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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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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咧，你们没有柴草煮饭吃了，就没理死马革命没革命嘀了，就克公路边乱砍树来奏柴火了是咩？几鬼实在嘀啵。嘿嘿。陆平笑着讲。
       南林哈哈笑着，说那怎么办呀？没有柴火恁子煮饭吃？你以为象现在嘛，有电，有燃气，有外卖，有饭店。那时公社有米粉店呀，路又远，又没有钱，肚子饿了，跑克抢嘛？有胆恐怕都没有力气咧。陆平说，去割草来烧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在学校学了更多东西，忘记了嘛？他讲。南林说，这些大道理都铭记在心呢 ，可是，周围连草都没有，早就让村民割完了好咩。所以，只好克砍树来烧，也是迫不得已了。他说。
       陆平说，嗯，那时柴火是蛮紧张的。插队一个月时间，眼看队里的芝麻杆很快就要烧完了，插青也着急了。没有东西烧火煮饭了啵 ，恁子办？插青问队里。指导员说，去割毛，去黄茆犀牛头割毛回来烧。过几天，我底带你底会割毛。他说。
        哈哈，农民把割草喊奏割毛啵，蛮有意思嘀。南林讲。陆平说 ，草呢，一般也叫茅草。还有呢，那草，看着就象长在地球上的毛一样。所以呢，农民的土话，不论是割茅也好，割毛也好，都是对的呢。南林点头说“是呀”，土话是土点，但是土得有道理啊。
         于是，在十二月下旬，我们队四个男插青就跟稳指导员克犀牛头那凯割毛了，社员赵星光、李木坤也一起克。陆平讲。哈哈，一支割毛小分队啵，晓得喊我们队插青也一起克，更子也没会克搞破坏了。南林讲。陆平说“没得”，我们村离河边近，割的草用船运回码头来，然后用人力挑回队里。你们那凯离柳江河边更远嘀，运输恁子方便啰？他讲。南林就说着“是啵”，那还是砍树好，也经得烧，村民真是聪明呀。嘿嘿。
        陆平说，我们步行二十多里村路、小路、野路，到了犀牛头。一看，这里的草真多，有半个人高。看见更多嘀毛，几鬼高兴呀，想着，没愁没有东西煮饭了辣。他讲。南林笑着说，在这里插队，那不是很方便很好吗？陆平说“癫嘀”，荒山野岭，渺无人烟，还有很多野坟什么的，即使男插青敢来，女插青也不敢来呀。是啵，一些地方看倒条件蛮好，其实也没适合人谋嘀咧。南林讲。
       嗯，感觉空气好，水好，河边那凯嘀水几鬼清澈，没象村里吃嘀闷水混混嘀。陆平讲。指导员告诉插青，这一片叫犀牛岭，是风水宝地，一些人死了就想办法埋在犀牛背上，为着后代荣华富贵。尼底人，都海搞封建迷信来嘀。他讲。南林笑着说，指导员的政治觉悟蛮高的呢。陆平说 ，嗯，又年轻，又是党员。那凯就是犀牛头了，传说在喝水。指导员指着犀牛岭延伸至河里的那一部分讲。
        犀牛背，犀牛头，越看越像捏。尤其是犀牛头那凯，可以看见个大嘴巴插在柳江河里头喝水咧。陆平讲。他说，象现在有无人机从低空拍摄，应该可以看见犀牛岭全貌，画面一定美丽。指导员指着柳江河对面一座秀丽、挺拔、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那是铁帽山，是来宾的。南林笑着说，割毛都割到县境去了。哈哈。陆平说，现在，武宣已经是属于来宾管辖了。南林说，如果修座桥把犀牛岭和铁帽山联接起来，可以搞个不错的风景区啊。但是想修桥捏，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克了。那时，整个武宣都没有一座过江嘀桥，汽车过河要靠轮渡才得。他讲。
        陆平说，晚上就在犀牛头旁边露宿。他头个晚上睡不着觉，想着插队已经一个多月了，感受着北风呼啸，还听见一种怪叫声断断续续的。天亮后听李木坤讲，那是黄猄在叫。黄猄肉几鬼好吃，就是好鬼难捉嘀晓得某。它前脚短，后脚长，所以爬岭好鬼快，人难撵得上咧。他讲。
        南林说，那年我们几个插青去武宣林场救火，看见人们在救火的同时追赶野猪 ，还看见人们喊叫着追逐一个被火烧跑的动物，听讲是黄猄。它跑得几鬼快啵，一下子就爬到岭上克没见了，一帮人还在岭脚那凯喊“快点撵”呢。嘿嘿。他讲。
        陆平说，是黄猄，它昼伏夜出，善于爬坡，所以人们很难捕捉。在割草时，他经常注意观察岭上有没有黄猄的踪影，但是始终没有看见过黄猄。南林笑着，说陆平“也想吃黄猄肉是咩”。陆平说“非也”，只是好奇，闻其名而不见其面呢。
        有时在犀牛背那凯割毛，有时在犀牛脚那凯割毛，基本把犀牛岭转完了，就是没见黄猄嘀影子咧。陆平讲。他说，白天不见黄猄踪影 ，一到夜晚就听见黄猄断断续续的鸣叫声。但是，谁也不敢去寻找，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再说，可能人都还没有看见它，它就察觉了，机敏地溜走了。很多时候，人不如动物，人比动物还笨呢。
       南林说“嗯”，确实是。动物，四季都是那一身。而人，要分冬装、夏装；动物，一生就吃那几样东西。而人，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吃了也不满足；动物，基本上是一夫一妻制。而人 ，二奶、小三、四妾的欲壑难填；动物，一般怎么想就怎么做。而人，虚伪、狡诈、装十三等等等等……
        哈哈，扯得远点了，都晓得是那个意思了，就是人和动物是有区别嘀，而且区别好鬼大咧是咩？陆平笑着讲。南林也笑着说，嗯，啰啰嗦嗦的，实际上就是那个意思吧。至于孰是孰非，就由人们自己认真去思想了。嘿嘿。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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