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青山绿水平静,人间多事生非。寅斐熬过了漫长的生活恐慌,在短暂的安逸中又走进了寒冬,他始终有一缕阳光漫延在心田,坚强着常人难以自控的斗志。
天越来越冷,时间匆匆忙忙地进入了腊月,信息部的工作和业务逐渐减少,很多同事陆续地离职,这时寅斐也辞职回洪亭村。
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并不是命运主宰自己,而是我们将如何面对命运的挑战,改变命和现状。寅斐就不甘命运的作弄,以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地去抗衡。
寅斐回到茶亭村,他站在村头,望着公路两旁的苦楝树,已被冬日的寒意失去了生机,树枝上挂着黄色的苦楝籽在阴雨的潮浸下滴着泪珠,村前屋后大多树木也叶黄枝残,茶亭村显得特别冷静,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和之处。
寅斐走到自己久别的木屋,伸手推开两扇被风雨浸蚀受损的大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踏进自己那间曾与他无数次生死交替的小房,只见母亲和儿子坐在火柜上,母亲拿着针线在为滔滔,阎冰缝补衣服,她额头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一年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从她那憔悴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承受着多少辛酸与无奈。
“妈,我回来了。”没等贞贞回过神,寅斐已扑在母亲的肩膀上,顷刻间成了泪人。
贞贞用手抚着寅斐的脸:“回来好,回来好。”自己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
“虎崽,你出去一年多,让妈好担心呀。”
”妈,是儿不孝,让你受苦了。”
贞贞下了火柜,从书桌上的热水壶里倒了一杯开水,放了几片茶叶递给寅斐:“妈不怪你,怪只怪母子俩命不好。”
寅斐接过母亲的茶杯,他感到此时杯里烫嘴的茶水,虽然漫溢着清香,依然是多么地无味,窗外的光线透过窗纸的缝隙洒在茶杯上,
可茶水冒着热气,房间里依旧没有热度,他想着过去的一切,如今格外的心凉,此时他站在母亲面前,看着她满脸的泪痕,自己一下成了一个木头人。
“虎崽,你怎么啦?”贞贞凝视着儿子。
寅斐回过神:“妈妈,没什么呀,也许太激动了。”
冰儿目望着寅斐,对着贞贞问:“奶奶,他是谁呀?”
“你爸爸呀。”
这时,滔滔和阎冰下了火柜,抱着寅斐的双腿:“你为什么出去这么久不回家,是不是也不要我们了。”
寅斐把茶杯放在桌上,父子仨人拥抱着不放,小房里顿时如春天般温暖……
年越来越近,楚南在冷寒的天气里处处华梦琴弦,最美烟火。再冷的气温,也降不了人们心里企盼过大年的温度,就是再大的风雪,也挡不住为年味的张罗,那怕再寒的冰霜,依然封不住除旧迎新的脚步。
腊月十八日,这天阴雨连绵,寒风刺骨,寅斐带着滔滔和阎冰上了县城,由于他们玩得开心,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天已黄昏,车站已没有车回家,无奈之下他带着儿子顺便去看看他俩的外公外婆。
天麻麻黑,父子仨人走进了检察院宿舍楼,敲响了二栋四单元302房。
“谁呀?”开门的是林惠的妈妈,见寅斐父子仨人站在门边,顿时脸上阴云密布:“这么晚来做什么?”
寅斐接过话:“滔滔和冰儿要来看你们。”
“不敢当。”林母拉着脸。
寅斐心里顿时有如刀割,拉着俩个儿子说:“滔滔,冰儿,我们走!”
