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燕诗四首
秦楼月
箫声咽,灞陵伤别,秦楼梦断
我西去昆仑,你东留长安
罢!罢!罢!秦月临照,高度超越一城柳色
握别楼头,期盼经年
漫长的期待,或可称为瞬间
有昆仑的昨天就够了,以过去式
化为骨血,化为音乐,化为生命不息的格尔木河
有秦岭的现在式也就够了
给我一个乐游原上清秋节
留我浏览咸阳古道音尘绝
站在秦楼窗口
满目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对于明天的未来式,我不知道有何结果
若从昆仑向西垦殖风雪也就够了
看似身体有些缺氧,文字所承载的事物
驭三万里长风,一定会抖擞发光
若从秦岭起步,有四海为家的生活也就够了
一柄镐,一支笔,一架琴
亦能构建一座坚实的人生天堂
据说,今夜有雨,雨在明月后面
不知几千里外的昆仑是否布满风雪
或许,因风雨的隔阻
一生无缘于秦月楼头再见
冰雪中西行,去炼一身自己的风骨
芦苇的塑形
在盐湖的南缘,它的生命超越所有的生命
像人,一只脚踩着盐的死亡,一只脚踏着春的土地
用开端、绿色与变化,述说一种事物的结束
向大地与东风转达,植物存在开始
芦苇,以坚韧的勇敢,站在第一排为盐湖划线
唱出植物的呼吸与自然的真理
它的前面,万古洪荒长不出一根寸草
它的身后,所有植物的生命,闪现着光辉
它并不高大,有的身高仅半尺、三寸
它用生命的重量,筑起一座纪念碑,向世界献绿
千万年来,与盐湖亲近而又博弈
不分咫尺的距离,承受多大的重力
如今,天路从这里通过
它像一支受命护路的士兵
沿着路基,举起一面面春天的叶子
把列车送进格尔木的大门
格尔木的风,格尔木的冷,无情地扑向芦苇
本身就是一种无尽的赞美
时时用残酷为自己塑形
才能在生命的高压下坚挺
纳赤台
纳赤台上
昆仑神泉,传说中的瑶池,喷涌着冰山甘露
薄雾弥漫,不见西王母的身影
海拔3540米的高度
山谷里,没有蟠桃树吐出桃花
昆仑河孤单地流过
那是扑向格尔木的一匹野马
可把这里视为天宫之门
向上,宁静的天空,任我们飞行
登上玉虚峰,打开元始天尊的天书
一切远古的事物,将在我们手上完成
同时,也会告诉那位花白胡须的昆仑
我们,爱已经学会,痛苦已经认清
走上天宫,不像孙悟空大闹一场
而是给大青藏剥去严实的铁皮外壳
露出西瓜的内部红,甜透青藏的骨髓
看,格尔木走来的已不是唐朝的兵车
那是东部温暖的朝阳向西部的释放
迎着扑天而下的寒风
在纳赤台,喝一口神泉甘露
不畏惧凛冽的远方
荒原
一脉流出的水
渐渐让青草拱出地皮
伸向远方的荒原,飞过仰望的视野
那是牧人的家园
一望无际,辽阔风度的波纹里
走着他的两峰瘦驼,一只牧羊犬,和白云般的羊群
天地之间,他是这天地的主人
荒无人烟,出身名门望族的古老原始,是他永远的近邻
他在算不上河边的河边,也非是草原的草原
蹚着硝土和盐,经营着孤独的人生
以王者的身分,指示着吃草的羊群
他的鞭子十分响亮,权力似乎可以调动天上的祥云
他有时会拿来精致的驼毛
交换我们的白菜与大米
让人惊愕于聪明的头颅,木纳的沉默
总把商品置于星斗的天平之上
独行的牧人,心里奔淌着市场的河流
5年,牧人多次在军营旁的河滩上居住
有人写过无中生有的军民鱼水情新闻
名字是编的。报纸送给他,他不认识汉字
百度图片 在此致谢
朱海燕,安徽利辛人,1976年入伍,在铁道兵七师任排长、副指导员、师政治部文化干事。1983年调《铁道兵》报,1984年2月调《人民铁道》报,任记者、首席记者、主任记者。1998年任《中国铁道建筑报》总编辑、社长兼总编辑,高级记者。2010年3月调铁道部工程管理中心任正局级副主任,专司铁路建设报告文学的写作。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系中国作协会员。
责任编辑 李汪源
文字校对 張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