和养料，滋养着这棵老树的生长。直观可见，树干的年轮已是高龄的老态，但枝叶却生机勃发，盎然向上。

       榕树就在大道的旁边，大道上往来的过客，到此会停下脚步，随便在树下的石头或树根上坐坐，稍事歇息，缓解一下旅途的疲乏，感受一番“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人会让摆摊卜卦的算命先生算算前途运气，有人会在货郎担前挑拣自己需要的货物，无形中，榕树下成了南来北往的过客停步歇困的地方。大树隔路对面，有一座简陋破旧的屋子，来往的过客，渴了会跑到屋里去讨碗水喝。屋里的主人是一位大妈，见有客人进屋，总是笑脸相迎。起初，大妈提供的是麦糊或稀粥，或地瓜渣糊，解渴又解饥，深受欢迎。后来，大妈要上山下田时，出门前烧一大锅茶水，放在树下路边，旁边搁两个碗，想喝的人自己动手舀着喝。说是茶水，其实也不是茶叶泡的，而是大妈自己在野地采摘的五根草、过饥草等草药，洗净晒干，放在锅里一煮，就算茶水了。这种茶水对于出门跋涉、口渴难耐的行路人，绝不亚于现在的“可口可乐”。

      不知过了多少年，忽然有一天，人们发现免费奉茶的人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经一动问，才知道那位大妈已经过世。小伙子说，母亲临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他，一定要接手把供奉茶水的事做下去。众人听了一时默然无语，接着又纷纷伸出大拇指，为这位纯朴而有善心的母亲点赞。

      按照中国广大农村的习俗，无树不成村，村里栽种的古老大树，不管什么树种，一般都称为风水树。风水树可有多重含义，主要还是保佑全村人丁平安，标志一个村的兴旺发达。围绕一棵大树，村民们会做出许多文章。就蔡内来说，村里的许多重要活动都在大树下举行。比如，村里每有出国前往南洋谋生的人，在顺济宫里叩拜海神妈祖等诸位神灵之后，便聚集在这棵大树下，举行饯行仪式，拜别父母和乡亲。平日里，村里闲下的老人和好奇的孩子，也会经常来大树下看稀奇、听八卦，与歇脚的路人交谈，提高了村子的对外交流度。

       一棵大榕树，像一座显眼的地标，数百年来伫立在那里，一如既往地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古道废弃，行人稀少，它依然坚守。它又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世代庇护村民，成了当地乡愁记忆的符号。这样一棵大树，蔡内的村民不叫它风水树而叫母亲树，想必跟那位友善待人、为人解渴的母亲有一定的关系。

石拱桥

       一座石砌的拱桥，跨度也就五米左右，弧度较小，桥面高拱，约两米宽，当地人都叫它拱龟桥。两边桥头随意长着小树杂草 ，桥身爬满藤生植物，把整座小桥遮掩了大半。随着现代交通路线的变更，小桥已连同古道一起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不再承受过往的喧嚣和沉重的压力，而是默默地横卧在小溪之上，成为露天文物，任由风吹日晒雨打，接受岁月的冲洗，把曾经的心酸和荣耀深深掩藏。现在，它只剩为一个古道的印迹，一个历史的符号。

      说实在，面对这座小桥，我一点都不感到新鲜，更不觉得有什么神秘。像这样的小桥到处都有，只蔡内村就有两座。我的老家在新民，家门口不远处也有一座石拱桥，来来回回经常从桥上走过。我舅舅的家在后坂，小时候，每次跟着母亲去做客，眼前这座小桥是必过之桥。不过，这回带有考察性质的面对，心情和目光自是不一样，显得有些严谨和慎重。

      一条小溪，溪面不宽，溪底不深，却活生生阻断了大道的通行。“遇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是扫清阻碍、确保通行的法则。有了大道，就没有过不去的溪流，造桥是必然的选择。不过，在经济和技术都相当落后的古早年代，要造一个石拱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村里的管事老大召集全村各个角落的代表人，商议造桥大事。造桥的功德大家都明白，既为村里人自己行走方便，也为天下人畅行给力，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于是，有人掏腰包出钱，有人出技术献艺，有人出工献劳力，全村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桥造起来了。

