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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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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汇金大酒店位于胜利路，旁边是区政府那白宫模样的办公楼、大润发超市以及雀山公园。陆平一边看一边说，这真有点工作加上吃喝玩乐一体化的味道啊，如今的人可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哈哈。王芳说，我们是去酒店开会领福利，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陆平笑着说，那是啊，想管也管不了呢。“管人家？人家还想管你们咧。真滴是。”南林听了摇着头讲。
       “通知七点半开会，起码到八点。”陆平和王芳比通知开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才到酒店。出门前陆平就说，现代人不爱遵守时间的，已经成习惯了。王芳说，如果进不了会场，就只好去公园闲逛了，福利也没有了。哼。陆平听了，就说“等子看咧”。结果，两人到了会场坐下后，会议仍未开呢，会议主持人正在不断重复说着“准备开会了”，叫人们抓紧时间上厕所。陆平看看王芳，笑着说了句“你看是咩”。王芳笑嘻嘻地说着“算你聪明啵”，说陆平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咧”。
       陆平对南林说，在酒店的电梯口，都有工作人员在迎接前来开会的老年人。工作人员个个笑容可掬，不断和人们“阿姨、叔叔”地热情打着招呼，还主动搀扶老人家进入电梯。陆平说，这些举动使得很多老年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嘉宾”的待遇，第一次有了“上帝”的尊严啊。“他们对老年人更好，肯定会感动人们滴。”他讲。
       南林说，有一回，“助老公司”邀请老年人去京都酒店喝早茶，少林也应邀参加了。陆平笑着说，叫老年人去喝早茶其实也就是要给他们洗脑，让买这买那的啊。南林说“是啊”，现在为了赚取利润，给人们洗脑的方式五花八门呢，也算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了。哈哈。他说，少林喝完早茶回来，讲“助老公司”的人十分热情，从酒店门口到上楼梯，都有工作人员迎接，热情地招呼。活动结束了，他们又热情地送老年人下楼梯，把老年人伺候得舒心极了。
         陆平说，如果撇开那些公司的盈利目的不考虑，觉得他们对待老年人真的是很亲切、很热情、很孝顺啊。南林说“是呀”，少林讲好多老年人很受感动，不断夸奖那些工作人员“比仔女还亲咧”。少林说，他们对老年人那么好，处处为老年人着想，所以老年人都愿意听他们的话，接受他们的全套安排了。陆平笑着说，嗯，他们洗脑确实有一套的，不得不叫人佩服啊。“将心比心呀，人心都是肉长滴，公司对老年人更么好，老年人当然也对公司好咧。”他讲。
       南林笑着说，怪不得一些老年人舍得大把大把地掏钱，心甘情愿地购买那些公司的各种产品啊。陆平说，嗯，许多子女不理解，为什么父母不愿意听子女的话，反而愿意听公司的话，他们就应该从自身找一找原因了。南林点着头说，老年人从公司活动那里享受到了温暖、温馨、温情，也充分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啊。
       陆平和王芳坐了二十来分钟，会议主持人就说“现在开会了”，并让人们把手机调到“震动”。陆平说，会议是在十分热烈的气氛中开始的，主持人一开场那亲切的问候语“叔叔、阿姨早上好”赢得了人们的掌声和欢呼声。南林说，主持人很会带领节奏、调动人们的情绪啊。陆平说，会场里除了公司的工作人员外，其余都是老年人，好多都是老两口一起来的。他注意到，参加活动的女性较男性多一些。
       南林说，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现象。他说蛮奇怪的，不论是参加洗脑活动还是跳广场舞、练健身操，基本都是女性多，甚至连上网的也是女性居多。陆平说，嗯，这倒是事实。网上的女网民确实多，尤其是在一些社交论坛、文学论坛上，她们比男网民更活跃呢。哈哈。“嗯，可能男嘀比较现实，都是克忙倒吹牛、打牌、抽烟、喝酒了。”南林笑着讲。
       陆平说，女子脸皮薄、怕丑，在现实里有好多话不敢随便讲的，而在网上用马甲发表言论，就大胆随意多了。“死马总敢讲了，反正人家也没晓得是哪个人，也没晓得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滴。哈哈。”他讲。南林笑了，说好多女网民在网上敢讲真话、心里话啊，充分体现了“言论自由”。陆平笑着说，有些人因此就失控了，得意忘形了，甚至胡说八道一气，结果发展成造谣诽谤了。
       南林说，据网上新闻，有个网民在论坛里发布虚假信息，乱讲周四周五将有重大利空，叫股民“把所有仓位调整到半仓以下，能空仓就空仓”，严重扰乱了民心，破坏了股票市场的正常秩序。结果，日前挨证监会罚款15万元。陆平笑哈哈说，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啊，这个网民今后该知道怎么管好个人的嘴巴了。