“那就不送了。”林母“哐啷”一声关上了房门。
阎冰四岁多,这是第三次去外婆家,第一次是满月时林惠带去的,第二次是外公生日,那时还小,外婆什么样子都记不住,今天寅斐带他去见外婆,却是如此的结果,人性,亲情,显得这般凉薄。
寅斐父子仨人出了检察院大门,浓浓的夜色已笼罩着楚南山城,霏霏细雨在不停地飘落,有如刺骨的冰雹打在地上,让人身颤肤凉。眼下,虽然不到九点,可街上行人稀疏,街道两旁的门面与商铺,依然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彩灯,歌舞厅里不时传送着高吭的音乐旋律,回荡在街上。
楚南山城的夜景与寅斐此时的心境毫不协调,他带着儿子满腹愁绪地走进“华盛旅馆”。
楚南,已是夜深人静。
寅斐和儿子仨人住在“华盛旅馆”四楼,旅馆里的灯光十分昏暗,可他望着熟睡的儿子,想起今晚岳母的言行举止,此刻怎么也睡不着,坐在床上发呆。
滔滔被寅斐坐在床边的响声吵醒,他用手揉着小眼睛,望着坐在床边的父亲说:“爸爸,你快点睡吧。”
“滔滔,你睡吧,爸爸睡不着。”寅斐用手摸着儿子的小脑袋。
“爸,你不睡,我也睡不着。”
寅斐关掉电灯,上床抱着儿子:“爸爸也睡。”
……
一个漫长而又难熬的夜总算结束了,白日的喧嚣终于打破山城的宁静。
冬日的楚南,被昨夜阴雨的洗涤,依旧雾霾蒙蒙,尽管气温有些偏低,可街上仍车水马龙,穿行如梭。寅斐拉着俩个儿子,走进了县百货公司商场。
楚南县百货公司是一家最大的购物商场,商品种类齐全,是大众消费与购物的唯一去处。寅斐和儿子站在儿童玩具柜台前,在挑选售货员拿的几架模型飞机。
“冰儿,这架飞机你喜欢吗?”
“喜欢!”阎冰笑着点了点头。
寅斐指着柜台里模型客机,对售货员说:“请拿这架吧。”
“好的。”售货员把模型客装好放在柜台上说:“同志,二十八元钱。”
寅斐掏出钱包,正欲付款时,阎冰拉着他的手:“爸爸,我不要了。”
寅斐望着儿子有点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喜欢这架飞机吗?”
“喜欢,可是假的不喜欢了。”
售货员接着对阎冰说:“小朋友真逗,玩具飞机当然是假的了。”
“不要,不要。留着钱给奶奶买点好呷的。”阎冰连连摇头。
“乖儿子,不买就回家。”寅斐望着懂事的阎冰,然而对售货员说:“不好意思,麻烦你收回去,小儿不要也没办法。”
寅斐买了点糖果和付食,父子仨人出了商场,就直奔车站购票回家。
回到茶亭村已是上午十一点了,寅斐躺在床上,翻阅着杂志,尾页一则征婚启示使他看了好几遍。
本人,江玲,女,湖南省衡阳市人,二十四个春秋的历练,略知人间冷暖。体健貌端,为人贤惠善良,离异,有一三岁女孩,愿与三十岁以下体贴通情,事业心强的男士为偶,有意者来信来访即可。联系地址:湖南省衡阳市衡东县大铺镇。
寅斐放下手中的杂志,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小桌前,仔细推敲这则征婚启事,不由想起了妻子的离开,儿子的可怜,父亲的无情,岳母的冷眼,给自己带来让人无法面对的生活压力,心里的苦衷也无以言表,他深知这则征婚启示的征婚者,也有着与自己不一样的婚姻裂痕,欲求能找到心仪的人,重组一个完美的家。寅斐想起了岳母昨晚对他父子仨人的情景,于是提笔给林超写信,将昨晚的事告知林超。
愚婿昨晚带俩个儿子来你家,接待我们父子的是岳母,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她拒之门外,仿若我们之间是没有顾盼的陌路人,虽然林惠与我没有关系了,但俩个外孙与你林家存有血缘。上天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这样的事真让人难以费解。
岳父,尽管林惠离开了我,你也知道我与她生活七年,你也了解我的为人,我爱好文学,希望以小学五年的学历来创造出奇迹,写出更多、更好的文学作品,而林惠生性粗暴,在家总是吵闹不休,七年来,我没过个一个安宁的日子,最让我痛心的是,她烧毁我用心血写就的二十多篇文学手稿,离开了我们。父亲百般阻挠我学习,而她却为何也如此待我?我想这里面是岳母给我们酿造的一个可笑而荒谬的闹剧,对我们的伤害无法用言词来形容。
与此话来,虽然林惠离开了阎家,滔滔与阎冰是你女儿的亲生骨肉,他俩想来看你们,并不是想得到你们的施舍和同情,岳母那样对待他俩,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岳父,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依然还这样称呼你,愚婿别无它事,就此搁笔,见谅!