      石拱桥建好了，要举行一个落成通行仪式。按照农村风俗的说法，这关系到石拱桥今后的通行安全。全村一致推选村老大执剪彩带。石拱桥落成剪裁当天，桥边挤满了观看的村民。村老大手拿剪刀，站在彩带前，想着此事责任重大，怕误了日后大事，于是迟迟未能下剪。

      吉时已到，村老大还在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忽见从马甲双髻山那边飘来一片白色祥云，飘到近处，从白云上走下九位仙风灵气的青年，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但见他们从南边的桥头走来，村老大见状，立刻闪在一边。九位青年走近彩带，彩带便自行断开，他们从桥上走了过去，然后沿着北上的大道飘然而去，很快又上了一片白云，向空中飘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大家见此情景，很是诧异。后来，有村中老者指点，说那白云是从仙公山飘来的，肯定是丰山洞的何氏九仙。村老大说，既然仙人为我们剪彩通行，大家就可以过桥了。于是走上桥头，带领村民们一起走过新建的石拱桥，完成了剪彩仪式。村民建桥不容易，仙人助上一举之力，应该的。之后，仙人为石拱桥剪彩通行成为一个神奇而美丽的传说，在蔡内流传至今。有了这座桥，南来北往于泉榕大道的行客多了一些方便，也多了一个传奇的念想。

贞孝坊

       古朴造型的牌坊，矗立在大道的西侧，走近一看，发现这座牌坊建造的年月并不久远。原来，它是仿旧复建的一座“贞孝坊”，以旌表和弘扬杜氏祖姑杜晦守贞全孝的精神。牌坊是以原来构架样式重建的，只是位置由原来的跨路改在路侧。

      面对牌坊，念读上面的对联，一个没有神奇传说和人为编撰的真实故事，徐徐展现在人们眼前。

      杜晦，生于明朝正统十年（1445年）。杜晦9岁那年，天有不测，父亲杜绍宗因积劳成疾不治而逝，留下妻子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其中弟弟杜华才5岁，杜晦帮忙母亲把弟弟妹妹拉扯长大。杜华18岁时成亲，20岁时产下一儿，取名旵。谁知转眼数年，年仅30岁的杜华，却不幸早逝，让杜晦一家又陷入十分严峻的家庭危机。此时年已34岁的杜晦，面对母亲、弟媳和5个幼小的侄儿侄女，为母亲分忧，与弟媳共苦，成了杜晦的不二选择。

      杜晦终生未嫁，与家人同心戮力，历尽艰辛，终于把侄儿杜旵和四个侄女拉扯成人。杜旵成年娶妻，婚后接连生下六个儿子两个女儿。侄儿长大成人之后，六个兄弟传衍嗣裔。从两代单传到一代六房，使得一向人丁稀少的杜家，到了第三代便人丁兴旺、家声大振。杜家侄孙后裔无不感激祖姑守贞行孝、抚弟育侄的高义亮节，对她极为敬重尊崇，为她建立姑祠，世代祭祀。同时，编写《贞义姑传》，传播祖姑精神。

      公元1823年，杜晦的十二世孙杜中士高中进士，在道光十四年（1834年）呈折，奏请皇帝旌表自己的祖姑。道光皇帝于当年十二月下旨，旌表杜晦的高风亮节，赐建贞孝坊，并传令杜中士督建。

      马甲杜氏的发祥地在凤栖坑的新民村，杜氏宗祠和贞义姑祠都建在那里。皇帝赐建的姑坊要建在那里呢，值得推敲。杜中士经与乡绅及贤达商议后决定，把牌坊的地址选在蔡内的泉榕大道上，且跨路而建，以扩大其受众面和影响力。牌坊是独特的中国传统建筑物，是为旌表善行或功绩而建立的。它既是中国传统道德精神的一种物化载体，也是令人思古怀幽的非凡建筑。古时候，不管是为官者还是其他人，到此贞孝牌坊前，骑马者要下马，坐轿者得下轿。

      杜中士在建造皇帝颁旨的贞义姑牌坊选址上，真是煞费苦心且独具匠心，居然把牌坊建在大道上，让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面对它、瞻仰她，为长途跋涉的人们提供一个景观，增加一种精神力量。

