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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和妈妈
作者：虞城倪全胜
妈妈那年三月得了脑溢血，经过紧急抢救，命算保住啦，可是，却落了个半身不遂和几近失语，每天只能躺在轮椅上，成了植物人，生活不能自理。
我起床后，每天必须给妈妈捶捶打打，揉揉捏捏，活动一下四肢，保持妈妈血脉通畅，不至于生发褥疮。
当时，四岁的小儿子活泼好动，每当我给妈妈按摩时，他常常过来凑热闹，只见他两只小手上下翻飞，一会替奶奶抻胳膊，一会给奶奶捶背，七、八分钟就累得娇喘微微。最后，往往腰一弯，眼一眯，头一耷拉，做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小脸趴在奶奶枕边卖乖：“奶奶，我好不？”病中的妈妈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时会露出难得的慈祥，努力回答一声：“好!”小儿子听了更来劲，接着追问：“我好嘞很不？”奶奶又低声回答一句：“很。”没心没肺的儿子愈加得意忘形，也更加絮絮叨叨：“奶奶，我好嘞很嘞很嘞很嘞很嘞很不？”婆婆受损的大脑已不能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只好打圆场：“我听见啦，奶奶说啦，你好嘞很嘞很嘞很嘞很！”儿子闻听此言，方才心满意足，蹦蹦跳跳高高兴兴地出去玩了。
其实，小儿子心地善良。夏天，当我拿起笤帚准备打扫院子时，儿子见了，每每拦住执意不让扫，说什么把小蚂蚁都扫死啦，它妈妈会难过伤心的；冬天，下雪啦，白雪笼罩四野，儿子也会说，小鸟找不到虫子吃了，会饿肚子，闹着让我在院子里撒些谷物；家里养了好多年的一只老母鸡，长得膘肥体壮，每次我想杀它时，因为小儿子哭哭啼啼地拦着一直不让，最后我只得送给了年迈的舅舅让他打打牙祭，补补身体。儿子举止行为，颇有些苏东坡学士的大爱之心：“爱鼠常留饭，惜蛾不点灯”的慈悲情怀。
自从妈妈卧床后，懵懵懂懂的小儿子也知道平常疼他爱他的奶奶有了“毛病”，再不能逗他玩，陪他游戏，反而需要他的关爱和帮助，于是儿子也学大人的样子经常给奶奶按摩和喂食东西，还时常站在轮椅旁轻声曼语地给奶奶“话疗”，嘟嘟囔囔小声不知和奶奶说着什么贴心体己的悄悄话，给孤寂落寞的奶奶不断灌输“心灵鸡汤 ”。
除了善良和诚实，美好和纯真，有时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非常丑陋的一面，经常在电视报刊上看到一些随意打骂虐待老人的不肖子孙 ，和他们相比，小儿子真的是好嘞很嘞很嘞很嘞很。
文/倪全胜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倪全胜，男，汉族，现年49岁，河南省虞城县人，文学爱好者，作品散见于商丘日报、京九晚报、交通与社会、老人春秋、河南经济新闻周刊和散文网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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