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52期)
目 录
散文
G—W—G'引起的又一次思索 张立东
细节,两段话,笑掉人牙
李占明
错爱 高秀花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22—24)李玉岿
G—W—G'引起的
又一次思索
张立东
刚听了老师的一个讲座,是关于资本论中的资本性质的。不可谓不深奥,信息量不可谓不大。但这一个小时的课程,却使我豁然 开朗、拨云见日。解决了我很长时间以来很困惑的一直思索的、看似摸着边际又说不清楚的一种东西。老师说,资本论不是经济学,是政治学还是社会学什么的,这就要因人而异了。暂且称作哲学吧。他来开始了对资本公式G—w—G'的解释,就让我明白了许多。说货币(G),是因为充当一般等价物而诞生的,G使商品(W)具有了交换价值,当货币充当一般等价物时的公式是W—G—W。可是资本却让货币穿上了增值的外衣,货币的流通公式变成了G—W—G'。这我在上学期间学过,只是知道资本是以追逐货币增值为目的的,榨取(后来为改成剥削)剩余价值是资本的唯一目的。如果考试时要写出资本公式的时候,我写上就完事了,即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
老师本次讲座的大致意思是:其实我们的国情实际上一直是不具备资本萌发的土壤的。无论是那时的地主阶级、还是后来的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当时的欧洲相比实际上都是一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都是可以互换的,无地主可以成为地主,无资产者可以成为资产者。就连当时的皇权时代,“天下之兵草莫非王兵,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的时代,无地者也可以通过考取功名或生积攒财富变成地主。同样资产者和无产者也是可以互换的。而同时期的欧洲土地是世袭的,永久性是贵族的。耕种那片土地的农民也是贵族的,这才是真正的分封,也就是封建社会。当时自由人只都教士,贵族,商人。商人挣再多的钱也买不了土地的,土地资源从来就流不到商人手中,当时的手工从业者是依存于行会为准则的,他们生产出使用价值的时候,尊重的价值是以为祖上和行业专属为荣耀的,商人也是播不上手。随着贵族阶层的奢靡,商人的助推(从东方引进大批的奢侈品,当时只有东方有奢侈品,丝绸、陶罐。)贵族阶层的堕落。土地经营不善而流失,大批农奴涌入城市,使得货币和资源有了结合的可能。说到这儿,就更加能理解托尓斯泰笔下《复活》中的捏赫留多夫了,他不但继承他们祖上的地产,还继承他姑妈祖上的地产。为了玛莎洛娃或者是为一种赎罪,更或者是为一种人性的探求。他主动放弃了那些土地,放弃了所谓的财富。把土地分给租种的农奴,农奴也获得新生。如果当时都像捏赫留多夫,可能资本就是另一种面孔了。
在那样一种大环境下,和贵族手工行业流血的斗争中,资本形成了它嗜血的特性。这种性质一旦形成便会席卷全球。但是它却沒有吞嗜我们,是因为伟人实行了计划经济的国家资本形式。当时老师引用了伟人的一句话,我不知道记得对不对,“我们的货币也是要追求利润的。”所以说到我们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仅设计,即使不设计,只要我们的门有个缝,资本就会进来。
资本不但会榨取,还有诱导的功能,他诱导你的消费需求。让你隔着时空对话的梦想实现后,还要让你隔着时空见面,最后让你们隔着时空拥抱。可是我们想想我们真的需要那种拥抱吗?!最后老师说,资本什么时候消失呢?当人们的需求是零的时候!!!我说的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是想说,不管以前是不是,但是我们现在每个都处在自我突破的时代,每一次的自我突破一点就会感到很快乐。这是好事我不反对,但突破的时候不能光凭想象和感觉。不要抱着一些煽情的鸡汤类的书自我哀怨,要多看一些典籍名著,不然的话就会活在自我陶醉中。人和人将无法交流。比如说我后来接触一家企业,我和他讲边际效益时,他和我讲工人怎么样提高产值产量,我和他讲企业生死存亡的问题时,他和讲办证。我和他讲现代企业管理制度时,他和我讲让谁管理的问题。是我错了吗?最起码我学过G-W—G'。
细节,两段话,笑掉人牙
李占明
1948年12月14日,邓广铭把胡适的嘱托(邀陈寅恪离北平南飞)向陈寅恪复述一遍,问是否愿意与胡氏一起离北平南飞。陈寅恪颇为干脆地回答:“走。前许多天,陈雪屏曾专机来接我。他是国民党的官僚,坐的是国民党的飞机,我绝不跟他走!现在跟胡先生一起走,我心安理得。”(这里的细节就是“前许多天”与“12月14日”。细节揭示心理,两个时间,两种心态,从容与仓惶。今日之行,真心安理得了吗?)
(笑掉牙的地方是)这是个三百年一出的大师、历史学家的思维?陈寅恪难道忘了问问胡适,这个来接胡适的飞机是胡适的飞机?还是蒋介石指派的飞机?虽然做得藏头露尾些,胡适还是国民党的官僚吧。你想走便走,信仰是你自己的事。何以说这么一句自欺欺人虚伪做作迂腐的话,把自己划入不与官僚合作的清高序列。真是可笑。
由于解放军包围了北平,飞机不能降落,所以其们等待第二天早晨再次行动。当晚,邓广铭到东厂胡同与陈寅恪话别,陈对邓意味深长地说了下面一段话:“其实,胡先生因政治上的关系,是非走不可的;我则原可不走。但是,听说在共产党统治区大家一律吃小米,要我也吃小米可受不了。而且,我身体多病,离开美国药也不行。所以我也得走。”
岳南在叙述中煞有介事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地用了“意味深长”(笑掉牙)一词。我没看出来有什么意味深长。前半句大不过说胡适是沾官的,我是不沾官的,我不走也怎地不得我。后半句就有点让人“笑人缺齿狗窦大开”了。这是个大学者啊,不是目不识丁的农夫,无论信息来源如何,怎么会“一律”吃小米?而且永远“一律”吃小米?这个历史学家活在历史中了吧,对现实生活的了解如此幼稚,认知水准如此低下,思维如此僵固。也许,所谓“意味深长”还有含胡适对共产党已至罪大恶极,必被严惩之意。后半句话再有一层,“意味深长”就是离不开美国药,其实还不如说离不开美国。潜意识里陈总以为美国和国民党是近亲,他若留在北平,恐反共的美国和反美的中共这两处都难得到美国药。早知如此,去英国治眼病时就转留在美国多好,历史学家么,有史识,高瞻远瞩,怎么就没看出来国民党王气黯然,共产党要得天下耶!况且,新旧朝代更替之关头,把吃小米与美国药来作为他去留的原因,这也太让人目瞪口呆了吧!岳南把这么可笑迂腐的话说成很“意味深长”(笑掉牙)也太让人瞠目结舌了吧!