顺济宫

       顺济宫依山势而建，坐东朝西，泉榕大道就从宫前经过。翻建一新的顺济宫，为典型的闽南宫庙建筑，庄严恢宏，流光溢彩。这座宫庙的独特之处，是它一口气供奉了三尊女神：大妈天上圣母林默娘，二妈顺天圣母陈靖姑，三妈衍圣崇福夫人苏姑。宫内有对联歌颂三位女神，如“自宋迄清数百年馨名益著，由莆及晋四六都人物安康”，颂的是妈祖林默娘；“玉尘扫妖象直如执剑斩蛇古田陈后，铜符清海路何异用兵退敌紫帽苏姑”则分别颂陈靖姑和苏夫人姑。从宫内柱子上的文字记载可以看出，宋代开始就有了这座顺济宫，迄今已逾700年。

      一座宫庙同时供奉三尊女神，在泉州极为罕见。人们最感兴趣也是最难理解的，是三位仙姑来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年代，为什么会聚首在蔡内这座宫庙，协力显圣，共同造福人间。

       妈祖原名林默 ，福建莆田湄洲人。 据传生前能预测人的祸福，在当地群众中颇有影响，死后人们建庙奉祀，称“通贤灵女”。宋、元、明、清历代均有褒封，清朝封为“天妃”、“天后”达到巅峰。妈祖俗称“海神娘娘”，中国沿海各地的渔民和航海者都把妈祖奉为海上保护神。妈祖首先传入马甲，就是在这顺济宫落脚的。蔡内历来多有下南洋谋生者，他们在漂洋过海时，自然希望得到海神妈祖的保佑。建立宫庙的地点，泉榕大道边上则是最佳选择，于是有了顺济宫。

      陈请姑，福建古田临水村人氏，自小学法，为民除害，逝后被封顺天圣母、临水夫人等，成了福建最有影响力的陆上女神。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她为保胎护幼，拯救难产孕妇做出了不懈努力和重大贡献。于是，陈靖姑又被誉为“妇女儿童保护神”，陈靖姑被封神后，就在福建各地逐步传开，信众们建宫立庙，祭祀不断。苏夫人姑是泉州晋江人，在家排行第六，故称苏六娘。苏六娘生而神异，天资聪颖，花容月貌，村里人都说她是仙女下凡。生前为人治病去痛，深得老百姓敬重。苏六娘年仅16岁去世，乡里人垒石为庙于其墓前，塑像祭祀，尊称其为“苏夫人姑”。苏夫人姑不但生前能为人治病，死后还能屡屡显灵发威，平战乱、靖倭寇，先后被封为护国卫士、衍圣崇福夫人，广为人们所信服祀奉。陈靖姑和苏夫人姑二位女神当年如何进入蔡内，与妈祖共坐一殿，现在已经说不清也不重要了。人们更多地认为三位女神能同聚一庙，对于广大信众是缘分，更是福祉。

      三位女神同祀一庙，女性与生俱来的温柔善良和仁慈母爱的天性，在信众心目中，具有很高的协和度。她们来自不同的方向，妈祖来自东边的莆田湄洲岛，陈靖姑来自北边的福州古田，苏夫人姑来自南边的晋江紫帽。她们有各自的封号、不同的法力。妈祖作为海上女神，侧重于海上救助；陈靖姑作为陆上女神，除驱邪镇妖，突出的是保胎护幼、振救孕妇；苏夫人姑虽然会发威平战乱、靖倭寇，但突出的是治病救人、解除病痛。三位女神各有拿手高招，细想一下，共同点是为人消灾、保民平安、服务大众，这就是万千民众俯首敬拜的原因所在。蔡内的村民，南来北往行走在泉榕大道上的各色人等，或安居乐业，或旅途平安，或仕途顺畅，或商道发达，都祈盼三位女神的保佑助力，香火也就日旺。顺济宫伴随着泉榕大道而来，又见证大道的繁忙与衰微，其间，诉说着人间多少世事沧桑的悲喜，也积淀了多少民间文化的结晶。