寅斐亲笔
一九九二年元月二十八日
一个星期后,寅斐又返回县城,因前那些百货没有处理出去,正值春节前夕,是摆摊卖货的好时机。
这天中午,寅斐坐在摊位前在翻阅着杂志,摊位边一位熟悉的男子进入了他的视线。这男子衣着朴素,身健体壮,乍看那缕蓬构的头发有点枯黄,晒得黝黑的皮肤上分散着隐隐可见的汗毛,让人一看是一个地道的乡下人。是他弟弟阎春林。
“春林,你上城找我呀。”
”哥,你出来几天了,妈妈在家身体不舒服。”
”快到里面来坐坐。”寅斐起身招呼着。
“不坐了,在外面站会儿,等下坐车回去。”
“家里的事你知道,辛苦你和妈妈了,上次在家几天,幸亏父亲不在家,不然不知搞出个什么样子。”
“哥,你就放心在外面挣钱,家里的事有我和妈。等你有钱了拿些钱给爸爸,我想也不会骂你。”
“春林,哥有件事上次忘记问妈了,就是我去长沙放了三百元钱给冰儿的小舅子,妈妈到那里拿吗?”
“哎,别提了。”春林叹了口气。
“我们收到你的信后,妈妈要我去检察院,找到林雄和你岳母,说来拿三百元钱,你岳母不但不给,反而对我说,莫说三百元,就是三千元也没得给。”
“狠毒妇人心呀。”寅斐咬着牙。
春林宽慰道:“哥,事情都过去了,三百元钱也算不了什么。”
“可恨!可恨!实在可恨!”寅斐越想越气。
春林见哥哥已被往事触痛心底,只得告辞:“哥,我还有事去办,你多注意身体。”
“吃了饭再走。”寅斐走出摊位,拉着春林的手。
“等我把事办好了再来。”
寅斐松开手,从身上拿出十张拾元的人民币递给春林说:“拿回去给妈妈,要她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
春林接过钱,转身离开了寅斐的小摊,渐行渐远的背影在街上车帆人流中消失……
白日与黑夜总是一如既往地在时间里交接,楚南山城在冷风寒雨中逐渐变得冷清,白天的车帆人影的街景此时全然不见,唯一点缀城市夜景的灯光也忽明忽暗。
寅斐独居在出租屋里,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起了弟弟去检察院要钱时林母说的那些话,让人痛心疾首,瞬间,往事的云烟不由在眼前缭绕,泪水莫名其妙地滚落在枕巾上。
泪水湿润了枕巾,逐渐地模糊了他的双眼,婚前婚后一幕幕情景清晰地重现,只因父亲的固执和虚荣,使自己抗婚失败,无奈与林惠结合,加之林母的爱财与无情,致使一个原本不和谐的家,搞得妻离子散。
寅斐翻身下床,披上衣服,铺纸涂墨,再次修书给林超夫妇。
林叔林姨:
在这寒冷的深冬在这霏霏细雨的午夜从记忆里不知熬过无数个这样的日子之所以给了我今日的悲哀但我从未在乎这一切可命运总在对我开这种过份的玩笑借此寒夜人静之时再次修书给你们这封信没有标点也没有段落请原谅我对你们的不恭而我希望你们能从中有所醒悟应该知道我的现状是谁造成的我的不幸和痛苦要何时才结束这里面也有你们的一份辛劳也就不需要用符号停顿与此话来我走过的那些日子诸多的抱怨无法融入生活那恩怨情仇的人世感慨只能给我对人生带来绝望我与你们的亲情是当今社会负面的典范是世间少有的版本也许将成为世人的笑谈让我和儿子们受伤的心灵无以抚慰既然情已断义已绝我们以后也没什么关联就让良心去遣责吧让世人来评论
阎寅斐亲笔一九九二年二月六日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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