陈寅恪跟随胡适逃出北平到了南京。
第二天十六日,《申报》大肆渲染“胡适夫妇抵京”,隆重宣传蒋公宴请胡适。同日,无人接风洗尘的陈寅恪携家眷悄然赴沪,和胡适连个招呼也没打。(细节)
大家说说,这个蒋介石也太小气了,也不懂个“不看僧面看佛面”,摆宴请客么,请请陈寅恪,多加把椅子,多加双筷子就行了么,毕竟老陈也是名家啊,又是和胡适相随来投奔你的,真是的!这个胡适,毕竟你三番四次请人家离北平奔南京的么,也不说出面请请陈寅恪来吃宴,只顾自己。看看弄得陈一刻不停,离京出走,去了岭南大学,后来连台湾也拒往。
看看,一顿饭,弄的。
一个月后拒绝去台湾而到岭南大学(不知岭南大学能否买到美国药)任教。
除了失笑之外,此事才颇耐人寻味,此举才可说有点“意味深长”。不知胡适对陈寅恪之选择有何感想。
错爱
高秀花
周末得闲,和两个小孩一起逛游超市。偌大的超市,整齐排列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文具书籍的旁边放了一排排绿植,标签上文字让我认识了以前并不熟悉的各种花草。看看这看看那,最终一盆开满鲜花的茉莉吸引了我们的眼球,一朵朵待开的花苞,看着甚是可爱,于是满心欢喜的带了回来。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茉莉,花朵不大,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片片白色的小花瓣,紧紧簇拥在枝头尖上。三两朵一团,在绿叶之间错落有致地开放。低下头,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清新脱俗。整个阳台因这盆开满鲜花的茉莉,一下子明媚起来。
为了养好这盆茉莉,早晚都会去阳台看看。给它浇水,给它施肥。
几天过后,发现茉莉花的花期好短好短,差不多第一天开,第二天就变了颜色。手指轻轻一碰,我惊讶的发现,曾经那么娇艳的小花朵,竟然掉在了台面上,心也随之一咯噔。再碰再掉,心就这样咯噔咯噔的,仿佛被连揪了几下。我甚至发现旁边的绿叶也是这样,轻轻一碰也掉了,原本那么花团锦簇的一盆花阿!怎么好十几天过后,就给我呈现一幅秋冬的荒凉。
看着一朵朵鲜花和绿叶,相继变了颜色,然后离开枝头。我知道不是浇多了水,就是施错了肥。
沮丧之余,我不停的自责。如果我不把它带回来,它还会停留在那原来的地方。哪天碰到对的人,它一定可以美丽一整个夏天。
台面上越来越多的花朵和绿叶,我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一幕凋谢,半生悲凉。
天渐放晴,梅雨季节算是已飘过了江南。阳台上的其它几盆绿植,在枝叶阳光的照射下尽情舒展,绿意盎然。一阵小风吹过,总感觉有一种美好摇曳在枝叶之间。一抹新绿着人意,恰似林中小神仙,可唯独想起那盆精致素雅的茉莉,还是会心绪难平。
爱心随意起,祸福两不知。只因在超市多看了一眼,我毁了那盆茉莉花。
爱有好多种,一旦错了,就是一种伤害。
2024.7.4
草原深处《脑语者》
上部二十二,骡车
太阳刚露头的时候,他们就从张家沟出发了。刘振武坐在左面驾着骡车,张跃堂坐在对称的右面车底板的边缘,张跃麟坐在临时搭建的“暖棚”里面。隔着走风漏气的布帘子,他们彼此之间说话不受影响。猛的看上去,这哪是这个年代,甚至有些像百八十年前,乡下人走亲戚家的模样:两个长工赶着骡车,拉着他们的少东家。只不过赶车的两个人的穿戴,包括他们铁制的骡车和胶皮轱辘,与百八十年前有很大的不同。
刘振武家的大黑骡子驾着车辕,侯东明家的另一头大黑骡子在前面拉着梢。要是换到几年前,刘振武他们家真有一头大黑骡子的时候,他父亲也不一定就允许他驾车给别人帮忙,他也不一定就敢这么做。
包括侯东明的父亲也不一定能让自己家的骡子给别人帮忙。不是乡下人吝啬,是在此之前他们各自的家里都穷得叮当响,即使倾尽家里的所有财力买这么一头骡子,那肯定是要当命一样来看护的。
近两年前,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他们三个人跟着张跃麟淘金,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富翁的这个事实,是尽人皆知的。他们已经富裕了,他们三个人各自在家里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现在不要说随便拉出骡子用用了,就把各自的骡子随便送人,他们各自的父亲也没说的。
这几天,这三个小子分别在各自的家里杀了羊,隆重的招待了张跃麟。而这个时候他们不要说杀一只羊了,就是一天杀十只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何况在家里都也能做了主。
在当时,以他们的年龄来说,也到了订婚和结婚的年龄,但是之前有意无意的受张跃麟思维的影响,这三个小子这几年才不急呢。他们没有倒霉之前,他们不急,因为他们认为事业才刚刚开始,大富大贵还在后面,何必不等到把自己的身份地位抬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娶娇妻美眷呢?
这近两年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倒霉了,之前的好运一落千丈,当地好人家的闺女不会嫁给他们,而他们总认为,林海涛和张跃麟的倒霉是暂时的,随时会出现惊喜的结果。为此他们干脆也就不考虑个人的事情了。
这次林海涛和张跃麟能够提前无罪释放,就预示着他们的好运马上就要到来,让这三个小子期待万分,更是把之前找对象的标准提高了。不着急,有好老婆在等着他们呢!
