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泉//马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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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泉

马延明

正值暮秋时节。上周六上午，我得闲回老家去看望年迈的母亲。到达梁王新城时，才九点三十分，我一看时间还早，突然动了想去看一看济南七十二名泉之一的白泉。于是，定好导航向白泉方向驶去。

白泉，位于梁王新城的西北边，距离梁王新城大约一公里的路程。为什么叫白泉？金《名泉碑》、明《七十二名泉诗》、清《七十二泉记》均收录。清乾隆《历城县志》载：“白泉处纸坊庄北，方十亩，中有大泉，间数刻一发，声如隐雷，多有白沙故名。”白泉古称白泉河、白野河，为坝子河的发源地，正常年份泉群日涌量达18.66万立方米。泉水汇流成河，北流入小清河。白泉泉眼涌出的白沙，细如面粉，形成一片白花花的沙滩，演绎出历史上“唱筹量沙”的战争故事。

南北朝时期，南朝宋文帝派名将檀道济率军与北魏军作战，进驻历城。当时北魏军绝了宋军的粮草来路，宋军军心浮动，欲撤军。缺粮，趁机进攻，后果不堪设想。足智善谋的檀道济看到白泉涌出的白沙后，顿生奇计，何不以白沙充粮迷惑敌人？于是夜间，他让士兵把沙子堆成高高的沙堆，天亮前把很少的粮食撒在沙堆上，远远望去很像一堆堆粟米。北魏军看到宋营中堆积如山的粮食，不敢贸然进攻。宋军趁机撤退，摆脱重围。

白泉，也叫“慈母泉”。听老辈人讲，很早以前，这里曾住着一户人家，夫妇俩和一个年幼的小男孩。在男孩两岁时，丈夫被抓走服兵役。从此，只有母亲和小男孩相依为命，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小男孩带大，丈夫也一直杳无音信。正值一年的春天，男孩正在和母亲在地里干活，突然来了一伙当兵的强行将男孩捆绑带走。母亲想念儿子，每天就坐在门前的石头上，面朝孩子被抓走的方向落泪，一年又一年，几十年过去，母亲的头发由黑变白，也没有等到儿子的归来。由于日久天长，慢慢地母亲的眼泪将地上砸出了一个坑，突然，有一天，母亲的眼泪又掉到坑里，坑里竟然冒开了水，越冒越大,变成了昼夜不息的泉眼，水也越积越多，变成了白泉河。白泉也就有了“白发苍苍慈母泉”之说。

慈母泉距离我家差不多两公里多的路程，小时候经常去玩。印象最深的有两次，1973年暑假中的一天上午,我随父亲到白泉河钓鱼，那时用的钓鱼竿基本上都是竹竿，差不多食指一样粗，长也就2米多一点，鱼钩是用家里缝衣服的针弯成的，鱼线是用母亲纳鞋底的麻线。我们到达白泉河后，父亲选好点，让我坐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然后，他在岸边找了一会儿，逮了一只一扎长的大蚯蚓，用剪子剪下一小段，用鱼钩插好，然后将鱼钩抛到水里，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听父亲喊了一声：“上钩了！”我赶紧站起身观看，只见父亲拿着鱼竿左摆右摆，慢慢的将鱼往河边牵动，鱼在水里左来右去，拽的鱼竿都已经弯曲。父亲一看鱼很大，很难用鱼竿将鱼拉上岸，于是把鱼竿捆在离岸边较近的一棵柳树上，飞快的脱掉鞋，挽起裤脚下到水里，把鱼捞起，托着上岸，随后放到桶里，据父亲讲是一条草鱼，大概四、五斤重。还有一次，1976年腊月,我的大侄女出生，我和父亲赶着驴车到过白沙河边上拉过沙土，沙土很细，为了卫生，我们不要表面的沙土，而是和父亲先刨了一个四、五十厘米深的坑，从坑里往外取土，然后再装车。(在我们当地婴儿都是睡沙土袋子,就是根据婴儿的高矮缝一个布袋子,里面放上用锅炒热的细沙土,把婴儿放进去,只露着胳膊和头。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婴儿拉尿全在里面，沙土透气，婴儿也不会长湿疹，冬天婴儿在里面还保暖)。

印象中的慈母泉，是一片很大的湿地，大约有十几亩，水面面积很大，河水荡漾，波光粼粼，四周有很多的柳树、槐树，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树，绿树成荫。湿地里面有很多的鱼虾，一到闲暇时，经常有人来此钓鱼、捞虾。水，清澈见底，水底有很多泉眼，有的冒出的水珠像串串的珍珠涌向水面，还有的往外喷细细的白沙,咕嘟、咕嘟的，很是亮眼。湿地里还长着很多的芦苇，风一吹沙沙作响，在夕阳下，那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经过七、八分钟的时间，我通过导航来到了慈母泉边。慈母泉在一条南北路的东边。路不宽，够两辆车行进，路右边排满了汽车，我把车顺势停在路边，下车步行，路上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提着桶是来取水的。来到泉边，一块直径约有一米半的不规则的石柱映入眼帘，下面有一个像莲花似的池子，池子北边有一出口，石柱约有一米多高，上方中间有泉水冒出，从四周哗哗淌下，由于石柱四周凹凸不平，水向四处迸溅，水滴晶莹透亮，水在莲花池里汇集，然后从池子的出口向北流去。在泉子的东边像是一片湿地，但是除了生长的杂草和灌木，什么也看不见。我顺着石柱逆时针转了大半圈，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用手捧了一捧水尝了尝，水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凉凉的、甜甜的.......。我发现在路下有两个碗口粗的水管，水从西边往东边流出，水势很大，和刚才石柱子上冒出的水混合在一起向北流去。我于是又到路西边去查看究竟，路西建了一些平房，其中有好几家小商铺，往北走不远，便见路西有一门，我进去一看，是一片沼泽，东西长约七十米米，南北宽约四十米，水面面积不大，黑乎乎的，里面长满了水藻、杂草和灌木。

看到这一切，心里感到很失望，这哪有明朝晏璧笔下的“槐庭秋水色泓澄，体孕金天玉雪清......”的景象了？这哪是我印象中的慈母泉呀？

返回的路上，我顺路拜访纸坊村的好友张增良兄，我们在纸肪村村委进行了交谈，在交谈中我们谈到了白泉，我说：“今天看了白泉很失望，这哪是我印象中的白泉？”他说：“这些年，由于人们的保护意识差以及地下水的开采，致使白泉的水位受到影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令人痛心！不过建设白泉湿地公园的规划市政府已经批准，规划图也已经出台。白雪楼、檀道济庙、文昌庙都建在里面，将成为里面的文化景点......”听着张增良兄的介绍，心中有了一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