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漳州一中古雷港分校 邱秋南
由于孩子结婚生子和工作的缘故,只能把家安在离我上班三十多公里远的城关,我上班时的三餐就大多在学校的食堂完成。有一天,我吃完饭,食堂的一位阿姨说:“我观察你吃饭很久了,全校的师生就你吃完都没有剩饭剩菜,真好!”我点头赞同,“谢谢关心!”,是啊,现在有饭吃,多么的幸福!
在我孩童时代,生产队的那段岁月,如同一幅沉重而又饱含深情的画卷,那是我心中五味杂陈的记忆!
那时,温饱是生活的头等大事,而吃饭则是重中之重。我所在的地方,人口多,耕地却出奇的少,说了你可能不信,当时有国家征购粮,就我们大队不用交粮,土地承包时,每个人平均的承包地不足0.1亩!所以,我除了读书,放假或者周日,如果生产队里有割稻子,挖地瓜,那我们就去拾稻穗,捡田里留下的小小地瓜,偶尔发现一个大的地瓜,那股高兴劲,别提了!
记得有一年的晚季生产队分口粮,我和大姐大哥,怀揣着满心的期待,带着麻袋去分口粮。负责分口粮的仓库管理员嚷道:“你家是超支户,等一下,让剩余户先来”。“超支户”这三个字,却如一道冰冷的枷锁,让我们只能在一旁等待。(当时的生产队是这样计算工分的,一个成年人出工一天,大约是十或八个工分,年终按照你家分口粮的人数,每个人要扣掉一个义务分,如我家六口,假如每个人的义务分是100,那就乘以6,如果我家全体成员今年在队里出工的总分超过600,就是剩余户。否则,就是超支户)等到最后几户,才轮到我们,每个人 82 斤的口粮,要从农历的十月份支撑到次年的六月份……
我还有一个残疾的大舅,独自一人在古雷的乡村生活。父母总是在分到口粮后第一时间把大部分粮食送到大舅的家里,父亲总是说:“让孩子的大舅先有饭吃,我们再想办法!”,生活的艰辛,由此可见一斑。
记得每年春节过后,家中的粮食便所剩无几。为了全家的生计,父亲经常和他的几个伙计搞起了副业,那是要生产队的头儿们默许的,否则你就是不务正业,更严重的挂上个投机倒把的帽子,就够你喝一壶的啦!我的爷爷、叔叔和父亲皆是杀猪的好手,可即便每日辛苦杀一头猪,平均每人也只能赚一两元钱,偶尔每人能有 5 元以上的利润,便能让大家乐开了花。然而,即便如此努力,全家依然每天为了糊口的粮食奔波劳累。
每年的农历三四月份,家里经常是吃了这顿饭,不知道下一顿饭有什么可吃,这个时候父亲都要步行七八公里的路程,前往大舅家。每次归来,我都清楚地记得,他总会带来几袋地瓜干,有的甚至地瓜皮都未曾去掉,即便是这些东西,也是我妈妈的亲戚凑了让我父亲带回来的!为了生存,少许米加上一大把地瓜干,再放点盐,便能慰藉那饥饿的肚子。(直至现在,常有朋友说喜欢吃干焖的地瓜干,据说粗粮有助肠胃的健康,我说我不吃,小时候吃腻了)
可即便生活如此艰难,该读书的去读书,该去生产队出工的照样出工。
正是这样的经历,让我深深地懂得了粮食的珍贵!让我感觉只要是上餐桌的,都是好东西!特别是大米,我总觉得只要煮成饭,就可以吃,也得吃完。
生产队的日子,已经成了记忆,我们今天的努力,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孩子别再过那样的日子,生活的不易,你我得珍惜当下的幸福!
个人简介
邱秋南,1966年生,漳州一中古雷港分校高级教师。爱好文艺,现为漳州市书法家协会会员,漳州市古雷港开发区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