在这方面,张跃堂的思维动态和这三个小子都是大同小异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在这方面他还没有这三个小子想的那么多,他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不用他怎么考虑,有跃麟替他考虑呢!他的人生命运,赚钱的多少?赚了钱以后如何花,怎么投资……其实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交给了堂弟。事实上他知道,包括三爹在这方面和他的思维也是大同小异的。
他们赶着骡车,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在起伏不平而茫茫雪原的土道上,向着大姨家的方向走着。大姨家距离张家沟大约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在张家沟的东北方向。
今年冬天的雪比较大,何况似乎昨天晚上又在之前的雪层上,飘了一层轻雪。似乎今天早晨到现在,除他们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和第二辆什么车出村,为此他们的车轮在洁白无瑕的雪原上,嘎吱嘎吱的碾压过之后,身后留下了清晰的车辙。八只骡蹄子啪嗒啪嗒的扣在雪原上,从而打破了宁静的大地,唤醒了迎接冬日阳光的一草一木。三五成群的麻雀和空中飞过的一群群鸽子,似乎还是被他们的声音惊起的。而他们路过的一些地方,还惊起了一只只野兔和一群群石鸡和半鹚。
清亮的早晨,没有污染的空气与更远处一些较为高大的群山的作用下,他们出村的这一路骡车的声音似乎很响,这种声音是那么的清脆,给人一种清凌凌的感觉。
十几分钟,骡车就向着东北方向走出了不少的路程。这两年包产到户之后,人们的生活迅速地好起来,粮仓里也有的是余粮,所以刘振武他们两家各自的大黑骡子草料充足,再加上从昨天刘振武就和侯东明,分别给他们各自的骡子加了料,所以这会儿这两头大黑骡子,拉着这辆几乎等同于空车的骡车,有一种健步如飞的感觉。
张跃麟似乎有一种离开家乡多年,很久很久没有注意,或者说感受到这个时间段大地给人的感觉了。这个时间段封冻的田野大地那种雄浑和广阔,给一个热爱着家乡的人的冲击感,是热爱这块土地的人们从内心里能够感受到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文化,不能用文绉绉的话语来表达而已。
这会儿张跃麟就在隔着走风漏气的布帘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外面。
刘振武和张跃堂似乎一时间体会到了张跃麟的内心世界,为此两个人也不吱声,只管默不作声的赶着骡车。
他们每呼出一口空气,眼前就会出现一种白色而浓重的雾气;再一次呼吸到鼻腔里那种新鲜的空气,三个人从鼻孔到心肺,甚至整个的肠胃,都会有一种特别清澈而让空气清洗了他们肠胃的感觉。
这片土地对于张跃麟来说太熟悉了,十四五岁之前,他不好好上学,星期天就不要说了,就是正常上课的日子里,他都会和同学们逃学,跑在周围十里八里的这些田野里闲逛,掏鸟蛋,抓刚出窝的小兔儿子。冬天会转悠在这一带,沿着高压电线,捡拾被电线撞死的沙鸡。或者在一些石鸡半鹚出没的地方下套。
在母亲失踪之后有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在周围这一带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不知道多少次。有时候甚至什么也不干,都会和同学们在这一带闲逛。他似乎是在寻找丢失在大地中的一种,说不明白而又感觉到非常珍贵的东西。
张跃麟,甚至赶骡车的那两个小子,感受了一会儿冬日这个时间段,北方大地空旷的田野里那种特有的气氛之后,张跃麟率先打破了宁静开口道:“刘振武,怎么样,考虑过对象和成家立业的事情没有?”
刘振武说:“说句良心话,看着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心动可是真的,但是要让我现在结婚,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才不着急呢,什么时代了,像咱们的哥哥姐姐,甚至老辈人,十几岁就成家立业,不到二十岁就生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的时候,地下就跑下一片娃娃叫你大,那种日子有意思吗?”这小子说完这一番话以后,还挤眉弄眼地望着张跃堂,用那种调侃和想挑起话头的口气说:“怎么样,跃堂哥,你认为呢?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跃堂憨憨的笑了一下说:“我没想过。”
张跃麟从小和刘振武一起上学,天天腻在一起,两个人又是所有同学朋友中关系最密切的,他一撅屁股张跃麟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果然正像张跃麟预想的一样,随即刘振武就自己憋不住说:“准确的说,我并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感觉到时间太早了。但是不想上女人,这可是对外说的假话。实际上嗨嗨……!你们猜这两天我回到村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张跃堂说:“还用猜?村里好像有人已经看到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是什么情况赶紧给我们两个人说一下吧。”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张跃堂还是流露出来羡慕的神色,甚至真有一种要流哈喇子的感觉。
这小子似乎得到了别人的允许甚至鼓励似的,打开话匣子说:“给你们说吧,我把赵美华上了!”
闻听此言,张跃麟和张跃堂都是一惊。
赵美华是邻村北草洼村的姑娘,比他们三个人大一岁。当时在村里小学读书的时候,和张跃堂一个班。拿张跃麟的眼光来看,是那种极品美女。记忆中是这样,后来到了县城或多或少的也接触了一些女人,直到今天,张跃麟依然还是这样认为的。
赵美华的身材妖娆,皮肤白嫩,是那种从骨子里流淌着一种妩媚姿色的女人。除了那一年他和几个小子差不多昼夜不停看了两天两夜的电影,后来张跃麟陆续也看了不少电影。拿张跃麟的标准来衡量,赵美华的姿色甚至不输他看到的那些电影里任何一个明星。
看看,这就是刘振武刚才提起的赵美华,难怪这小子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让他的心里都一惊啊。
当时张跃麟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因为赵美华实在是太漂亮太高贵了,他总觉得刘振武龌龊的言谈举止,与赵美华是两个不同层面上的人,刘振武甚至也不应该得到赵美华。
张跃麟并列的一个反应就是,心里略有些酸溜溜。
这小子一时间说的有些收不住嘴,另外或多或少地想在张跃麟和张跃堂面前显摆,同时也是为了增加他说这件事情的真实可靠性,就给他们两个人解释说:“前天我们不是准备昨天招待你回来的酒宴嘛,我.侯东明和李耀华三个人就转悠到她们村里买羊去了。到了她们村里,好多人家都争抢着给我们卖羊,可是我多了个心眼,就说再看看,就有意地转悠到赵美华家大门口,甚至还故意去她家大门口转悠买羊。嗨……万幸的是,她当时居然真的在家里!”
在张跃麟和张跃堂的期待中,这小子继续给他们说,本来他们应该买俩只羊就可以了,可是看到她家想给他们卖四五只羊,他就豪气冲天的从她家买了五只羊,而且他当时大手一挥,在正常购买的情况下,每只羊又多给她家付了五块钱。
当时赵美华的父母在高兴之余,推让说不能那样做,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那样的话他们承受不起。
赵美华家在县里和市里都有亲戚,她父母都是精明强干,干净利索的人,包括哥嫂都是那么的高大上,加之赵美华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可能就是以上这些综合原因吧,在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下人眼里,她家的门槛非常高。至少在刘振武自己的心理上认为,之前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就连和人家的父母哥嫂说一句话,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赵美华更是一只白天鹅,他们这种癞蛤蟆根本就没有能够接触的可能,更不要说其他的了。可是现在没想到赵美华的父母对他那么热情和客气。当时这小子心里的那个美啊。
刘振武借口说,他们家的羊不肥不瘦,品种又好,绝对是没有特意育肥的那种草羊,是他们喜欢的,所以值这个钱!
