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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共和国成立75周年
腾 飞 的 乡 村（长篇小说）
博爱人
《腾飞的乡村》故事梗概
作品完整展示第一书记，团结带领村两委一班人，在上级党委的领导下，经过艰难困苦的奋斗，如期打赢脱贫攻坚战，成功转入乡村振兴战略的全过程。作品语言故事性强，通俗易懂，颇具幽默感，在幽默中隐含些许忧伤，更饱含着对农村、土地、农民的深情眷恋。作品既有对创业失败的惋惜，也有对农民小农意识的批判；既有对腾村艰难历史的回顾，也有对腾村孜孜以求的现实描绘；既有对乡村干部违纪问题的揭露，更多的是对乡村干部的艰辛和开拓精神的颂扬和鼓励；既有对乡村现实的不满，更有对美丽乡村建设、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热烈向往。
第四章 黄花菜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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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桂林返回途中，全程是莫迪开车。谭懋功就与唐理尤一路商量种植金菜花的大事。
他们计划，没有资金，就动员村干部每人先借一点。短下的部分，由唐理尤一人垫支，明年收获卖花后就还，一年还不完，就分两年三年。种植基地最好是旱垌，五六十亩全部租下来，全村四十五户贫困户，一百八十人，平均每人就有两三分地的金菜花，一户大概有一亩左右，年收入一万元上下，完全可以脱贫啦。
算是如意算盘，但他们谁也吃不准，究竟能不能全部租下旱垌。腾村人，每个田垌，每户都有田地。有时候，两兄弟之间，为了田地多少，为了田地肥瘦，都会争个你死我活。两三百户的田地，谁知道村民们愿不愿出租？租金多少合适？租期多长？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甚至连纸都还没有呢！仅仅是他们两人重重复复的画饼充饥而已。
没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特别是看到覃焕芝在群里发的相片视频，经过村民们的反复讨论争论，旱垌六十一亩田地，竟然基本租下来！除了三户人不愿出租，其他农户全部同意。三户人中，有一户是贫困户，就是唐经达！他说，我一家六口人，就三个人的田地，我和老娘的，还有已故父亲的。我要吃饭呀，没有田地，种不出稻谷，叫我喝西北风？他老婆快生了，就算六口人。有村民就说，你可以在鸭儿垌、在龙嘴垌种稻谷呀，把旱垌的几分田租出来给贫困户种植金菜花嘛。有村民又说，你唐经达本身就是贫困户，给自己办好事都不干，真不够通情达理，还经达经达呢，达个屁！又有村民甚至说，你唐经达真是过河拆桥，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今天老婆有了，儿女有了，还在城里当了老总，谁给你的好日子？还不是人家谭书记，没有谭书记，你今天还是寡古佬呢！说得够狠的，但句句实话。
腾村人讲仁义。他们不但基本上把旱垌全租给“腾村生态农业合作社”，而且租金也比谭懋功、唐理尤的预想便宜，每亩一年只要七百元钱，便宜了一百块。租期就按照祁东社长所说，金菜花一个生育周期，二十年。有这个好结果，大约因为几个原因。一是，腾村青壮年都去广东打工，五十岁以下的，很少人会农活，不如租出去；二是，金菜花腾村人本就熟悉，大家都看好；三是，谭懋功他们在祁东时，覃焕芝在腾村微信群发的相片、视频，金条银条，腾村人看得心花怒放，除了唐经达，个个心动。
于是，达成共识：旱垌租给“腾村生态农业合作社”，由合作社建设一个标准的金菜花种植示范基地，所得收益归四十四户贫困户共享，除了唐经达。其他农户，或者贫困户要另外种植金菜花，可以在大车、六裂口、黄岭这些以前的木薯地、玉米地种植。想种的就报名，交种苗钱。卖金菜花所得的百分之二，作为合作社的提留，用于扩大生产，贫困户非贫困户都一样。
金菜花种植基地的资金，根本不用村里操心！上级有专门的扶贫产业资金扶持，按一个贫困人口一千五百元拨付给村里，由村里发展扶贫产业。全村四十五户贫困户，一百八十人，除了唐经达一户五口人，还有一百七十五人的资金，共二十六万两千五百元。按照谭懋功和唐理尤估算，种植基地只需二十万元左右，绰绰有余。上级还拨给村委十五万元，作为村集体经济发展资金。谭懋功、唐理尤他们为资金的事，算是瞎操心啦。
