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爷气得全身发抖,钱家几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长大,都是善良得孩子。钱家三代人都被吕家祸害。苏四爷正在自家的门口石凳子上晒太阳,听到村民说钱贝贝被带走审查,他就知道又是吕家作妖。这次苏四爷再也忍不住了,他觉得再也不能忍了,拎个棍子把席砸了个稀吧烂,一边砸一边骂。吕小岳和吕小川也不敢对苏四爷动手,因为他年龄太大了,如果出了人命这是对他们有影响的,更何况,赖胖子那里还没有交代,不能再节外生枝!换成是年轻人,他们俩能把他打的爬着出去,兴隆村乃至兴隆县都是他们的。
吕小岳骂到:“老东西,你想找死吗?!”
吕小川抓住苏四爷得胳膊,气急败坏得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真是活腻了!”
苏四爷银发倒立:“我今天就是豁出老命,也要替钱家伸冤!你们哪里是人啊,拿着权力欺压百姓,贪赃枉法。你们还配做党员吗!那些在战场上牺牲得革命先烈,用血染成得红旗,让你们这些败类来糟蹋。你们还是受过高等教育得人,孔孟之道完全不学,学的全是缺德带冒烟的事。以权压人,狗仗人势,你们一手遮天,遮天蔽日,混淆事实,无恶不作,你们枉为人也!枉为人也!我豁出老命,也要还钱家一个.......公道!”
苏四爷银须颤抖,手指向他们:“人间正义,被你们,你们这些祸害.....颠覆.......”苏四爷悠悠倒下,圆目不闭:“天.理.不.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兴隆村这位儒家先贤,在愤恨中如暮西沉,驾鹤而去。他在兴隆村宣扬着中国的悠久历史,讲述着古圣先贤“没有中国文化的熏陶,万古如长夜”,他向一盏明灯点亮了兴隆村的几代人的黑夜。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苏四爷都用儒家的思想高举着正义的旗帜。
胡三娘手里拿着一个簸箕,里面是她刚从地上拾起的谷粒,用簸箕把土往外扇扇,剩下谷粒。她“咕咕,咕咕”的喊着几只鸡。几只鸡扑棱着翅膀跑过来,胡三娘把谷粒洒进去,几只鸡就争相啄食吃。三娘笑意吟吟,对着鸡说话:“你们吃吧,吃饱了啊,我就逮你们一只杀了,四爷快过生日了。逮到你们哪一个啊,别怪我老婆子!你们啊,也别欺负我老婆子腿脚不灵活,到底是老咯.......”三娘抬头望着天空,高远的蓝天上有一朵白云游移着,转眼就看不见了踪影。胡三娘自言自语道:“你这是去了哪里呀?一眨眼啊就没了踪影。二八月的巧云,就是......”
“三娘,三娘。”一村民急切的喊声传过来,人也到了近前。三娘低下看天空的头:“你这孩子,着急麻慌的,是咋的了?”
来人抹一把头上的汗:“苏四爷,苏四爷,去.....了!”
胡三娘手里的簸箕一下子掉在地上,白发在阳光和微风里颤悠悠的摆动着,她再一次抬头望望天空,没说一句话,只有天上的云在游动,苍凉而悲伤。
李银河接到电话,听说苏四爷去了。他悲愤的一拳打在墙上:“四爷,苏老!我来晚了!四爷啊,是我来晚了!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银河和吴明参加了兴隆村苏四爷的葬礼。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来了。除了吕家,他们在努力的做着善后的工作,别影响了自己的仕途和前景。忙着公路交工的事情,如何把苏四爷的事盖过去。
兴隆村的人面露悲伤和怀念之色,排成一字长龙,兴隆村的人们好久没有这样聚齐过,都来为兴隆村一代清流,名儒,送行,做最后的道别。人们揖首长拜!人们不用汽车拉着苏四爷的棺椁,而是棺椁上横竖担起几只长棍,抬着苏四爷的棺椁,这是村民们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苏四爷极高的尊敬和怀念。
胡三娘把白发整理,抬出一把陈年的椅子,高声喊道:“后生们,来,把三娘扶上来。”她的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几个后生把椅子绑在一个四棵木的架子上,把胡三娘扶坐在椅子中间:“孩子们,听三娘口号。”
没有人反驳,村民们都无声的行动着,照着三娘的口号做。三娘稳坐椅子上,由几个年轻人抬着。胡三娘喊道:“起”。前面抬着三娘的椅子,和后面苏四爷深黑色的棺椁就起来了。前面椅子上抬着胡三娘,后面是苏四爷的棺椁,都把脚步放慢,用沉痛的方式来举行这次葬礼。
胡三娘被稳稳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用尽全身力量高声喊道:“四爷你奔西南!”
村民一齐喊道“嗨呦!奔西南!”
胡三娘“三条大路你走中间!”
村民喊道:“嗨哟!走中间”
胡三娘:“四爷你没有金和银。”
村民:“嗨哟!金和银”
胡三娘:“传颂上下五千年!”
村民齐喊:“嗨哟!五千年。”
胡三娘:“四爷你穿金缕衣!”
村民齐喊:“嗨哟!金缕衣。”
胡三娘:“妖魔鬼怪也惧畏!”
村民齐喊:“嗨哟!也惧畏!”
胡三娘:“四爷你要慢慢走!”
村民:“嗨哟!慢慢走!”
胡三娘:“三条大路你走中间!”
村民:“嗨哟!走中间!”
胡三娘:“四爷生在兴隆村!”
村民:“嗨哟!兴隆村!”
胡三娘:“笔墨纸砚富五车!”
村民:“嗨哟1富五车!”
胡三娘:“四爷你要等等我!”
村民:“嗨哟!等等我!”
胡三娘:“我来梳洗换红妆!”
村民:“嗨哟!换红妆!”
胡三娘:“四爷你千万别着急!”
村民:“嗨哟!别着急!”
胡三娘:“乌云再大遮不住天!”
村民们使劲喊:“嗨哟!遮不住天!”
这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整个兴隆村,人们知道,这是胡三娘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喊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盖头,盖在自己白发上,秋风拂动着红色的盖头,时而露出沧桑的白发。
胡三娘没有发出声音,村民流着眼泪:“四爷你要等等我!”
“我来梳洗换红妆!”
“四爷你千万别着急!”
“乌云再大遮不住天!”
“遮不住天!”.......兴隆村的上空回荡着这悲呛的声音。人们发现,胡三娘的红盖头飘在秋风里,像一朵云霞,悠悠的飞向遥远的天边,是别离也是相聚,这是一场旷世的葬礼,也是一场悲凉的婚礼。
李银河哭的泣不成生,对着苏四爷和胡三娘的坟墓深深的鞠躬:“苏老!三娘!请放心,我李银河会掀开这遮天的云!”
李银河打通了文校长的电话:“老文,关于钱栓栓的事情,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文校长说:“一切都真相大白!就等你李县长一声令下。”
李银河激动的说:“好!老文。我要把这只大老虎收入牢中,才会连根拔起。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时间不会长了!”
钱贝贝在派出所里,派出所所长说:“钱贝贝,你先委屈在这里几天,我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目前还需要你配合的住几天。钱贝贝同志,委屈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