最终他们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当时赵美华的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而赵美华更是高兴得花枝乱颤。
当时在赵美华家的羊圈边上,趁着她父母不在身边,那俩小子也招呼着拿绳子拴羊的空隙,他看看这个让他滴血的女人,就低声对她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对象,哎,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老婆,这不,以前淘金也挣了一点钱,中途有点不顺,最近张跃麟放出来了,我什么都好了,估计这些情况你也都听说了……”
当时赵美华说,知道知道,都清楚。
刘振武大着胆子说:“要不,咱俩试着看看处处对象吧……”本来他这是大着胆子的一句渺茫的试探话语,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赵美华就低声对他说:“你要方便的话,今天晚上八点在我们家房后的小树林里见面,我详细给你说我个人这方面的事情,我有好多话想给人说,就说给你吧。”
不得不说,刘振武说的这个故事,到此为止让张跃麟感觉到又吃惊又有一些嫉妒。正像刘振武说的,之前包括他张跃麟在内,感觉到在人家一家人面前很自卑;感觉到在赵美华面前他们就是一只只癞蛤蟆。
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么有兴趣期待他说着下文,这小子干脆也就不拿捏了,又是自豪还有些激动的给他们两个人继续说,晚上还不到七点半,他就到了赵美华说的那一片小树林。他在寒风中等啊等。当时虽然冰天雪地,滴水成冰,非常寒冷,可是他的心里像有一盆炭火似的,在熊熊地燃烧着。
果然,八点整的时候,刘振武就听到从赵美华家房屋那边,传来女人那种细碎的脚步,悉悉索索走路的声音。
刘振武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越发变得有些激动。
听故事的张跃麟和张跃堂也变得激动起来。这会儿张跃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小子说的这不是故事,是之前实实在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刘振武说,听到脚步声之后,他就压低声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迎着她走了上去。当确定是赵美华的时候,他就低低的叫了一声赵美华的名字。
赵美华轻轻的回应了一下。
而这一声回应,对于刘振武来说,似乎是吹响了让他冲锋陷阵的号角,他紧走两步上去,一下子就将赵美华揽在了怀里。
赵美华在坚决的推着刘振武,同时用那种因为害怕而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不……你不要这样……我来不是和你这样的,实际上咱们今天才算是正式认识……我是要给你解释一些情况……”
这时,赵美华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少女特有的,也可说是只有赵美华身上才有的气味,撩拨着刘振武,让他难以抑制的冲动不已,一时间有一种控制不了的情欲之火。
差不多在一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刘振武的情欲之火被腾的一下点燃了。他越发死死的抱着赵美华,将他的嘴唇紧紧的裹住她的嘴巴,一边吮吸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不要解释,我不需要你解释……解释那么多干什么呢?过去乱码七糟那些事情……就让它彻底的过去吧,我不想听。最近听人们说你在市里看了好几个对象,多种原因都没有成,这对我来说更不是事!”
凭着刘振武的感觉,他这一番恰到好处的话语,似乎猛的让赵美华推他的臂膀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当时赵美华似乎很矛盾,既想给他把过去的一些情况解释一下,但是又通通吐吐怕给他解释;既想挣脱他的臂膀,可是又有一些半推半就的模样。
这个情况,越发激起了刘振武的欲望,他不让她解释,死死的亲吻着她,拥抱她。
张跃麟知道,这小子有一种不服输的冲劲和干劲,在某些关键的时候,甚至舍了命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时候如果说张跃麟的心里没有一些醋意是不可能的。赵美华长得实在是太漂亮,太诱人了。
张跃堂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用那种略有一些复杂的声音说:“那么后来呢?后来呢?”
刘振武说:“不怕你们两个人笑话,赵美华长得那么漂亮,那么诱人,当时我抱住她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儿,让我哪能忍受住啊!我本来甚至要在那种滴水成冰的黑夜里,站着就地把她阵法了,可是赵美华当时甚至小声地哭出了声,她一边半推半就的迎合着我的亲吻和抚摸,一边央求着我说,千万不要,不要……如果我要是真的不嫌弃她的过去,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人可以谈恋爱,到一定的时候,她该给的时候自然会给他的。”
张跃堂略有一些遗憾的说:“那么没上手?”
刘振武说:“我说的上了她,就是把她抱在怀里,该亲的亲了,也都摸了,但是那一步还没有。我不是说了吗?她央求我不要那样做。”
张跃麟和张跃堂都不由自主的哦了一声。
刘振武自我解嘲的说:“你们要知道,过去,在我的心目中人家就是白天鹅,我就是一个癞蛤蟆中的癞蛤蟆,不要说最后那一步了,就是能够走进和人家说两句话也是不可能的。可是那天晚上,我把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亲了个够,摸了个遍,唉,这对我来说已经满足了,真的满足了,和上了也差不多了!”
张跃麟心里酸溜溜的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草原深处《脑语者》
上部二十三,美女的黑历史
短暂的一会儿,三个人都沉默了。
关于这个赵美华,是他们周围十里八乡他们这个年龄段里,男男女女中话题最多的。甚至她一个人的话题,比他们张家沟和北草洼村这两个村,所有人们加起来的话题还要多。
几年前,大约就是七八年到七九年,当时正在上初一的赵美华,刚过完年不久忽然之间就不上学了,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学校,好多人们说她是去市里亲戚家找工作,甚至找对象去了。当时她的年龄大概是十六岁左右。这一走就是近一年,直到大冬天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的回到村里。
实际上当时关于她离开了村里的谣言满天飞。人们更偏向于相信或者私下里议论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是被她们村里最后撤离的一批京城知青,其中的一个帅小伙搞大了肚子,在即将显怀之前,离开村里躲去市里,甚至其他的城市生孩子去了。
传闻中这个知青帅小伙是一个高干子弟,之前他的父母被打倒,一直不得志。他离开村里的前夕,他的父母所有的冤假错案都得到了纠正,人家也该回城里当他的贵公子哥儿去了,她被人家一脚踹了。
虽然赵美华具有惊人的美貌,可是毕竟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小丫头,在当时城乡差别那么大的情况下,人家把她玩够了,踹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有些知情人士甚至把这件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们不由得不相信就是这么回事儿。
一个洁白圣洁的仙女,就这么轰然坠地了。好多龌龊的人甚至还有意想拿泼脏水的议论声,将她踩在脚下,在狠狠地跺上几脚,因为赵美华实在是太漂亮了,从而引起了好多人的嫉妒和吃不到口的恼恨。
那天晚上和赵美华见面的时候,赵美华想给刘振武解释一下的内容,他猜想十有八九是关于她过去人们议论的事情。当时刘振武在心里想,有赵美华那么美艳漂亮,和他对她的喜欢冲动就足够了,不需要她给他解释。他担心万一赵美华给他说的事实和人们之前传闻的一样,他接受不了,因为他宁愿相信人们之前的传闻完全是给她泼脏水,而不是事实本身。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刘振武重新挑起话题说:“张跃麟,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张跃麟明知故问道:“什么怎么办?我没听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刘振武哼了一声说:“嘿……不要在我面前装蒜了,我心里怎么想的,难道说你不知道吗?”
