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雅西走川西
文‖邓才升
川西行之一:身在赣西心川西
甲辰夏秋间，我把满心渴望悄悄塞进行囊，踏上了想念许久的川西行程。八月三日下午，我携妻郴西从芦溪开拔，乘汽车转高铁，再由黄花机场换空乘，虽不到两小时的飞程，但因飞机晚点，延至次日凌晨两点至成都，与先一步自京抵此的女儿卓雅汇合。为了此行，女儿认真做了攻略，既为欣赏也是尊重，一致敲定为八人小团队，结伴自由行。别于去年北京游，我们主要考虑有三：一是川西景点多，但较分散，间距超百公里；二是专业的行程定制，主打舒适自由，成本合理可控；三是景区不赶路，无强制消费，玩走随心，也可深度自由行。
大半年的思念，简单不乏激情。与雅儿一见面，一家子就来了个，仪式感很强的，紧紧三人抱。这，也标志着我们川西之旅，正式拉开帷幕：带上雅西走川西。
安顿好住房，简单对付胃，晚睡依然早起。临时告之，由于天气原因，川西行推迟两日。于是四号上午，我们决定先拜谒有“三国圣地”美誉的武候祠，瞻仰刘备祠堂“汉昭烈庙”，与刘湘墓等景点，然后再逛锦里古街，品尝成都特色小吃，权当此日午餐。
缘是暑假，当天小孩特多，游客也络绎不绝，好在网上早已购好门票，我们没因此耽搁时间。景区典雅大气，祠内宋明石碑，字迹刚劲有力，活像龙虎腾跃；武将廊文臣廊并立，威风八面神采飞扬，正门两旁的对联，印象深刻，联曰：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伫立良久，似乎诸葛亮那为蜀国，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情景，在脑海中翻滚……沉思片刻，七绝《武侯祠怀古》，近乎脱口，诗云：
为报知恩不畏艰，武侯六次出祁山。
千年旧事随风去，惟有忠魂天地间。
因诗落单的我，独自一边走，一边诵呤，至第三遍时，心中已是一片戚然。出景区，逛锦里，吃的穿的，看的玩的，品样齐全，眼花缭乱。但这里的古装戏与变脸表演，为我之最赞。不知不觉间，已近两点。大家感觉有些累，于是返旅馆，补睡午觉。
晚七时许，华灯初上。已不见半点倦意的一家三口，又扎进成都街头。一路上，妻左跨夫右牵女，来回穿梭，走春熙路、太古里等热闹区，全程似小孩节日般得意洋洋。成都不愧有“美食之都”称号，在这里，川菜、蹄花、兔头、火锅、小吃，应有尽有，或古巷漫步，或小店品茶，每每心旷神怡。这里的小吃，花样迭出，色泽鲜美，尤其难忘担担面和红油抄手。对于我这个外乡人，恰似在不经意间，给你端上一盘野味盛宴。除了吃有特色，成都的现代感与慢时光，也兼容并蓄，各行其道，且结合得非常美妙：犹如闺秀的丽质与端庄，又似贵妇的风韵与高雅，成熟诱人，赏心悦目。徜徉其间，自然让我想起了《成都之歌》“啊，成都，一座让人迷恋的城市，天府水土孕育了古老的成都……啊，成都，一座让人迷恋的城市……啊，成都，一座令人向往的城市……”
川西行之二:拜谒都江堰
尘间事物或工程项目，若被赞为也确实做到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那它可堪称伟大。四川都江堰，正是如此。
甲辰季夏，因推迟得以成行，在首日参观武候祠后，正好利用宝贵间隙，我选择拜谒仰慕已久的都江堰。