关键是，扶贫产业资金，要求当年投入，当年见效益，当年给贫困户分红。种植金菜花，最快也要到明年六月才初见成效。怎么办？
“金菜花是长期效益长期项目，今年肯定不能指望有收益。”谭懋功胸有成竹，“我来想办法！金菜花一定要种，还要找个今年投入今年收益的项目，种植萝卜苗，十几二十天出一茬！还有六万多元，够种植萝卜苗啦！”
村委的十五万元，分作两半，一半投入金菜花，一半投入萝卜苗，与贫困户、与村民一起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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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金风送爽。旱垌响起轰轰轰的汽牛犁田的机器声。腾村有汽牛微耕机的人家，都开着汽牛，给金菜花种植示范基地犁田。村里早已没有耕牛了，都是用汽牛微耕机犁田耙地。这汽牛微耕机，是兴旺县一家农机公司开发的产品，十分适宜在高低不平的小田块作业。它体积很小，估计只有两百多斤，两个人扛着就能上路。因为机器小，在很小的田块也能轻松自如的转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汽牛公司却倒闭了。村里的汽牛，坏了都没地方修理，只剩下三台汽牛可以正常使用，都开到旱垌犁田了。犁一亩梯田，合作社给七十元钱。三台汽牛，只用小半天功夫，就把旱垌六十亩梯田犁完、整平了。今年的旱垌，是有史以来，晚稻收割最快的一年。阳历十一月初，只用一天时间，就全部收割完毕。往年怎么也要拖个十天八天。然后就是支付租金，有的户几分田，有的户一分几厘田，有的户甚至只有几厘田。岭南丘陵地区，田地太零碎，要实现农业机械化、要实现现代农业，很艰难。曾经有个笑话说，犁田时，犁着犁着，发现少了一块田，怎么数都是少，就冒火，说回家吃饱饭再来找，捡起地上的草帽，发现草帽盖着那块田！为什么腾村的田地这么小块？当初家庭联产承包时，田地还是比较大块的，后来，爷爷承包的田地，儿子分家，田地分成好几块；孙子们又分家，又分成好几块，田地就越分越小了。
祁东县那位黄花菜种植合作社社长，遵守约定，亲自送金菜花种苗来啦。谭懋功在电话里跟他说，如果没空，不必亲自送来，装车后叫货车送来就可以啦。社长说，不行，说过的话要算话，我一定亲自上阵。谭懋功只好说，那欢迎社长光临腾村。社长一共运来一百五十多亩金菜花种苗，除了贫困户在旱垌的六十来亩，其他村民也要种，分布在大车、六裂口、黄岭等处，原先种玉米、木薯的山坡地、旱地、砂子地。旱垌梯田，原来贫困户唐经达说，他自己的田，要种水稻，不愿出租给合作社。后来，旱垌几乎全种金菜花了，没人种水稻，就不必出电费抽水。因为，种金菜花，在南方之南的桂东南，年降水量达到一千六百毫米以上，自然降水完全满足金菜花的用水需求，雨季跟金菜花生长季节同步，村民们一致决定，不再花电费抽水。谁要抽水就自己掏钱，大伙不再凑钱。唐经达也只好改种金菜花。他家一共六人，五人享受扶贫产业资金。他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今年没份，要明年度才能享有扶持资金。他家获得产业扶贫资金七千五百元。
“不该发财时是贫困户，该发财的时候，门板都挡不住！”腾村人纷纷感叹。
人们也不单羡慕唐经达，这是对国家扶贫政策的普遍称赞。
祁东社长用一辆货车，运来上千蛇皮袋的金菜花种苗。这些种苗，他几乎不出成本，叫几个工人到各家黄花菜园，收集群众间苗挖出来的老苗，分装在蛇皮袋就行。他自己和两位助手，开着一辆广汽传祺轿车，一路导航到达。腾村人轰动了，男女老幼全出动，帮忙卸车。一村人热热闹闹，在村委楼前忙乱。村委大楼西侧，是灯光球场，球场旁边，是一棵巨大的榕树，遮天蔽日。每逢春节、清明、重阳，或者家里有喜事办理，村民们都要在榕树根烧香叩拜。祈求榕树保佑子孙健康成长，保佑风调雨顺，保佑发家致富。因为，村民们有很多人，认这棵榕树为契妈。腾村早前，多是认神仙泉的姑太为契妈，姑太去世后，就改认大榕树为契妈。卸下的蛇皮袋，就垒在榕树荫下，像一座山。
午饭在村委招待祁东社长。唐理尤一早从镇上回来，就买了好多菜，计有：永红炆酸猪脚扣、橄榄蒸草鱼、瘦肉粉肠煎猪肝、木耳炒鸡肉、永红白切狗肉等等。唐理尤他们上次去祁东，人家盛情款待，礼尚往来，他们也要拿出永红镇待客的最高水准。他开有一个维修店，就算招呼十次社长也招呼得起。