刘振武的那句话把他装洋蒜的壁垒捅破了,为此张跃麟干脆就直来直去的说:“赵美华的美艳漂亮,还有各方面,其实我认为咱们周围这些男人,没有一个人能配她的,就是因为过去的传闻彻底的毁了她。”
刘振武用手里的马鞭在铁质的车辕上重重地摔打了一下,像是在发泄着某种情绪似的说:“唉呀,就是因为这个情况啊!不要因为她过去的传闻,说一句心里话,我认为我都没有资格和人家正儿八经的认识。什么谈恋爱啊,搂搂抱抱的事情,更是想也不能这么想。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我感觉到她掉在了地上,身份地位和我们快拉平了,我才想去她家买羊。其实说句心里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当时鬼使神差就想往她家那块去,想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话。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不管不顾的不想其他的了,就想和她接近。晚上她和我见面的时候,闻到她身上那股诱人的香味儿,我更是这么想的,管他呢,我甚至当时想,哪怕她以前是妓女,只要我喜欢她,我就不在乎她的过去。可是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她那么漂亮,那么让我喜欢。但是假如过去人们的传闻是事实,那我该怎么办呢?人们会怎么议论我呢?我们家里的人会怎么想?你们这些弟兄们会怎么想呢?”
张跃麟说:“按照你刚才的那番说法,你心里很喜欢她,特别爱她。但是因为她过去的事情,以前你只是喜欢她,并没有考虑过真正要和她谈恋爱娶她的事情。你那天有意的去她家买羊,又是多给钱,就是因为你太喜欢她了。但是喜欢归喜欢,其实当天晚上你主要是想玩玩她。不过当你和她一见面的时候,她身上那种撩人的味道就让你一下子真正的喜欢上了她。尤其是你们两个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你对她喜爱得不得了。过后,你就在考虑是继续玩玩她,逢场作戏呢,还是把她娶回来做老婆的事情了。现在你拿不准了,对不对?”
刘振武说:“你就像是钻到我的心肝肺里,把我肚里想的都了解了,就是这么回事。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那么喜欢这个女人,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过去人们对她的传闻,我又有一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感觉。万一……万一人们的传闻是真的,那以后我该怎么办呢?我这一生不是活在人们的流言蜚语中了吗?你快给我拿拿主意吧!”
可以说直到今天他们两个人是无话不说的两个好哥们,互相直接拿主意,尤其是张跃麟帮着刘振武拿主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至少现在关于他与赵美华的事情,张跃麟还给他拿不了主意。
赵美华的美貌,包括她的精明强干,决定了只要见过她的男人不喜欢她是不可能的,而她传闻中的黑历史,又是准备娶她的男人必须要考虑和面对的一件事情。首先过去赵美华与那个知青朦胧的那种男女之情,是尽人皆知的。而且通过各个方面的蛛丝马迹,以张跃麟现在的分析判断能力,他认为赵美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将近一年,去城里找对象那就是小儿科就不必要提了,甚至传闻中的生孩子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张跃麟说:“这个主意我可是给你拿不了。至少现在我没法给你建议什么。我想反正你的年龄也不大,又不着急。虽然按照咱们农村的习惯,赵美华这个年龄也该找婆家了,不过按照城里的标准,其实她再过三四年嫁人也不晚。你们双方都冷静的考虑一下再说吧。”
接下来,刘振武就一会儿忧一会儿喜,在唉声叹气而又喜不自禁的情况下,给张跃麟和张跃堂更进一步地说着赵美华的一些情况,包括他的内心世界。
这时张跃麟在想,如果赵美华没有过去的黑历史,那么即使他张跃麟现在身家巨万,他认为赵美华配他都绰绰有余,甚至他还有一些配不上人家呢。当然这个时候以他的万丈雄心和他的财力,他已经有了信心和决心去她家正儿八经的提亲。
可是……唉!第一,刘振武已经捷足先登了,再者想想过去一度在老乡们中间传闻的,关于赵美华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他就不敢也不能想这方面的事情了。可是想想这个女人过去留在他印象中惊人的美貌和诱人的身材,包括雪白的皮肤,就让张跃麟不由自主的有些心动。真是让人遗憾啊。
张跃麟不由自主地问道:“赵美华现在长得怎么样?和几年前有什么变化没有?”
刘振武说:“嗨,这你就不要提了!原来她就是一个花骨朵,现在是正在开放的一朵鲜花!原来我认为,她是咱们公社的一枝花;现在我可以确定,她是咱们草原省的一朵独一无二的鲜花,第二名要被她甩到三五十里之外!真能爱死人啊!”