对于都江堰，并不陌生。早在读小学时，语文教材中关于李冰父子修水渠的英雄事迹，就已知晓，可作为世界遗产景区，其水利工程历经两千多年，仍发挥着巨大作用，却仅是耳闻并未幸而亲见。
踏入都江堰景区，首映眼帘的是大门上“都江堰”三个苍劲大字，似在诉说着千年的历史沧桑。景区两侧，树木翠绿，英姿挺拔，宛如忠诚卫士，守护着这片热土。
古老的都江堰，景点虽不多，但却风味独特。主要有南桥、秦堰楼、离堆、飞沙堰、安澜索桥、鱼嘴与宝瓶口，有雄伟少艳娇，但每一处都颇具看点。
正门入口的古建筑南桥，历史非常悠久，桥上人来人往，桥下流水潺潺，若您在桥上远眺，风景几乎尽收眼底。再登上秦堰楼，或站在离堆上，俯瞰整个都江堰全貌，惟见岷江水波浪滔滔，禁不住对先贤的伟大而赞叹，也感慨着自己的缈小与平凡。
作为闻名世界的水利工程，排沙泄洪与灌溉，肯定是主要功能，而飞沙堰就担此重任。它不仅能够将多余的沙石和洪水排入外江，还可保证内江的水质和灌溉需求。连接岷江两旁的安澜索桥，不仅方便行走，亦是都江堰的特色景点，既摇晃游人白天的身影，也摇晃夜里的梦念。都江堰的分水堤坝，状如一只张开的鱼嘴而得名，体现着我国古人治水的实干与智慧，如同成都人的直接率真。
从都江堰引入灌溉渠道的起始点，形如瓶口，大概是为了好听，加了一个宝字，谓宝瓶口是也。它，巧妙控制了内江的水量，在此处可清晰目测水流的分布和变化，体会到古人治水的独具匠心，同时能确保下游成都平原的灌溉需求。就是以现今的科技水平，来回顾古老的都江堰工程，无论是从规划、施工，还是到最终的效果，都是十分科学和正确的。这，令时下某些豆腐渣工程建设者，情何以堪？感慨之余，惟有诗遣情，一首七律《都江堰游记》，应运而生:
千年巴蜀都江堰，
有幸今朝一日游。
鱼嘴吞山云吐色，
澜桥摇影浪飞流。
思潮恰似岷江水，
玉垒犹如古庙幽。
别了离堆离不舍，
沿栏千步百回头。
此次都江堰之行，本属计划外，但自我感觉收获颇丰，既领略了都江堰的大美风光和个性魅力，还深刻感受到了古人的治水能力和勤劳品格。身为中国人，游后不禁豪情万丈，自信满满。如此，谁会说不值得？
来前听网友说，去川西的话，一定不能错过四姑娘山，因此小团队的第一天，就从成都走蓉昌高速，中国熊猫大道，过巴郎山，直达四姑娘山双桥沟景区，住宿定在马尔康。据资料，四姑娘山属青藏高原邛崃山脉，山势陡峭，冰川发育完整，有五十二座雪峰，海拔超5000米，主峰四姑娘山则达海拔6250米，为最高峰。景区是世界自然遗产，国级保护区和全国十大登山名山，景点集中，其中双桥沟、长坪沟、海子沟、幺姑娘山都赫赫有名，然而游览首选，当推双桥沟。
乘观光车，从里往外游览，恰天气碧空如洗，一路上，眼前徐徐展开风光画卷。或松林草甸，蓝天青山，或经幡飞扬，湖泊溪流，缠绕一起，让人眼花缭乱。此时适逢初秋，这让来自南方，多见水乡风景的我，也着实很是兴奋。尤其是，景区内的红杉林，披着金色外衣，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最为惊艳。
停稳出车，我的心又放肆了起来。踩草地摇树枝，抓草团砸妻女，开心地笑尽情地闹。仿佛自己，活在童话世界里。猛抬头，见一座巍峨大山，峰顶还残余一层白雪，似神话中的天宫，苍穹下隐隐约约，山腰处立着巨大的白塔，并不知名，但我赶紧收住嘻嘻哈哈，仰望圣塔，敬畏地颔首遥拜。据说整个双桥沟，有三十七条沟壑，被十多座逾4000米的雪山环绕，被誉为“雪山的博览会”“沟壑的陈列馆”。无意数也不想数，此时的我，只想轻松自在，只想自由快乐。