祁东社长不喝酒，因为他还要开车。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已经得到国人的严格遵守。他吃了三碗饭，不停地夸赞饭好吃。腾村的米饭不同于湖南的，都是细长型，很糯、很香，但又没有糯米饭的黏糯。就是没有下饭菜，也可以吃下两三碗。
“李宗仁回忆录里说，他最爱吃兴旺县的米饭！”谭懋功夸耀，“他当上民国代总统后，还让兴旺县寄些大米到南京呢！”
“李宗仁？”祁东社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宗仁好像是桂林人啊？”
“他就是在我们兴旺县起家的！”唐理尤也卖弄起不多的历史知识。
李宗仁当年还是旧桂系的一个营长，1920年，与粤军打仗，吃了败仗，退回桂地，来到兴旺县驻扎。兴旺县人民支持他，地方绅士捐粮捐款捐物。他的势力日益强大，他自己也连升三级，当上司令。后来就打败旧桂系，建立新桂系，统一桂省。抗日战争爆发，又率领桂军参加抗战，淞沪保卫战、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台儿庄战役，昆仑关大捷，等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解放战争后期，蒋介石下野，李宗仁就当了民国的代总统。
“哦，原来李宗仁在这里起家！”祁东社长若有所思。
他是湖南人，知道李宗仁是桂林人，不知道在兴旺县这段历史。
午饭后，自然要到金菜花种植示范基地视察一番。祁东社长看看冲锋岭，看看村子，看看鸭儿江小盆地，不禁脱口赞叹说，好地方！腾村坐落在冲锋岭脚下，冲锋岭两侧的山梁，抱住村庄，很像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冲锋岭是沙发靠背，两侧山梁是沙发扶手。村子后面，就是腾村著名的灯草冲。村子前面，是鸭儿江，自西北向东南蜿蜒流去。鸭儿江两岸，是几千亩良田。再往南，是一架大石山，腾村人叫笔架山。唐理尤问，好在什么地方？祁东社长说，你们这里，土地肥沃，风调雨顺。又面对一个大笔架，你们村出读书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谭懋功接上话头。“鸭儿江经常发洪水，把鸭儿垌的田地都冲毁；我们这里也闹旱灾，特别是旱垌，要抽水才能种田。”
“种黄花菜不用抽水，”祁东社长又脱口而出。
“我们就是种在旱垌，种在旱地。”唐理尤补充。
38
“这是黏土呢！”在旱垌，祁东社长说道。
他蹲在地里，仔细地察看土壤情况。
“黏土不能种吗？”唐理尤心里忽然飘来一朵黑云。
“不是不能种，”社长解析，站起来，拍拍手掌的土。“黏土容易板结，要多施农家肥，改良土壤。”
“我们施鸡粪肥，”谭懋功接着说道。“那些鸡粪肥厂家，太黑心，杂了太多沙子！”
社长又蹲下来，用手刨起一捧土细看。果真，土里混有土褐色的鸡粪肥，当中还有一些沙子。
“鸡粪经过腐熟，可以施的。”他说，“我们那里都是施猪粪肥。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鸡粪？”
“咳！我们兴旺县是全省的养鸡大县。”谭懋功骄傲地说，“全省养出的十只鸡，就有一只是兴旺县的，所以多鸡粪。那些农家肥厂收购鸡粪，掺杂使假，加上一些沙子，又卖给我们！”
“掺沙子好呀，他帮你们改良土壤。”社长笑道，“鸡粪农家肥多少钱一斤？”
“大约六毛钱吧，”唐理尤心情开朗起来。“一袋鸡粪五十斤，三十元钱。”
“不太贵，一举两得。”社长道，“既可以施肥，又可以改良土壤，使得。”
在旱垌转了一圈，社长准备回程。社长说，他家的黄花菜要等他回去间苗，村里多数人的已间了苗啦。谭懋功他们死活不准，一定要留他多住几天，指导种植金菜花。他们担心啊，万一种得不好，产量上不去，贫困户没有收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指导不指导！我又不是农学院教授！”社长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已下足基肥，就按照行距三十公分，株距十五公分，一穴种两苗，穴深五六公分，覆土完全，浇定根水，完事。如果长不起来，没有产量，找我！”
“这么简单？”唐理尤心里还是不淡定。