……
大约十点半左右,张跃麟他们三个人到了大姨家。
听到大门口有马车和他们三个人的声音,大姨和大姨夫,还有家里好多人都冲出大门口来迎接他们。
张跃麟赶紧上去稀罕不已的和亲人们打招呼问好。
刘振武和张跃堂一边从骡车的暖棚里往下拿着各种各样的礼物,一边也转身和冲出来的这些人们打招呼问好。
张跃麟大姨家所有家人,他们两个人也都认识,一点也不陌生。
冲出来的这些人,一边激动不已的,接过这两个人分别递到他们手上各种各样的礼物,一边略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各种各样的客气话语。一时间,这个破烂大院的大门口,因为乱哄哄的各种喜庆的声音,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大门口周围几只鸡,也在咕咕地叫着,显得特别兴奋的模样。不远处,几只半大的猪,也哼哼呀呀的跑动着,似乎村里来了陌生人而让它们变得既好奇又有一些兴奋。包括院里的马棚顶上和破羊圈的棚子上,也不时的飞起落下一只只叽叽喳喳叫唤不停的麻雀。
大姨家院里的那棵高大的歪脖子榆树上,还有两只喜鹊在不断地嘎嘎鸣叫着。再加上这会儿冬日里明亮的太阳已经照得老高了,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而此刻在这家人家原本破破烂烂的大门口,有一种过节一般喜气洋洋的感觉。
这会儿,大姨拉拽着张跃麟的胳膊,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她的嘴里不断呜呜咽咽的还是念叨着五妹失踪的事情。什么可怜啊,找不到啊,是死是活也没个信儿啊,夜里也不给她托个梦啊,如此这般的话语。
一直以来,母亲的失踪其实不光是他们一家人,包括类似大姨这样的直系亲戚,也难以释怀。彼此只要见面,肯定要提起这件事,并列的就是要痛哭流涕,这是张跃麟能够想象到的。
这会儿受大姨情绪的感染,张跃麟的双眼也潮湿了,他和大姨说话的声音也哽咽了。
大姨夫是一个性格耿直的火爆汉子,他在前半句陪着大姨说类似这样话语的同时,后半拉紧接着就是用那种不客气的声音在喝喊着大姨,意思说和娃娃们刚见面,不说一点吉利的话语,又提这种事情!谁不伤心,可是不能动不动老这么哭哭啼啼啊。
这会儿,张跃麟他们在这边说这些话语的时候,那俩小子已经把车上的一件酒两条烟,一只整羊,还有零零散散七八种礼物递给了身后的这些亲戚。
这会儿骡车上还有一个一米见方,用烂木头板子钉着的一个箱子。他们两个人没有要卸下来的意思。这会儿姨哥两口子在一次次接过手中那些礼物的时候,出于一种本能,还不由自主的探着身子,隔着帘子向着暖棚瞄了又瞄。
昨天晚上,张跃麟就让这两个小子帮着他给大姨和二姨分别准备礼物。
当时张跃麟给这两个小子嘱咐给大姨和二姨家分别拿什么样的礼物,同时他特意给他俩叮嘱,把给二姨家的礼物,单独打包好外面再拿烂木头板子钉个框子。
不用仔细嘱咐,仅仅就是他的这一番话,两个小子就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包产到户以后,人们的生活开始迅速地好了起来,但是当时的农村对吃吃喝喝啊一些不常见的礼物还是非常稀罕的。张跃麟准备给二姨家拿的礼物,就想提前在家里彻彻底底的单独打包好放在外面的骡车上,免得改天离开大姨家的时候不好意思继续拿走。
其实这也是那个年代西北人走亲戚普遍的一种不成文的做法。何况大姨家儿女一大片,尤其是大哥和大嫂,是两个非常低端而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
当天中午到晚上,大姨家给他们好吃好招待自不必说。虽然一直以来农村也没有太稀罕吃的,但是至少冬天的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也都宰了猪羊,何况张跃麟他们也带来了那么多好吃好喝的。
大姨好多的时候,还是千篇一律拽着张跃麟的手说过去的事情,尤其是说他母亲的事情。俩姨们,一个个除了热情不已的招呼着张跃麟吃吃喝喝,就是和他说生财之道方面的事情。
在张跃麟刚和黄金办合股淘金的时候,俩姨们,包括他们男男女女的配偶,有好几个找到张跃麟在金矿淘金上班,他也想尽一切办法在照顾着他们。
但是大姨家的这些孩子们,好像都没有个长性,虽然是农民还不怎么吃苦,都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努力干半月二十天就要请假啊,找各种借口离开的做派。好像是要把手头临时支走的那点钱花完后,才会回来上班。不久又是这个样子。
总的来说就是那种不上进,干活吊儿郎当,借着他的关系不把别人当回事的情况。而且大姨家这些儿女,包括女婿,差不多每个人都从他手头借过千数八百不等的钱,从来也没有和他提起还钱的事情。
在这方面张跃麟在尽量照顾他们的同时,其实对他们也略有一些看法,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有大姨和大姨夫啊。
这次张跃麟来到大姨家,这些俩姨们七嘴八舌和他说的,还是明年过年以后如何安排他们去金矿淘金,给他们一份清闲而又高工资工作的话题。
张跃麟给他们说,随便去,只要不影响家里种地,尽管去找他。他会尽最大的限度给他们安排清闲而又高工资的工作。
当天晚上,张跃麟分别给大姨和大姨夫每人二百元钱,说是他孝敬他们的。这在当时人情往来方面是一笔巨款,相当于2020年两万块钱左右的厚礼。当时大姨和大姨夫都被感动得落泪了。
第二天早晨十点左右,张跃麟他们三个人从大姨家出发,奔向了东面十多里的二姨家。车上还载着大姨。
……
张跃麟把村里和周围一些重要亲戚家,该走动的都走动了,把淘金方面所有的相关事宜,在和林海涛不断合计的情况下,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只等着安安心心过一个红火热闹的年,就开始大干特干,把这失去的一年半的时间,包括挣钱的机会,全部在给它追赶回来。
事实上除了他去周围看望那些重要的亲戚,那些亲戚也在不断地来他们家看望他。有些亲戚来到他们家,由于他不在,还住在他们家,三五天的等着他。反正农村有的是住房,包产到户以后,这几年人们粮仓里普遍有的是余粮,为此家家户户都喂有大肥猪,包括多头羊,个别人家还喂起了牛屠宰吃肉。
何况张跃麟现在手里有的是钱,除了四哥和父亲喂的这些牲畜,他可以随时随地的从村里和县里,买回来猪牛羊和整件整件的酒和整条烟,来碗大汤宽的招待这些亲戚们。
西北的乡下,冬天人们就是坐着吃吃喝喝。尤其是亲戚多的时候,这种吃喝热闹的气氛是非常浓烈的,而进入腊月以后,村里已经逐渐的有了一点过年的气氛,再加上张跃麟他们家天天来的人很多,天天大吃大喝,家里人似乎已经提前感受到了这种浓浓的过年气氛。
张跃麟他们家一直以来就是那种人情味很浓的人家,就是过去穷的时候也不担心亲戚上门吃喝,现在更不存在这方面的事情。说句心里话,他还盼望着多来亲戚呢。他知道,这样能给父亲带来快乐,能够在潜移默化中让这种浓浓的亲情,将母亲失踪以后给父亲带来的心灵创伤,慢慢地抹平。
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主要是县机械厂生产的淘金设备还在生产中,所以大家只能等着设备好了再行动。为此张跃麟在周围看望完了那些重要的亲戚之后,就是回到家里,和来看望他和父亲的那些亲戚们吃吃喝喝。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二十四,听山
腊月十九那天下午,沈勇.马宇鹏.杨柳旺和石宝柱四个小子兴冲冲,红光满面的来到了张跃麟家。四个小子给张跃麟说,他们是刚从胡雪芬老师家来到这里的。他们上午去看望胡雪芬老师,本来准备放下礼物,说说话就走可是胡老师硬要挽留他们中午吃饭。
四个小子知道张跃麟对胡雪芬有看法,所以彼此七嘴八舌,略有一些抱歉的给他解释说,其实胡老师就是那么一个肚里装不住话的人,再加上反对迷信,过去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张跃麟也有一些毛手毛脚。可是后来他们几次和她的接触中,胡老师说起这方面的事情,多次流露出对不起张跃麟的意思。
今天从上午到刚才他们离开她家的时候,她说起过去这些事情,表现得特别抱歉,隐隐的还想通过他们四个人,把她的这种内心世界给他传达的意思。
张跃麟默不作声地沉默了几十秒。这会儿他的大脑里在高速的思考着,想着胡雪芬曾经对他的伤害,想着她对母亲恶毒的攻击。以他现在的人生经历和阅历来评判胡雪芬,这究竟是一个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仅仅是反对迷信还是那种心底龌龊,毒如蛇蝎的女人?
