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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大善人(小小说)
作者:贺书棋
在鲁西北徒骇河畔有一个尚家屯村,有一百多户,四百多人,都是种地的庄稼人。
这个村离县城六里路,买卖东西很方便。有一天,尚老大的外甥来看他,那一天正是县城大集,尚老大领着外甥去赶集。尚老大买了一些菜、一块猪肉、一只扒鸡,就想回家。外甥问他舅:“大舅!你买的扒鸡多少钱一个?”大舅说:“两万块(法币)。”
“什么!两万块?”
“怎么,贵吗?”
“太贱了!我们那里两万五一个,还有时买不着!我买几只行吗?”
“当然行。”说着就掏出十万元买了五个扒鸡给外甥。外甥给他钱他不要,说:“大舅给你这点东西你嫌少啊,拿着!让你爷爷奶奶甞甞。”爷儿俩回到家,妗子、表嫂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饭,在吃扒鸡时,外甥说:“这扒鸡比俺那里好吃。不但味好,还挺烂糊。俺那里的扒鸡嚼不烂,人们都说是摇头鸡。”表哥说:“好吃多吃点。”
“俺大舅给俺买了五个哩,俺爷爷奶奶一定会喜欢!”
春节,尚老大给妹妹的公公婆婆去拜年,除了点心买了六只扒鸡。午饭当然更丰盛。
饭后闲谈,扒鸡是主题。特别两位老人,虽然牙不太好,也能吃尚老大拿来的扒鸡了。
回家以后,他去朋友老李的扒鸡店问;“李哥!你收个徒弟吧?”
老李说:“按说不能收。”
“我大小子能行吗?”
“这个......这个......,你怎么让孩子干这个,又脏又累!”
“李哥!有难处吗?”
“我到没什么,就怕同行说三道四......”
“你跟同行说,我姓尚的绝不做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不会拱你们的买卖。我是为了孩子去别处混饭吃。”
老李考虑再三便答应了。
尚老大的大儿子叫尚仁庆,头脑灵活、忠城老实,对老李言听计从,干活细心观察,只一年,除了配香料,其它技术都能掌握。有空回家时,宰了一只鸡,放上街里卖的五香药,煮熟后一尝,虽然不如老师做的好,也差不了多少。让爹娘甞,也说差不多。
尚仁庆就想自己干,尚老大说:“别着急,按规定你得学习三年,你现在不学习了自己干,是不仁不义,让人说闲话,以后怎么做人?我慢慢想办法再说。”
尚仁庆还是与往常一样按时上班学习,他爹就去找老李,说:“我家的日子你也知道,虽然不算穷,也不是富户。人口越来越多,凭着十亩地的收入,真不够嚼用的。你把你的本事全部教给俺大小子,让他挣点钱补充家用。让俺二小子给你抗三年活,光管饭不要工钱,怎么样?”
老李说:“咱兄弟俩好说,我也是一大家人家,得商量商量。”
“好,我听你的信儿。”
两天以后老李对尚老大说:“我们的意思是,凭咱兄弟的关系,叫你二小子干两年不拿工钱刚管饭。如果愿意再干发工钱;关于配料的事,不是我一家的事,我与几个掌柜的商量了,可以教给你大小子,但必须写证据!保证不外传,否则,不客气!”
“好!让大小子给你写保证书!我们爷们仨都签名。”
尚仁庆得到秘方以后,尚老大凑了一部分钱,爷儿仨(有儿媳妇)就去妹妹家。说明来意,让妹夫领着,在县城东街租了两间门面房,买了所用的家什,办完所有手续,先买了十只鸡,做好扒鸡以后,门上挂上“商氏七香脱骨扒鸡店”的招牌,门前贴着“先尝后买,不好不要”的告示,点放鞭炮,就开市了。门前板子上摆着一只扒鸡,让人甞。
开始没有人甞,半个时辰以后来了一位阔公子,不用刀,用一只手捏着翅子一拽,翅子就掉下来了。放到嘴里手没有用劲,鸡骨头就离开鸡肉了,咽了一口说:“真好吃!喷香喷香的!把肉一咬就掉下来,真是脱骨扒鸡!不用摇头了!掌柜的,多少钱一只啊?”
尚仁庆说:“不说谎,两万五千元一只。”
“这么好吃的扒鸡跟他们一样钱吗?给我来十只!”
“俺今天才开张,本钱小,一共才煮了十只。这样吧,今天你先拿五只行吗?”
“行!”说着拿出二十五万元给了尚仁庆,说:“连明天的钱也有了,省的明天买鸡钱不够。”
“谢谢 小哥!”
“不用谢,不耽误我吃扒鸡就行。”
尚仁庆包好五只扒鸡递给公子,公子就走了。
又过来几个人甞扒鸡,都说好,四只扒鸡一霎时就卖完了。
第二天煮了三十只,不到中午就卖净了。
一传十十传百,商氏扒鸡店就家喻户晓了。
其它扒鸡店也来甞视,回去有的把扒鸡煮烂;有的多放香料;有的降价......
尽管如此,哪一个扒鸡店也没有商氏扒鸡店的产品好,每天煮一百只,不到黑天就卖光。有的办喜事来预定,怕到时买不着。连乡村的一些富裕人家,也来买商氏扒鸡。只两个月就把本钱赚回。
扒鸡店走上正规,儿子、媳妇都能独立做买卖以后,尚老大对儿子、媳妇说:“做买卖一定要讲‘信用’,诚实做人!宁使自己吃亏,不能弄虚作假、不能算计客户!不然,好景不长!记住了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记住了!”尚老大才回到家中。
半年以后,商氏扒鸡店就赚了五百“袁大头”。尚仁庆抽空送给父亲。
尚老大虽然钱包鼓鼓的,他不买地,不充富,只修了一处宅院,准备给二儿子结婚用。对庄乡有困难的给以帮助。
二儿子工作两年以后,他教会二儿子怎么种地,就把家事交给他了。
尚老大在村边买了十亩地,盖了六间北屋,两间东屋,修了院墙,朝南的大门,买了桌椅板凳,让木匠做了两块大黑板。请了先生,办起“尚家屯小学”。
由先生指挥,村民把所有家什安排好,又置办了先生使用的家具、文房四宝,便贴告示。告示写着,附近七八个村庄的,七岁到十三岁的儿童上学,除自己用的东西个人承担,不收任何费用。真正贫穷家的孩子上学,课本免费!
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学了。一年级十八个人,还有五个读过一年、两年私塾的学生,读二年级。
秦老师思想开明、勤恳认真,不但教学生课本上的主东西,还教体育游戏、唱歌、画画。
第二年,又有十六个学生上学,学校有三个年级了。
第三年又有十九个学生入学,学生有五十多个了。尚老大又聘请了一位程老师。把学生分成两个班,程老师教一、二年级,秦老师教三、四年级,一个班三间房。一切费用都是尚老大出。尚仁庆卖扒鸡挣的钱全用到办学,和救济穷人了。老百姓都叫他“尚大善人”。
2024.02.02
作者简介:贺书棋,禹城人.从2011年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至今,在《德州晚报》《山东老年》《德州日报》《鲁北文学》《老年日报》《快乐老人报》《老年生活报》《诗坛》等报刊发表文章三百余篇。曾获得《德州晚报》《鲁北文学》小说征文优秀奖;德州宣传部、禹城宣传部征文三等奖。德州、禹城作协会员,禹城诗词学(协)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山东老干部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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