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圃寓言

                       文/毋东汉

      （091）冒牌猎人

        从前，终南山下有一个小山村名叫黄家庄，黄家庄有个小伙子名叫黄保安。黄保安长得五大三粗，力大如牛，眼神却不好，经常迷路。他十八岁时辍学，子承父业务农，总想狩猎为生。

        有一天，黄保安在山上放牛，把蛇尾巴当作皮鞭梢子捏在手里，蛇扭头咬他，他急中生智，捏住蛇尾把提起来狠劲抖着。蛇头在空中被抖得抬不起来，他把蛇挂在门框上剥下完整的皮卖给制二胡的师傅，把蛇肉吃了。黄保安侥幸捉蛇的事广泛流传。黄保安从此自称狩猎行家。

        他为了让人们相信他是猎人，从邻村著名猎人那儿买了一支土枪，土枪足以证明他的猎人身份。他花钱买了几只别人打死的黄鼠狼，把尾巴别在裤腰带周围，黄鼠狼头朝下滴溜着。黄保安扛着猎枪招摇过市，人们都夸他是“神枪手”。

        其实，黄保安枪法虽然不准，他凭腿脚麻利，出手敏捷，抓住过兔子一只。办法仍是撴尾巴。那年隆冬，他在雪地里追赶一只受伤的灰黄色野兔，野兔被追得精疲力尽，他撴尾巴，尾巴太短，抓住了免子一条后腿。这是他继捉蛇之后，第二次侥幸成功。他妈给他蒸了一顿兔肉麦饭。“神枪手”的美名又成了“神手”和“神腿”。

         黄保安名声越来越神奇，村里成立狩猎团选他当团长，维护村里安全，上山打狼，保护秋收打山猪。黄团长喜欢扛着猎枪站在队前给团丁们训话。他说：“野兽远了就拿枪打，近了可以用手抓活的。当然不能抓头，容易把手送进野兽嘴里。要抓尾巴，倒提起来，再厉害的狼虫虎豹，它也只会挣扎！”大家听了只是鼓掌叫好。

         黄保安指挥狩猎团兵丁打猎毫无收获，却始终暴露不出他自己的低能。有一天晚上下着小雨，他一个人在自家洋芋地附近巡逻，遇见母山猪引了一窝猪娃子正在攻食他家的洋芋。野猪把嘴伸进土里，顺犁沟掏洋芋，小的不要，大的咬半个扔半个，大小洋芋狼藉满地。黄团长很生气，狹路相逢，躲避不得，他的土枪火药受了潮，土枪打不响，他就故技重施，伸手去撴野猪尾巴，结果抓住了耳朵。野猪头一歪，咬断了他的右手腕。他疼得高声呼救。这时，有两个团丁闻声赶来，救了他的性命，把他送进山口镇医院看郎中。他只剩了一只左手，不习惯抠板机，难当猎人了。勉强牧牛还可以，能用左手执鞭。他的团长也落选，当不成了。

        看来，偶尔的成功，不能当作经验。某种片面经验，也不能当作理论，生搬硬套，用来指导人们。冒牌猎人当团长，狩猎难怪没收获。

          2024-11-1-于樵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