最终,正确的分析和理智占了上风。为此张跃麟淡然地说:“无所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提了。不管怎么说,从各方面来看,她还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好老师。”
沈勇.马宇鹏.杨柳旺和石宝柱这四个小子立刻就释然了。为此四个人赶紧又表达了胡雪芬老师让他们来找他的另一层意思:聚会。
四个小子七嘴八舌的,把今天上午到一中午,胡雪芬老师和他们四个人说的那些想法,一股脑儿给张跃麟说了一遍:随着老师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恋旧,越来越怀念过去的时光,非常想念学生们。趁着老师现在腿脚利索,思维不混乱的时候,想和他们见见面聚一聚。如果张跃麟和同学们要是不反对的话,就在正月选择一个恰当的日子,在她家聚会。所有吃吃喝喝的事情,都不用同学们考虑,都由老师给置办了。
张跃麟无所谓,随便。他既不反对也不是非常想参与。主要还是过去胡雪芬曾经的那一句话,对他的伤害太大,他的这个阴影直到今天没有完全从他的内心里剔除出去。
当然张跃麟能够看出来,这四个小子是非常期待这次聚会的。
好吧,最后张跃麟表态,只要同学们愿意这样做,他会无条件的支持。
这四个小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张跃麟,他们甚至用那种哽咽的声音,说着一声声的感谢话语。
第二天上午,在沈勇他们四个小子的陪同下,张跃麟带了几样小礼物,去往了居住在本村东北边缘小学校家属房里的胡雪芬老师家。
胡雪芬是公派的老师,包括她的老公兰兴华也是。在给张跃麟他们小学一年级当班主任的前一两年,她和老公从临近的某小学调到了张家沟小学当老师。按照她的说法,他们两口子前半生调来调去走过了边塞县多一半乡下小学,但是她最喜欢的就是张家沟小学。尤其是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民风非常淳朴,人与人之间的友谊特别真诚。她舍不得离开这里,所以后来就和上面申请永久性的在张家沟小学任教,从而也就在这里的公房定居了。
这以后,胡雪芬和老公兰兴华,差不多已经变成了张家沟村的村民。包括他们家的四个孩子,现在也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了本村的村民。
胡老师一家子热情地招呼张跃麟上坐,给他端茶倒水。
彼此热情的聊了十几分钟之后,在胡雪芬眼神的示意下,她老公兰兴华和三个儿子一个姑娘,包括沈勇他们四个人,都先后躲出了他们家的客厅。
已经四十四五岁的胡雪芬,和五六年前张跃麟印象中的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精干利索,人长得本身既好看又有气质,又是城里的那一套打扮。
胡雪芬比较委婉的给张跃麟说了抱歉的话语。她说,张跃麟的失学,可能与她那次粗暴的对待他也有极大的关系。况且她不应该说那句刺激他的话语。
张跃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地听着胡雪芬说话。
突然之间胡雪芬用那种严肃的神情对张跃麟说:“你小子给我记好了,你千万不要以为你现在已经混出了一个人模狗样,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富翁,老师在讨好你,哼,别想!别说你现在,就是你的本事比现在大百八十倍,你的钱财堆成金山银山,我也不会那样做的。”
不错,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当时张跃麟忽然想,那么这个老妖婆要让同学们联系我,聚会的目的是什么呢?
胡雪芬看看门外,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望望张跃麟,然后压低声音说:“是因为当时在我肚疼了三天的过程中,偶尔疼得昏迷过去,我的大脑里好像老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做的有些过火了。而且最近这几年我大脑里偶尔还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你母亲还活着,你是一个好孩子。所以我才让沈勇他们四个小子通知想见你,想组织聚会的事情。要不是这些,哼,就冲你那臭钱,你想也别想!”
张跃麟一时间被惊得跳了起来。他差一点脱口对胡雪芬说:原来你也有脑语?!看来我们不了解的某个空间,真的存在一种异象啊……
但是话到嘴边,张跃麟还是收住了。关于他脑语这码事,他不能告诉别人。
如果说胡雪芬要对他喋喋不休的说抱歉的话,甚至要对他露出谄媚的言行,他一定会鄙视她;可是她不仅没有这样做,而且说出了脑语的事情。一时间,张跃麟对胡雪芬之前所有的芥蒂都烟消云散。原来也许胡雪芬老师与他,都是有异象的同道中人啊。
不过张跃麟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他装的很淡定的样子说:“胡老师,不可能吧,哪有那种事情呢?”
胡雪芬说:“你也知道,我这一生最反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最痛恨的就是与迷信沾边的事情。可是我大脑里就是有那样的声音,我不相信也不可能。唉,这也是后来这几年让我的思维有些混乱的一个根本原因。这和我过去固有的思维发生了很大的冲突。也许某些神秘学科只不过是我们不了解罢了。”
好了,对于张跃麟来说,有胡雪芬老师的这一番话语已经足够了,他不能继续和她探讨这方面的事情了。为此他赶紧岔开了话题,说到了聚会方面的事情。
胡雪芬很高兴张跃麟能主动和她说起聚会方面的事情,为此她把自己这几年心里的所感所想,尤其是产生了和同学们聚会的这个念头,以及如何聚会如何安排方面的事情,简单明了而突出重点的给张跃麟说了一遍。
张跃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老师年龄大了,想这些学生啦,想和大家聚一聚,乐一乐,尤其是想和大家在吃喝热闹的过程中,回顾一下过去的点点滴滴,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语。
这太简单了。张跃麟立刻给胡老师表态,他全力支持,所有的猪牛羊鱼肉还有零零碎碎吃吃喝喝的东西,到时候都由他置办,会安排人送过来的,只是让胡老师和同学们帮着招呼给做一下就可以了。
通知人方面,由沈勇.马宇鹏.杨柳旺和石宝柱他们四个人,配合着胡老师在年前都给大家通知下去。
当时胡雪芬抓着张跃麟的手臂摇晃了好几下,激动地说:“你真理解老师的心情啊!太好了,我太感谢你了,谢谢。不过吃吃喝喝的东西,其实家里都有,即使采买,也是很少的一部分,用不着你大包大揽,那样的话老师不是在你身上揩油吗?”
