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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小说)

翟信(春秋缘)

“娃他爸，你从今往后不能再喝了。今天要不是及时把你送到医院洗胃，你早就……”妻子说着把丈夫轻轻地扶到床上。

“唉。再喝我这小命儿怕……”丈夫慢慢地坐在床边。

“以前我劝你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你还说，

老将上酒场，

一个能顶两。

端起那酒杯，

谁也难阻挡，

只要头一仰。

喝得实在爽。

我说你喝得时侯爽，酒到肚子里就闹心。那次喝了酒，你怕丟人失面子，不敢在酒场上吐，硬憋着回到家。刚进院门就象大坝里的洪水放开了闸，哇一一哇一一哇地往外喷，吐得你脸色煞白，眼睛发红，两腿发软。眼开站不住了，猛一向前，差点头朝下倒栽葱。我只好给你搬了个凳子让你坐着继续吐。我又怕把肚五脏六腑吐出来，说不敢再吐了。你说不吐不行，肚里翻江倒海，孙悟空正和妖精打架哩。我说你往后可不敢再喝了。你把挂在嘴边拉着丝丝的唾沫一抺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啥。出门不喝酒，人生路难走。做为男子汉要在外面闯荡，与人打交道，全靠在酒场上来事儿。我心想人命要紧，人没命了还闯荡啥。那些不喝酒的人照样也能办事，也能和人处好关系。与人沟通交流不一定在酒场。你不说你爱喝还找些理由。我没办法，你喝醉了我不想与你争论。看着你那副惨兮兮的模样。心好痛，好痛呀。只好端着水让你喝，拿水果让你吃。想法儿给你减除酒精带来的难受。然后我把你扶到床上。你就象一截木头那样咕咚倒下。不一会儿便打开了呼噜。

还有一次，你喝醉了，歪歪斜斜地走回来。我说可不敢再喝了。你却听说，

只要上酒场，

啥也别去想。

拳上见高低，

英雄论酒量。

我抿嘴一笑说，你还拳上见高低，酒量论英雄哩。有几次你比别人喝得少了，人家奉迎你是神拳。看把你高兴地不知天高地厚，能蹦几丈高，越才发狂了。喝酒就象喝凉水一样。结果你喝得烂醉如泥，不醒人事，找不着北了。几个人把你抬着送回家。第二天，酒后醒过来了你还说年龄越大，越有两下。若能喝二瓶，咱就是英雄。酒局咱主宰，说话就能灵。谁只要能喝敢喝，谁就是老大。酒壮怂人胆，只要上场先喝几大杯，别人面前就敢吹。其余人看了就佩服，见了那阵场他心里就发怵，就被俺那酒量吓住了。他心里越怕，拳上越输，拳上越输喝得越多。你说这就是心理作用。

一说喝酒你啥也不顾，躺在地上尿了一裤。又有一天晚上我从地干活回来刚进院门，看见你喝醉了。躺在院里涎水从嘴里拉到地上，身上沾着泥土。裤子湿漉漉的。我把你扶回家，你坐在椅子上眼晴半睁半闭，嘴不知咕嘟咕嘟些什么。忽然说，天……在……转，地……在……璇，好象……阎王……爷站……眼前。我一听，非常害怕。在灯光下我左右前后看了个遍，不见有什么，哪有阎王爷。只有我独个站在你面前。就轻轻地抚摸着你的额头说，我不是阎王爷我是妻子。你一把拉住我的手十分激动地说，此时拉着……妻子……手，半路上……丟下……你我……先走。我听完看着你忧伤的面容，就安慰说没事没事，你不会半路丢下我先走的。咱俩说好的白头到老。我说着不由地哭了。你看着我眼眶含着泪水。你心痛我，要吻我脸颊。我双臂抱着你。你却一头栽倒在我怀里。

因为喝酒咱夫妻俩不知吵过多少次架，生过多少次气。这次你又喝醉了。我生气地说你先走吧，你可不走。你说丟不下我。我说你不要怕我孤单，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却不愿走了。非得要我把你马上送医院。这不洗了下胃，你这才知道喝酒有多大的好处了吧。”妻子坐在床沿陪着丈夫喋喋不休地说。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今后坚决不喝了还不行。你就是让我喝，我也不敢喝了！”丈夫带着几份愧意说完，在妻子的陪伴下慢慢地睡着了。

文/翟信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翟信，笔名，春秋缘。山西省翼城县王庄镇北丁村人。中学退休教师。函授汉语言文学专科。爱好写作，曾在报刊、杂志、网络发表小说、民间故事、笑话、诗歌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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