四姑娜措，传说是四姑娘沐浴的圣湖。湖泊如明镜，异常清澈，拉住阳光，倒影着白云蓝天翠松林，美轮美奂。我们绕湖半圈，移步易景，疑误入天堂，整个身心，似是被圣洁纯净刺痛了眼，被无比幸福撞痛了腰。有圣湖，自然有神树，那就是双桥沟里的沙棘树。沙棘属灌木，本该身材矮小，但因生态环境好，故沙棘树受其影响，可长成几十米的高粗乔木。更奇的是，有一棵树龄达两千年的“沙棘树王”，犹如此地美景，为全世界罕见。
从四姑娜措与撵鱼坝中间站点下车，我们选择徒步，前往撵鱼坝。沿着栈道漫步，一边悠然徐行，一边赏景拍照，两旁的潺潺溪流，鸟语花香，弯弯绕绕，还可飘流呢。当然，撵鱼坝除了自然风光美，还有着丰富的文化遗产，如古老的藏族文化，和传统的藏族建筑，以及各种民族风情和美食，也让人无穷回味。
世间人与事，第一或最后出场，就像一台精彩演出，序幕压轴往往是大戏。此行最后景点，隆珠措就是如此。作为高山堰塞湖的隆珠措，湖水格外清澈碧绿，云松林山浑然自成，湖水峰树共天一色，数十株干枯沙棘树，倒在湖中，参差错落，它们死而不倒，时时刻刻保持着，挺拔优美的姿态，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这，也让我很自然地想起了，前些年颇流行的通俗歌曲《站着等你三千年》，虽说歌里唱的是胡杨，若拿它赞唱沙棘树，我也觉得似量身定做。
美女易误事，美景易误时。出景区集合时，迟到了约半钟头。晚上返马尔康旅馆，还处在醉景兴奋之中的我，直至凌晨三四点，才小眯睡了一会儿。白天醉景，心里所想，七绝诗《醉览四姑娘山》，付之笔端 :
处处雄姿如俊郎，
取名偏叫四姑娘。
白天醉景三更梦，
犹似当年入洞房。
川西行之四:畅游墨石公园
川西之旅第二天，路线历七小时450公里，走国道改省道，经玉科大草原至道孚县，中心是征服墨石公园。缘由堵车，早六点出发，下午三点一刻才抵达。
司导是一位中年粗犷川汉子，车开得很快，当车行至半山腰，远处高耸的山峰映入眼帘，大家都兴奋不已，车内声音也变得嘈杂。随着蜿蜒盘山公路，山峰忽左忽右，我们的脑袋，也随之来回摆动。我和妻开玩笑说，每天如这般，颈椎病早治好了。
一路上，美景目不暇接，连绵青山，高原牧场，青稞田园，阳光下闪烁着耀眼银光，巍然壮观，景在眸中涌，人在画里游。但我还是心生遗憾，因路上没有泊车位，不能留影，只好拿出手机，隔窗抢拍如同隔靴搔痒。之后，路变得有些艰难，远处的墨石公园，也隐约可见。好在沿路野花盛放，花香草绿，天蓝霞红，羡悠闲温顺羊群，看绚丽多彩云霞，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终于快抵达目的地了，可告之到观景点，大约还有二十分钟的行程。大家都很有些疲惫，有人提议休息一会儿。但我一睹为快的心情，犹如新郎洞房，早已迫不及待，扛起沉沉行李快步挺进。平时磨蹭的娘俩，关键时候没有掉链子，一路小跑尾随。这，正如生活中有清晰目标的人，为理想负多重都甘心情愿。