最后张跃麟还是坚持了他的观点。他说有老师的这份心意就可以了,同学们来老师家吃吃喝喝再让老师破费,这哪叫聚会呢?这是给老师增添经济负担呢。
胡雪芬老师说的脑语这番话,让张跃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和他说这些话,他有可能认为对方是胡诌,可是唯独胡雪芬说这一番话,他相信就是这么回事。因为之前胡雪芬老师对这些异象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恼怒,是非常激烈的。只有在她身上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这些异象,让她从内心里相信了这些,她才会与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如果说母亲的失踪让张跃麟一直不能释怀的话,通过胡雪芬的那一番话,他现在越来越相信,第一他包括胡雪芬老师大脑里的脑语,都与母亲有关系。另外他也相信,至少母亲的灵魂还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以上多种原因,促使张跃麟准备这年过年的三十晚上,去张家沟村的南山里“听山”去。因为传闻中,这天晚上进山里“听山”,能够听到各路鬼怪私下里议论的一些话语,能知道一些它们的秘密,而这些情况在平时是不可能获得的。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在过年的前几天,张跃麟就做了铺垫和各种准备工作。按照当地人的习俗,成年人不是特殊的关系,过年这天从下午开始,一般来说就不去别人家串门了。只有孩子和那种特殊的关系才例外。
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还有沈勇.马宇鹏.杨柳旺和石宝柱这几个小子,才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他们几个人私下里合计,过年这天晚上,他们几个人要挨家挨户在他们这些弟兄们每家人家转一圈,吃喝一通,直到第二天大天亮。
不过张跃麟提前就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十点之前到凌晨三四点以后可以这样,中途那个时间段不能瞎转悠。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大了,不能像小孩子那样胡来,没有一点讲究。
这几个小子,尤其是刘振武才不干呢,他说:“哪有那么多讲究?弟兄们好不容易想在一起过一个红火热闹的年,才不想那样做呢!”
最后还是在张跃麟非常巧妙而又一再给他们的解释下,这些小子们才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他的这种说法。
三十这天晚上不到八点,那几个小子就相约着来到了张跃麟他们家,还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动手弄了各种各样的凉菜就喝开了酒。
张跃麟陪着他们吃了一会儿,但是他始终没有端酒杯,他给他们解释说,他肚子略有点不舒服,不敢喝酒,就搪塞过去了。十点前,还是在张跃麟的督促下,这些小子才略有一些遗憾的去刘振武他们家去了。
赶在接神之前的十一点,张跃麟给家里人说,他要去那几个小子家里转悠一下,就离开了家里的正房。
他去南房拿了几样东西,揣在一件棉外套的怀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们家。
距离接神的时间剩下十多分钟了。在这个时间点离开家,是他提前考量好了的。张跃麟心里想,也许母亲的魂魄已经变成了神,那么就在这个神没有在三十这天降临,或者说重新回到家里,他去村外接一接,也许真的能接着吧?另外按照村里人们的说法,尤其是村里的“二宅先生”尚天宝之前说的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张跃麟的理解是这样的:三十这天晚上,十一点以后到凌晨一两点这个时间段,是神鬼最活跃的时间,孤魂野鬼在一些村子周围游荡,一些逝去的亲人回家探视,投胎转世的一些魂魄在村周围踅摸,看看它们的魂魄该落在哪里或者哪家,总之这个时间段,是一年中所有平时看不到的那些魂魄最活跃,容易出现异象的一个时间段。
张跃麟想听一听它们在说什么,如果可能的话,他想与它们对话,想探听母亲的结果。尤其是万幸如果能够碰到母亲的魂魄的话,他就要把母亲的魂魄迎接回来。如果母亲的魂魄原本就是在村里,过年这天晚上要离开的话,他就要拿灰包把母亲的魂魄打回来。
他棉衣里揣着那把冲手的利斧,在他的心理上可以对付阳世任何可能要伤害到他的恶徒,而另外两样道具倒搓麻绳子和塑料袋里装着的一个个小灰包,在他的心理上认为就是能降魔伏妖,威慑鬼怪的全能道具。为此,揣了这些东西以后,让他的心理上陡增了无限胆量和勇气。
这会儿,接神的爆竹开始越来越稠密起来,他们张家沟是这样,北面的北草洼村是这样,周围三五里十里八里所有的村庄都是这样。而由远及近传来的那些炮仗声,给人一种特别中空而又遥远的感觉。
张跃麟出了村,跨过了村南面的那一道大大的沟渠,上了南面那一道略高一点的土梁上,他回身望向了他们张家沟。
村里因为过年而点亮了一个个灯泡,但是这个年代严重的缺电,因为电压不够,不管你点亮多大的灯泡,发出来的光亮可能甚至都不如一只蜡烛。当然由于村里绝大多数的人们,在过年这天晚上即使心疼那点电费也要点燃这支“蜡烛”,所以整个张家沟还是给人一种亮堂堂,灯火一片的感觉。这种还算亮堂的光泽,和空中炸响的爆竹猛然发出的那种耀眼的亮光,在遥相呼应着,让平时黑乎乎的村庄,这会儿变得灯火辉煌。
北面紧挨着的北草洼村,还有再远一些站在这里能够看到的村庄,也都是他们村里的这一番情景。
凭着“二宅先生”尚天宝和人们的说法,张跃麟几乎可以确定,周围三五十里的范围内,真正听过山的人,大概只有尚天宝一个人。而他“听山”之后的结果,只是给人们非常隐晦的意会了一点点,绝不给人们胡乱瞎叨叨。所以“听山”究竟能够听到什么?会发生什么样的情景,他也只能凭着他的感觉来猜测。
当然,由于从懂事到现在,关于三十这天晚上听山方面的事情,张跃麟听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最近这两天,他在心理上已经准备“听山”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已经把这天晚上要“听山”的所有流程,进行了一番由大脑进行的排列,其中究竟会出现什么异象,出现以后他怎么对待等等情况,他大脑已经进行了一遍遍的预估和演练。
可能正因为提前有准备,另外怀里揣着那些能够对付各路妖魔鬼怪的“武器”,所以实际上这会儿张跃麟的心里并不害怕。当然,这件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绝不敢轻易的试尝。因为这明着是一种“背着锣寻捶”,没事找事的一种做法。何况找的事还不是一般的事,是平时你绝对意想不到的那种鬼怪的事。
按照人们的传闻,“听山”的人,一旦搞不好,自己的魂魄就会被某种神秘力量勾走,然后慢慢的生病,慢慢的死亡。
但是张跃麟没想那么多,也没感觉害怕。因为寻找母亲的这个信念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何况在他的心理上隐隐地感觉到,他的这一番举动暗中一定有母亲在引导和保护着他。他就想用亲身经历来体验一下传闻中神秘而可怕的“听山”,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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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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