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感悟】择日（66）

雨，轻叩窗棂，云蹙色暗，这才算是入了秋。姗姗来迟的桂香，在某个时辰，突然悄然飘入，不期而遇地骤然惊喜。

是啊，万物轮回，只要我还在，它们总会还来。不同的是，于我是一季，而却是它们一世，那些落花流水的伤悲，我似乎真的能明白。

香袭如故，恣意，漫散了去。一群飞鸟在竹林盘旋，完成一种仪式后，纷纷停驻在枝头，我的镜头等了许久，才拍得一张，有几个画面真的很美，可惜未能入镜。是啊，它们也有它们的忙碌，只是，也应该闻得秋味了。

雨停，风卷，更添凉意。刚冒出的嫩叶，在风里体面地挣扎，但终究敌不过季节的约束，乍现即谢，气候变得太快了，它们来不及从容适应，便无奈离去，但那种种姿势，令人感动。明知时日短暂，却依然更加无畏地放纵。那种种心思，我是真的明了。

这季节一换，往日的繁木盛景相继着稀疏转淡，眼见许多的凝结，许多的枯萎，许多的沉沦与不堪。于是我提前开始冬剪。

老先生来信，说我文武双全，算是表扬，但我想，他己习惯了我诗情画意的那一面，想必对这一面充满好奇，只是怕我过于劳累。友人来电来信，也总是先问之前受伤的腰怎么样了。

尘世维艰。树下泥泞里的蝼蚁，一边闻了香，一边哀叹着苟且。然后，残留的梦里，落花飞逝。它们也并不感到悲哀，只当是一种事物的味道。

那些在风中流动的诗歌，正伴随着繁花落尽的诗人。还有那些曾经的诗稿，都静静地躺在书房。

黯淡的风里，一个声音在悄悄地问道，人生要几度回首，才能对一切视而不见？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才能见到苍穹的旨意？还有多少生命要陨落，才能知道那已故的众生？我无法回答这一切。在这样的季节，我只看见风中飘零，与随风而逝的花香。这是怎样的一种境况啊！

但无论怎样，生命都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体验。是不可复制的历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生活本身就是如此。

幸好，我还有你们，幸好，我的心里充满阳光！

晨曦，2024年10月于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