尘世间自然美，可谓多种，然墨石公园的景，独特震撼。这里，沟谷流水，山地树林，草花如茵，青峰黛翠，像舞台布景，不断变幻着。尤其是石林奇貌，或孤影傲立，或越岭翻山，或蜿蜒草原，或穿插溪谷，多姿多彩，好一座石林的“大观园”，无一不在诠释着，大自然的神秘伟力，真不愧为大自然的杰作。顷刻间，我就深陷此处美景。妻与女儿，更是挡不住诱惑，早就一身子扑向草花丛，又肆意欣赏了起来，然后咔咔猛拍。此情此景，美色如画恰到好处：清风正爽，鲜花正艳，阳光正好，溪水正蓝。恰如《登徒子好色赋》中那东家之子，不可增减一分。迈步又前，什么翠峰密林，什么巨石溪流，绝美风景一路相伴。而隐匿深处的不知名水域，更是五光十色，绚丽魔幻，似雄鹰在空中盘旋飞舞，如豪气在胸中汹涌激荡，会让你感受川西之旅，不虚此行。妻怂恿我说，作家老公，即兴诗一首吧？我笑着没说话，算是默许。片刻，小诗《墨石公园即兴》新鲜出炉:
墨石公园确美翻，
十分绝色九天然。
若能此景韶光换，
耗我三年心亦甘。
因为不舍，我们此地逗留有些久，已耽误时间了，许多景只能匆匆一瞥。依依作别，出景区仍是一步三回头。折返去新都桥旅馆途中，又领略了广袤艳美的塔公草原，小团队还吃了浪漫的烧烤，当抵达约定的雅渝精品酒店时，身子骨却像散了架，眼睛算享了福，双腿却遭了罪。妻建议晚上哪儿也不去，让身子修整恢复。女儿和我回应说，还天天太极拳呢，继续行动吧，不服输的妻，只好附和。夜初时分，激情未消的我们，又绕酒店旁边街道，徒步了两三圈。我边走边在心里念叨，多看看啰，难得哟，就算是我们尽可能多地，呼吸当地气味，也让我们的气味，尽可能多地留在这里吧。
川西行第三天由规划知有440公里，估摸要10小时开外，故我们起了个大清早。七点一刻，我们准时进发天路十八湾、理塘和香格里拉镇。出发之前，参观了旅店附近的高尔寺显密佛教经学院。
佛学院在蓝天白云下，犹如人间仙境般。雄伟的大殿，装饰得金碧辉煌，红墙白塔，古朴庄严肃穆，唐卡壁画，更是流光溢彩，真乃一方净土，三柱清香。遗憾的是，此处除大门外，其他地方不准拍照。好在我有一个习惯，无论在何处游览宫庙寺观，都喜欢绕殿外转一圈。当脚踏青石板时，光影映照，斑驳陆离，我心顿生敬畏，灵魂似被这份静谧所净化。看来，网友所言非虚，这里是一个缺氧却不缺信仰的地方。
出学院，一个半钟头，抵达了天路十八弯。途中风景，也是美艳，绵延无垠的草原，波澜起伏的山峦，俊秀怪异，千姿百态，水呈清澈碧绿，如琥珀般弥散其间，山间云雾腾腾，美得让我们惊叹连连。
天路十八湾以其位置险峻和景观壮观，其十八道落差几百米，曲折如剪刀剪出般而闻名。远看十八弯，如飞龙似巨蟒，在山间盘旋，栩栩如生，千山万壑尽收眼底。道路两旁，景象十分壮观，路虽奇美，对人的驾技，却是一种考验。这里的盘山公路，像极了汉文“之”字形，层层叠叠，来回盘绕，当真是九曲十八弯。实话实说，在这里，除了些许担心和痛快刺激，也让我切实体验到了古人真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在此，原定半小时，也是超时了。事后，我半无奈半玩笑说，到底是“湾”还是“弯”啊？
理塘藏语称“勒通”，“勒”意为青铜，“通”意为草原，意为平坦如铜镜的草原。八月的理塘及沿途，藏式民居，错落山野，风格独特，草原绿了，花儿开了，处处香艳，美不胜收。
离开理塘，前往香格里拉镇。当车行至几座裸露石峰时，司导告之说是著名的免儿山。正疑惑山名时，我隔窗远远望去，山峰真的像兔子耳朵屹立在风中一样，山势十分奇特又壮观宏大，不禁啧啧赞叹。然而，接下来的海子山，到处是铺天盖地数也数不清的石头，万千海子点缀其间，无比壮美空旷，又苍凉雄浑，令人心醉神迷更为惊奇。
