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勋章

作者：张国领  朗诵：宋维东

像每天早晨

渴望一颗崭新的太阳

我每天都在渴望一枚勋章

一枚因战功卓著

而获得的奖励

不论它的质地

是金、银、铜、铁

不问它的材料

是木头还是塑钢

只要它是专门用作奖励

为和平而浴血的军人

为祖国而冲锋的将士

在这渴望中

我青春的颜色由浅变深

稚嫩的冲动变成了成熟的

思想。军装换了一套又一套

但都没有躲避过操场的啃咬

被暴发的力量撕扯得

除了金属的部分

就是千孔百疮

失去耐心的老茧

一层层剥落又一层层

疯长，最终没能看到

它长年相握的钢枪

开出一朵红色的荣光

枪的体积几度缩小

同时浓缩的还有重量

还有击发之后的误差

还有弹头射出枪膛之后

它该去和不该去的方向

只有豪情不断高涨

高涨着那最初的渴望

即使在进入六十岁的今天

总想那追不回的二十岁

就此被岁月的泥土

尘封成一座沉静的山岗

职务可以几年一升

军衔可以几年一长

说起战争似乎满腹经纶

什么联合打击

什么电子对抗

至于对战争的真实体验

我却是白纸一张

无论为兵还是为将

勋章都是真正的梦想

因为军人的壮怀激烈

是在生死相依的沙场

如果是想升官或发财

军人的所有价值

将会失去应有的份量

我渴望勋章

因为没有勋章的军旅

内心会有许多的遗憾

弥漫成生命恒久的忧伤

军人是为战争而生存的

在战争的词典里

有挂彩、有负伤、有阵亡

唯独没有一个词汇

可以容纳哪怕是幸福的惆怅

我想象过佩戴勋章的神气

也想象过一生没有勋章的窝囊

但想象之后

我仍将和平的圣果举过头顶

去沐浴清晨的蔚蓝和甘露

去迎接春风中的第一缕阳光

自从走进军营的第一天

就毫不隐晦偏激的思想

我渴望勋章就是渴望战争

只有在战火的烈焰中铸造

才能升起军人最灿烂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