进士宅

      “西仁 31号”，这是一块普通的门牌，但挂在这座古厝的大门边上，就有点不普通了。引见的那位中年妇女说，大厝先前的主人是“金碗银筷”人家。第一次听到用“金碗银筷”来形容、称呼有钱的富贵人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差点反应不过来。这座古大厝位于蔡内村西侧，坐北朝南。据说，背后那座山酷似金交椅，前面的那个塘是莲花池，前后呼应，构成一处风水宝地。于是，这座大厝走出了一位名传朝野、恩泽桑梓的杰出人才——杜应楚。

      杜应楚（1551—1601），明朝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考中乙未科进士，正式步入仕途，先后任河南孟县知县，江苏丹阳经历、户部郎中和南昌知府等职。任职期间，杜应楚展现了卓越的治理能力。他清理了隐匿的军屯土地二百顷，使其回归正赋；组织民众开挖支河以灌溉民田，修筑小金堤以防御水患，建造桥梁以便利往来。这些举措改善了当地的水利条件，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方便民众的生活和交通，在任职地留下了“杜渠”、“杜堤”等标志性的政绩。离开南昌时，百姓自发欢送，队伍绵延数十里，表达了对他的深深爱戴。杜应楚在家乡首建“贞义姑祠”，续编《贞义姑传》和《凤栖杜氏族谱》，为宗族乡亲做了许多善事，惠及后世。

        杜应楚生于斯长于斯，自小聪颖，勤奋读书。孩童伊始，杜应楚就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经常行走在境内的泉榕大道上，走过石拱桥，瞻仰贞孝坊，拜过顺济宫，在大榕树下听大人们讲故事。那些步履匆匆的过客，难免引起他的好奇。特别是那些举止有度，言谈斯文的读书人，更让他欣赏和羡慕。明朝嘉靖年间的进士陈瑞山（1504—1562），在顺济宫前树立旗杆和刻立石碑，让杜应楚懵懂的少年心荡起了青春的波澜，树立了人生的志向。

      相传南安五都麻坑人陈瑞山，小时候经常随母亲回娘家罗溪，走的就是这条大道。陈瑞山10岁那年，他跟着母亲进入顺济宫拜神，说长大以后若能高中为官必来还愿。后来陈瑞山真的高中进士，历任云南道监察御史、河南道监察御史等，官至潮州知府，曾任七省巡按。为了还愿，陈瑞山在顺济宫前树起旗杆并刻立石碑。

      终于有一天，杜应楚也起步于家门口的泉榕大道，踏上了漫漫的北上之路，福州、北京都成了他的目的地，并由此走遍天下。

      到了当代，与杜应楚的进士宅只有一池之隔的杜成金，北京大学毕业之后，在工厂、大学数度历练，当上了国立华侨大学的副书记、副校长。就在当下，蔡内的年轻一代后来居上，有的在军队服役，获得了将级军衔，有的在省级党委重要部门担任领导职务，重任在身。其他在经济、政治、科技、教育、卫生等各行各业工作的，也是人才辈出，不胜罗列。

       文章写到这里就要结束了，突然想起之前读到一篇记者关于蔡内的报道，再说几句。那篇报道文中说“蔡内村地处偏僻落后的山村”，我就不这么认为。蔡内自早就有泉榕大道，这相当于是现在的省道，有它贯穿全境，可谓交通发达。现代的交通更是四通八达，村中的道路都通到了家门口，且铺上了沥青路面，何来偏僻？蔡内人文资源丰富，读书蔚然成风，各个历史时期不同层面的人才拔萃迭出，经济发展迅速，村容村貌年年都有新气象，何来落后？几年来，蔡内村特地铺设了一段泉榕古道的路面，先后重建了顺济宫，扩建了贞义坊园，增建了石拱桥护水坝，采取措施保护母亲树，投放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这些，他们并非要得到经济回报，而是意在恢复古道遗迹，保护历史文物，从而留住乡愁记忆，绵续造福后代。

作者简介

杜稚水，福建泉州马甲人。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常年与书为伴，乐于阅读写作。多年来陆续在各级各类报纸、刊物、网络发表散文、诗歌、论文等。已出版散文集《错位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