缘由一路风景实在太多，除非特别有名，一般我们都是途中隔窗观望。在世界最高机场——稻城亚丁机场回望，来时公路犹如纽带，有“一览众山小”气势，空灵的感觉油然而生，四周景色美得令双眼几近麻木。这一路，有翠山峡谷，有蓝天白云环抱着的湖泊，还有淳朴又神秘的居民，和牛羊成群的美丽大草原，终于体验了，原汁原味的藏民俗文化，我不禁激动不已。其实，生活的可怕之处在于，有些人可以安于现状，面对工作生活，大多如此；而有些人喜欢尽可能活出精彩，无论公事私事，总要不断追求倾力前行。扪心自问，我属后者。
今日的风景，已令我陶醉难眠，据说明天的稻城亚丁景区，更加艳丽令人神往。这，让我今夜怎么睡？
若论川西代表性景点，稻城亚丁当仁不让。游此地，我们安排在第四天。主要景点为扎灌崩、冲古寺、卓玛拉措、珍珠海、冲古草甸、圣水湖与洛绒牛场，其中牛奶海与五色海，由于天气原因，暂时没开放，没法觐靓真容，算是一个小遗憾吧。转念想想，心也释然，这与人生一样，哪能事事如意？
初秋的稻城亚丁，处处绿意盎然，山峦云雾缭绕，似蓝色星球上的翡翠，宛如置身于仙境，被誉为地球上最后的净土。我们自游客中心始，先乘坐约一小时观光车，抵达首站扎灌崩，步行二十分钟，到达冲古寺。途中遇上热情的返程游客，提供免费零食，并荐我们游览冲古寺。庄严雄伟的寺庙，掩映在山腰，处处幽美，秋霞映衬风景，金碧辉煌，气势磅礴。这里的风景，最明显的特色是空灵幽静，游鱼飞鸟青松碧水，巍峨雪山峰峦层叠，各得其所和谐共生。出寺栈道朝左，有青葱的冲古草甸，朝右是卓玛拉措与珍珠海。蓝天碧水间的它们，如翡翠镶嵌在雪山之下，绿青色纯得似七仙女般迷人勾魂。
因为卓玛拉措与珍珠海美翻了，娘俩在此玩拍时间长了些，当我们赶到冲古草甸时，已经中午近一点了。简单就地进餐，为了不误时，三人临时决定，坐景区内观光车，赶往圣水湖，再选择徒步到洛绒牛场。圣水湖，诗意的名，诗意的美，如宝石明珠，似大美画卷。圣水湖的美，静谧中有活泼，景随天气异，瞬息可变化多端。晴朗空碧，雪山似乎触手可及；阴时浮云，又变得无比神秘。圣水湖的美，清纯兼顾深沉。翠绿的湖，水如镜，静谧的山，雪环绕。在这里，远离都市喧嚣，几乎忘却一切忧愁，唯有和谐清新作伴。
我们在圣水湖，呆的时间最长。身旁的妻，拍照如蜂蝶窜飞，看景似醉汉贪杯，女儿也是如孩提放烟花时般欢呼雀跃，恰是不一样的风景，却一样的兴奋。感觉收获满满大饱眼福的我们，仰蓝天，摘野花，追逆风，拍雪山，一家子无拘无束，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有些累了，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神清气爽，思绪发扬，随即口占七绝诗《举家过川西》一首：
郴西共我过川西，心似云天抱彩霓。
又别尘嚣牵靓雅，开怀浪笑恰孩提。
继续前行，高耸入云的仙乃日，模模糊糊，唯有远眺背影解渴。然后，徒步近两小时，边走边照，边照边闹，不亦乐乎。可恼的是，在此中途遭遇了忽然冷雨冰雹天气，尽管我们准备了雨具，三人还是被淋了个落汤鸡，狼狈得很。终于到达了洛绒牛场，回首却又是一段蜀道难。好不容易攀爬上来了，缘由避雨，时缓步时疾走，行进中乱了节奏，我左脚抽筋了。再看看身后的妻与女儿，也已是气喘吁吁，脸色多了几丝苍白。人生中第一次，身临这么高的地方，既疲惫又兴奋，还有征服快感。
