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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匠在限制中表现自己”
张玉庭
有个古代故事叫“运斤成风”，那故事写道－－
有个极善于玩斧头的人，常在大街上当众表演他的绝活。他先在助手的鼻子尖上搽上白粉，然后举斧砍去，总能一斧头砍掉那鼻尖上的白粉－－绝不要再来第二斧，而且决不会损害助手的鼻子。
这太让人佩服了！
出神入化，一斧头足矣！还决不会伤及助手的鼻子，他怎么就砍得那么准呢！
自然，此谓巨斧。
那么，巨匠何能？请听歌德的名言。
歌德的那句名言是这么说的：巨匠在限制中表现自已。
此言的确深刻之极：全无限制的发挥不能叫本事－－那太随意！也太容易！只有在极严格的限制中大显身手才叫鬼斧神工呢！
于是想起了一个故事。
一次，文学家出了个题目考画家：“请画一幅花香图，但绝对不许出现花朵。” 这难不倒画家，只见他挥笔画道，一个骑着马的旅游者正从春天的原野归来，马蹄高抬，几只美丽的蝴蝶正围着那马蹄翩翩飞舞－－天！连马蹄都成了香的！想必原野里开满了鲜花！
“不画花”也“有花”！如此创意，难道不是“巨匠级”的？
让我们接着往下讲－－文学家见画家聪明无比，想了想，又出了个题目：请画出唐诗“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意！
这又是个难题：“无人”就是没有人，那么，怎么才能说明无人呢！这难不倒画家，只见他挥笔立就画了条小船－－那小船极悠然地横在渡口，船上居然落着几只从容嬉戏的水鸟！
妙！如果渡口有人，能有鸟儿如此悠然地在船头嬉戏吗？
还有个故事是这么说的，有几位画家意欲一比高低，决定以“深山藏古寺”为题做画－－这的确不易，既然是“藏”古寺，就切不可画出古寺，不画古寺却要说明有古寺，那该怎么办？有个极聪明的画家是这么画的：深山老林，古木参天，林间的石板小路上长满青苔，路的远端通向密林深处，近端却通向小溪岸边，溪水淙淙处，一个小和尚正在弯腰汲水－－果然极妙，山中如无庙宇，何来挑水的和尚？
于是恍然大悟:原来，高明者是从不怕“限制”的！他们丰富的想象力足以上天下地！而且，越是限制得苛刻，就越是游刃有余。
自然，确有此种本领且总能“游刃有余”者，才叫“巨匠”。
文/张玉庭
编辑/王孝付
作者简介:张玉庭，执教于高校中文系，《读者》杂志签约作家，著有小小说集《女教师的特异功能》、《爱情四重奏》，刊首语集《青春女神嫁给了谁》，文艺随笔集《美与趣》、《理与趣》、《情与趣》、《雅与趣》、《书中的红豆》、《点击智慧》，爱情美文集《醋溜男女》、《爱情麻辣烫》，幽默小品集《不妨幽它一默》，寓言集《会开花的故事》，童话集《男孩帅帅和老鹰秃秃》。主编小作家丛书《小荷才露尖尖角》、《看我七十二变》、《梦从这里起飞》、《神奇的童话树》等。有大量作品入选多种文集，如各种年选、双年选和不同版本的小小说精品集、语文教材、教辅用书、中考试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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