“就这么简单，”社长胸有成竹。“有你们这么热心的村干部，我敢打包票，明年第一年，你们的产量要比我们祁东的高，起码有四五百斤鲜花！”
他的包票给谭懋功他们吃了定心丸。于是，就提出游览兴旺县A级风景区，龙泉岩风景区。盛情难却，社长答应下来。谭懋功也答应游完龙泉岩，就让他打道回府。在前往龙泉岩风景区的路上，谭懋功给他们讲了那个段子，兴旺县夫妇俩在北京长城脚下，购买刮刮奖门票中奖的段子。说他们得到的奖励，就是北京到兴旺县来回机票，免费游览龙泉岩 A级风景区。社长听了，哈哈大笑。不会吧，你们编的笑话！他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捂着笑疼的肚子说。
龙泉洞位于兴旺县永红镇的鹿峰山中部,距离县城约四十公里左右。有地球心脏之称，也有“岭南第一岩”的美誉，以洞奇、水清、石美为三绝。洞内宛如一个旋转型的艺术宫殿，分上、下两层，上层为旱洞，下层为水洞。水洞中有一条地下河流过，沿河而行，十分清爽。被旅游行家誉为“亚洲最富丽堂皇的龙宫宝殿”。洞内有一个巨大的瀑布，瀑布高二十四米，宽十米，瀑布涛声轰鸣，水雾升空，惊天动地，气吞山河，为地球最美的地下瀑布。
当年李宗仁就在龙泉洞山顶上的和气肚、姜姐寨屯兵。和气肚、姜姐寨是土匪窝，李宗仁打击土匪，保境安民，深得兴旺县人民爱戴。1921年正月初一，李宗仁在永红镇附近大理村梁氏宗祠过年。因为村民燃放爆竹，梁氏宗祠的竹编天棚被烧穿一个箩筐大小的天窗。宗祠被烧，乡民不以为忧反以为喜。他们说，如果烧成灰，就是火灾。如果烧而不灰，反而见天，预示着你将来一步登天。回想起之前，在城里算命先生给他算命，说，你一年之内必定官升三级。现在又烧了天窗，他就觉得蹊跷。但阴阳灾异之说，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就在这年，李宗仁由营长升任帮统，由帮统而统领，再由统领升任司令，真是一年连升三级。李宗仁也觉得十分不解。
社长他们从龙泉洞出来，已是傍晚，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凉，社长打了个喷嚏，但还是忍不住赞叹兴旺县的山水。
“山清水秀空气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他们就在龙泉洞外“李宗仁屯兵福地”的高大门楼前合影留念。
唐理尤从凯美瑞后备箱里搬出几箱“永红酸料”，兴旺县的特产。社长推辞不受。
“我们去你那里，你每人给了一包黄花菜干品。”谭懋功把酸料塞进广汽传祺轿车里，“放心，这是我们支书个人送你的，不是公家的钱。礼尚往来，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以后少不得依靠你指导，你不收下，就是不愿看到我们的黄花菜成功！”
话说到这份上，社长只好不再勉强。
“趁着下雨，你们赶紧种黄花菜，”社长摇下车窗嘱咐道。“下雨天种，可以不浇定根水！”
——未完待续——
文/博爱人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博爱人，本名唐海干，男，生于1965年12月26日。广西兴业县人，大学毕业。熟悉热爱农村，长期在农村工作生活，现供职于广西兴业县经贸科技局。
王孝付签名售书:王孝付创作的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于2019年1月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价58元，另加邮费10元。另有少量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售价38元,另加邮费10元，处女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首版首印；两本书一起买，只收12元邮费，合计108元；作家亲笔签名并加盖私人印章，有收藏价值，值得珍藏。欲购书者请加作者微信：18856210219或18605621367（注明“购书”字样）。或者点击下面“阅读原文”进入购买。或者点购买直接网上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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