洛绒牛场背靠仙乃日、央迈勇和夏诺多吉三座神山，此处是观景的绝佳地，抬眼只见它们，傲然屹立天地间，像大自然精雕艺术品，更像三位守卫勇士，守护着这片圣洁土地。我双眼贪婪地四处搜索，只见怪石嶙峋山雾缥缈，杉林高耸直插云霄，还有远处雪山，似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白里透红的脸庞娇艳欲滴，令人十分怜爱。眼前的美景，若借用伟人“无限风光在险峰”诗句形容它，你会觉得非常贴切。此时我脑海里的所谓烦恼，早已统统抛至九霄云外，看来秋赏稻城亚丁，终究没有辜负我的一路执着。
清早作别稻城亚丁，返程新都桥。沿途巴山蜀水路曲峰高，穿隧过桥，翻山越岭，两侧的峰峦，忽隐忽现，云雾缭绕，似比来时更加漂亮。停车间隙，我站在一高处，日照下观贡嘎雪山，金碧辉煌，熠熠生辉，圆润瓷实，洁白如玉，像嵌入大地的一颗玛瑙珍珠，我赶紧告诉自己的心，这如初恋般美好，今天能见到，得多么的幸运，一定要好好珍藏。
或许人生本该如此，谁也难有完美的旅程。前些天，我一路感受着独特和魅力，一路收获着激情与美好。然而此次最后两天旅程，却留给了我们些许遗憾。当车行驶在227国道路段，一下陂拐弯处，方向盘突然失灵，侧翻了。感恩上苍保佑，人无大事。可这一耽搁，原定参观景点，自然泡汤，几天的美好心情打了折扣，还是有些不开心。情绪低落中，路旁偶遇一位佛心热肠叫张玲的小妹子，义务为我们忙前忙后，大半天的陪伴，让我体会到了既郁闷又温暖的别样感受:偶遇风雨仍美好。
几经坎坷，终于抵达新都桥，已是晚十点多。作为川藏线的必经之地，入关第一站，新都桥实为藏区腹地一座镇，虽有“桥”而仅非桥，属于名不副“实”。但它可北通甘孜，南接理塘，西出折多山。至此一路西去，既可入藏直达拉萨，亦可径自北上，经塔公草原、墨石公园、丹巴、金川等，沿途一睹四姑娘山和色达的壮丽风采，或可向南挺进稻城亚丁，可谓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新都桥沿线，风景确实如画如诗，有连绵起伏的山峦，灿黄如金的柏杨树，广袤无垠的草原，蜿蜒十里的长桥，如梦如幻的光线，清澈见底的溪流，以及像珍珠一样，撒落其间的牛羊藏居，唯美和谐，令人震撼，怪不得被赞誉为“摄影家走廊”。至此我才明白，来过多次的司导所说：绕开新都桥，川西你白瞧。
第二天直返成都途中，路经因《康定情歌》名扬四海的康定，历史文化亦是悠久灿烂。一座跑马山，一曲《康定情歌》，忘却尘世杂念，醉倒了天下人。这里的美，本该也值得我们停下脚步，慢慢品味，可隔窗望了望，已无心情。
本次行程的最后一晚，是在成都度过的。流连忘返，不得不返。马上就要离开了，虽有过不愉快，但还是满眼惆怅，不知是否还会再来？怀揣不舍的我，没有告之妻女，晚饭后径自沿街路散步。月隐深邃夜空，魂留美丽川西，我想，今后自己肯定会常想起这里，或许梦中牵手，或许思念成疾。若此，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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