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聚德所在的医院是后方医院,应该在后方安全的地方。可现实的情况是,敌人就在你的身边活动,近程武器的步枪子弹、手榴弹,可能在你面前开花,乃至刺刀都可能捅到你的胸前。那你说这是前方还是后方?不管怎地,不论后方前方,医院的任务就是救死扶伤,要随时接受救治伤员。医院本身不具有战斗力,就靠机智勇敢做好防御,保存实力,在运动中发动、发挥自身的专长,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
首先要紧跟上级的脚步,听从指挥调动,再就是各自为战。医院本身也要学会战斗部队的一套侦查手段,靠获得准确的情报,知己知彼。为此,院领导显现出相当的战斗智慧,同眼皮底下的敌人捉迷藏。采取敌进我进,向前奔跑,赛在敌前,让敌赶不上,始终相隔着一定距离;再就是敌进我拐,绕弯儿甩掉追敌;敌停我停,腾出时间扎下来,有喘息的机会,抢救伤员,吃饱睡足,养精蓄锐,恢复元气,以利再战。依仗老根据地人民的拥护,保证大队人马安然无恙。
有一天,医院到达北海边沿的一所村镇,借敌人停止追击的空间。为给大家改善一次伙食,伙房发给一个科室和好的白面及肉馅儿,大家兴高采烈的把饺子包好。有的正往下锅里下时,集合哨响了,有敌情需要马上转移。丢在锅里的饺子还在滚动,谁也没沾到嘴边一点,便又慌忙远去了。
行动路线一直在变化不定,一会儿向北,转而向南,或来个180°大转弯,逆行而过。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为了甩掉追敌,使其摸不清我所去方向,让其闻到腥味儿,就是干瞪眼儿,捉不住鱼。
在接近大城市烟台周围时,为弄清敌进攻意图,侦察排长石振德派出新培养的侦查员孙聚德和丛兆之,这两人经专业指导并交代事项,然后化妆打发去王家滩打探敌情。
在接近敌人的哨所时,装扮成串亲戚的孙聚德很坦然的上前答道:"俺是上镇里走亲戚的"。"什么走亲戚的,我看你像八路的探子。”"哎呀,大哥可真会说话,国军大队开来,把什么八路九路都吓跑了,还有什么八路的探子?因为我家老娘病了,想进镇上舅舅家给抓副药治病”。"那你带吃的没有?不孝敬孝敬老子“。"大哥,实在对不起,家里太穷了,没有什么好东西“。说着孙聚德翻开毛巾,露出篮中的桃酥,取出几块儿递了上去“大哥,这是给舅家送的礼物,别嫌少,拿点儿尝尝吧"。 敌哨兵接过点心往嘴里填,用手一挥,"快走吧“。
两人继续向街心走去,到了十字路口,只见一所学校的门前设有岗哨,门楼上竖着青天白日旗帜,戴着帽徽的敌官兵进进出出。院内有吉普车停放在那里,路旁有一广场排列着轻重机枪、六O炮等武器,约有百名官兵在此操练。因是在敌占区,两个小孩子并未引起更多的注意。随后他俩向北继续往前,见一店铺门楣上书"同胜春药"店的牌号儿,二人提篮跨了进去,打听到店里的吴掌柜,孙聚德随把盖有石排长所摁图章的联络印记递上。不用说,这是当时文盲大老粗相互联系的一种特殊方式。对方见图章如见人,就知道是派来办事的。
吴掌柜随将他俩接近内室问道:"快说,石排长要你们回来办啥事儿?"孙聚德回答:"石排长要我俩弄清敌人的动向,口头传达,记着带过去。顺便想带一些西药回去。因敌人进攻把医院折腾空了,最缺的是消炎药和解热止痛的常备药"。
吴掌柜先介绍一下这里的敌情:镇上原先有一个营的兵力,昨天又从烟台开进一批,加在一起约一个团。通过了解他们的意图是,与西边儿开过来的敌主力合兵一处,对驱赶过来的我军后方机关团体、医院、学校实施两面夹击,具体细节还不清楚,需进一步摸清。至于药品,我店对外是经营中草药的店铺,西药被敌人封锁的限制的很厉害,所以店里也十分紧张,没有多还有少,只好把我现存的有限的西药让你们带回去,或许能帮上一点忙,解决多少算多少吧。说完,便让伙计将一部分常用内服药如阿司匹林、磺胺、止咳镇痛药等装成多个小包,并分别夹在中药纸包内,帮孙聚德放进篓底,二人谢过店铺吴掌柜,迈出门槛走向一小铺。孙聚德又购买了一盒"哈德门“烟卷,便朝村头走去。
到了村口,又碰上那个呆头呆脑的哨兵,老远就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小家伙要往回走啊“?,一边说着,一边贪婪的向篮里瞧,好像搜索什么?孙聚德赶紧靠前一步,手里把已经准备好的"哈德门"递了过去。这个大兵眉开眼笑,抽出一支放到嘴里,带着获得宝贝一样的表情,用手拍了拍孙聚德的肩膀,意思是说:快走吧,下次再来我等你。
回到医院驻地,见了石排长,孙聚德将一路经过如实做汇报,并将几袋中药和西药拿了出来。石排长非常满意表扬道:"你们二人初次出马,顺利的完成所交给的任务,不简单!要好好干,今后还要把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石排长又将这取来的西药交给院领导,院领导非常高兴的说:"这点儿东西虽然少,看来不算什么,但处在目前的这种特殊条件,得来是多么不容易呀,真是雪中送炭”。提出对这俩名小家伙出色完成任务的予以鼓励并表扬。
医院得到这份情报,十分重视,考虑到这儿绝对不能久留,必须马上离开。由东向北的方向挺进,到达敌方两支军队互不衔接的空隙,将队伍拉到一相对空虚的安全地带暂停,再策划如何大踏步前进,设法穿过封锁线,转向敌人的后方去。
这正是:医院与敌捉迷藏,化装入镇摸敌情,人小鬼大闯关卡,情报药品救伤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