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 乡 行
——拱北 球场 三炮台
文/老滩
甘肃省东乡族自治县像一颗珠宝镶嵌在西北高原上,当你亲近她的时候,就会感受到她光芒四射,通身都充满活力和美的元素。 从兰州下了飞机,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光线格外强烈,有些耀眼。乘车前往西南方向的东乡县,高速公路两旁是连绵不断的黄褐色山脉,山上几乎见不到绿色。约一个半小时,进入东乡县境内,山上开始出现小片的树林,路两边的树木顽强的生长着,山谷里有了绿色。田地里成片的玉米、马铃薯、藜麦等农作物充满了生机。令人称奇的是沿路山坡上的村庄虽然房屋低矮、古朴,但村里都有一种特别的建筑物高高耸立,格外醒目,说是亭,比亭又高又大,有三层,底层有六柱支撑,每层呈六边形,六个角向外延伸,高高翘起,顶层是下粗上细略显六角的圆柱形,圆柱中央耸立着高高的细杆,杆中套着三个银色圆球和三个扁饼状的物件,由低到高由大到小依次间隔串起,直插天空,极具气势。在其后方,是一院落,建筑是红褐色的墙,蓝色的瓦,有的是拱形穹顶,有的是尖峭的屋脊,有大小殿堂。紧挨着是一四合院,一群宏伟的建筑,一看就是常见的清真寺。沿路所看到的村庄,几乎都有这样一群建筑,与当地的民居形成鲜明的对比。开车的师傅是东乡族人,给我们介绍,这些高大的建筑是拱北,也叫金顶,是伊斯兰教徒举行宗教活动的重要场所,也是穆斯林先贤的墓地,供奉着历代先贤人物。东乡族祖先从西域而来,主要信仰伊斯兰教。
在山谷中一片较为平坦的开阔地上,出现了一片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街道依地势而建,错落有致,山上的树林已成规模,这里就是东乡县城。这里最显眼的建筑又是拱北,比村庄里的拱北更高大,更具气势,大殿的顶柱上也有三颗银色的圆球,熠熠生辉。拱北坐落在南山的山顶上,仿佛正威严而又温柔的俯视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晚饭后外出散步,太阳还未落山,县中心广场上鲜花遍地,绿树成行。马路上车辆不多,街道不是很宽,行人不急不慢的走着。沿街商铺、餐馆顾客盈门,生意红火。男士头上戴着白色或黑色的无檐小帽,说是戴着更像是顶在头上,有的还留着大胡子。女士头戴丝绸盖头,年轻女性一般头戴绿色,中年一般青色,年长者戴白色,露出白皙的脸庞,身穿长裙,脚蹬皮靴,使人想到了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阿拉伯妇女。在此漫步,仿佛置入桃花源的感觉。忽然,高处传来一阵阵欢呼呐喊声,拾级而上,前方是县体育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篮球比赛。体育场呈开放式,球场两边看台上已是座无虚席,两头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场面热烈。看台下方拉着横幅"东乡县篮球联赛"。这时,灯光亮起,观众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无不欢欣鼓舞的样子。双方球员如生龙活虎一般,攻防变换,传球投篮,水平不相上下,比分轮番超越,引起阵阵沸腾。身临其境,深受感染,禁不住为球赛加油。如此场面,已是多年没有见到了。想到自己虽然在东部省城现代化的奥体中心附近居住,每天都从其旁边路过,说来让人不信,竟从来没有进去观看过任何体育比赛。而在千里之外的少数民族地区露天体育场,观看了一场精彩的篮球比赛。
离体育场不远,在政府机关前方有夜市。一排排商亭排列整齐,摆满了百货、各色小吃、东乡特产,还有儿童乐园、卡拉 OK 等,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逛夜市的男女老少纷至沓来。来到一烤串的商亭前,上写"三波酱香烤面筋",是带轮的流动商亭,摊主是一个小伙子,头顶小白帽,上身穿花格外套,面前摆满了各种羊肉串、蔬菜串、面筋串等,现场加工,可油炸,可烧烤。摊车下方正面广告牌上写着"他考清华,你考北大,我烤面筋",真够幽默,见了就使人发笑。就冲这广告语,也想尝一尝,要了两串烤面筋,由加了各种特色调料,吃着劲道有味,口感不输肉串,既当菜又能当饭,回味久久。同伴说,可惜在这里不能喝酒,要是再吹上一瓶啤酒,更是清爽。吃完见我们拍照,小伙子赶忙背过身去。事后一想,不经过对方同意,贸然拍照,的确不够礼貌,对人缺少尊重。
东乡的饮食是丰富的,特色美食有烧洋芋、锅塌、油香、撒子等,最有名的是手抓羊肉,曾是朝廷贡品。因为民族信仰,不准饮酒。大小饭店,都不上酒,要想在饭店喝酒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吃饭必喝茶,茶是八宝茶,喝茶必是盖碗茶,包括茶盖、茶碗、茶船子(茶托子),所以又称三炮台,也叫"三泡台"。饭前餐桌上放上一大托盘,盘格里摆满了茶叶、枸杞、红枣、桂圆、冰糖、果脯、葡萄干、菊花等。茶叶是云南产的半发酵的绿茶,红枣是烧烤过的,冰糖是黄色的大块冰糖,全是天然材料。根据个人喜好加入茶叶和各种配料,用滚开的水沏茶。喝茶时用托盘托起茶碗,用茶盖"刮"几下,然后把盖子盖得稍有倾斜,嘴吸着喝下,纯正甘甜,清香醇厚,又优雅又讲究。比起用杯、壶泡的茶来另有一番风味。在炎炎夏日,更是消暑解渴。现代人生活条件好了,茶的品种也多了,各种茶具应有尽有,还有专门的茶艺师,而三炮台更具传统和民族特色,在这里得到了较好的传承。
清晨,宁静祥和的小城开始了新的一天。只见身穿校服的小学生,三五成群,结伴前去上学,背着鼓胀的书包有半身长,一路欢笑着,满脸的天真清澈,唯不见送孩子的家长。一轮红日正在东方冉冉升起,照亮了大地,原来头脑中对西部贫瘠荒凉的印象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