       “呵呵，真滴是祸从口出呀。俗话讲了，饭可以乱吃，衣可以乱穿，话是没能乱讲滴，讲话是要负责任滴啵。”南林笑哈哈讲。陆平也笑了，说其实饭也不能乱吃的，要小心吃坏肠胃。衣服也不能乱穿的，否则有伤风化啊。南林说“是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人人讲规矩，按规则办事，社会就稳定向前了。陆平说，嗯，健全法制，建立一个法治社会，避免人治产生的偏差和危害，国家就能长治久安了。“要实现更子滴社会，蛮难滴，恐怕要经过论百年或者几百年甚至更长滴时间咧。”南林讲。
       陆平说，王芳在生产师时，她所在的连队出了一件“坏事”，搞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没有过好年。南林笑着说，都是些单纯的年轻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坏事”啊？陆平说，是因为“吃”引起的。南林说，嗯，那年头“吃喝玩乐”属于资产阶级呢。陆平说，哪有什么“吃喝玩乐”啊。那时，王芳和同学们在生产师吃不饱，每月几十斤粮食不够吃，饿得大家哇哇叫。
       南林说，同学们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又做着体力活，吃得比较多啊。陆平说，主要是缺少肉吃，肚子里油水少了。王芳说一些同学饿得受不了，晚上就偷偷跑到木薯地去挖木薯，用火烧熟来吃。南林笑了，不错啊，有烧烤吃啊，蛮香的呢。哈哈。陆平说“癫多”，没有中毒就算他们“好彩了”。王芳说，多年后想起来是又后怕又心酸啊。
       陆平说，农场平时吃素多，有时就是吃咸菜或酱油泡饭。一直到了过年，王芳他们才有了开荤加菜的机会。王芳说，当时是柳州同学到生产师后迎来的第一个春节，团里为了表示慰问，让同学们安心在农场，就在年前给每个连队发了一头猪过节。同学们看见肥猪，都高兴地笑了。
       南林笑着说，那时过年有头猪真是不错了，可以改善生活，“大烹”一餐了。哈哈。陆平说，确实是啊，听说那时连里少荤缺油，同学肚子都是“好寡水”的。王芳说，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肉了，看到大肥猪就流口水了，个个都想咬一口呢。
     “王芳讲连队第二天下午就把肥猪劏了，是干部和几个老兵动手奏滴。”陆平讲。王芳说她和同学们都到橡胶林做工去了，给幼林除草施肥。南林说，同学们那时种的橡胶林，现在应该都长得好大了。陆平说“没一定”，王芳前几年参加“战友聚会”，回了一次合浦农场，看见好多橡胶林都砍掉了，其余的也是要死不活的了。王芳说，同学们似乎有些黯神伤，觉得当年的青春和心血都白费了。有人说，想起从前那些，人生真的就像是被愚弄了、耽误了。
       南林说，就当是一种生活经历吧，过了就过了，想多了也没有益处。“劏完肥猪，晚餐得烹了啵。”南林笑着讲。陆平笑了，他说等王芳和同学们收工回来，连队干部已经把猪劏好并且下锅煮熟了。王芳说，大家闻见食堂飘出的猪肉香味，直往肚子里吞口水呀。
       陆平说，王芳所在的连队有两百人左右，团里慰问的那头肥猪足有两百多斤，按说每个人都能吃到半斤猪肉。嗯，南林说，除了毛皮等，应该还有一百多斤猪肉，每个人能够吃到半斤肉的。陆平笑着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王芳讲，同学们等到开饭时一看，碗里的猪肉只有八九小块，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一二两。
       “这点肉，还没够塞牙缝咧。”王芳说同学们顿时议论纷纷，那么大的一头猪，怎么才有这么一点肉啊。“叼你公龟滴，肯定是挨哪个卵仔偷吃克了。”有人气愤的叼杠起来。“有人拿肉回家，我见倒了。”何建国小声跟陈卫东说。他说中途回连队宿舍拿劳动工具，因为好奇就悄悄到食堂去看杀猪。从窗外看见猪已经杀好了，连长、指导员等老兵正在分猪肉。有大块的，有小块的，分别用蛇皮袋装起来后，就放到单车上了。
       王芳说何建国和许多同学一样，涉世未深，当时并不知道连队干部为什么分装猪肉，也不会往别处想，回到橡胶林也就没有跟大家说。直到看见碗里的肉少了，他才“醒阳”，猪肉原来是让连队干部和几个老兵贪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偷拿猪肉呢？等到多年后，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因为“寡水”啊，人们太饿了。
       南林笑着说，这个很正常啊，在农村插队时，队里的保管员就经常和队干把仓库的粮油“拿”回家。对于这种私吞集体财产的行为，村民是敢怒不敢言啊。陆平说，那时候，谁做保管员，谁做队干，都会多吃多占的。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哪个田螺没吃泥巴啰，是咩？再讲辣，更子奏常常也是生活所迫呀。”南林笑着讲。嗯，是的。陆平点着头。南林说，回想起来，其实队里的保管员也很可怜啊，养了六个子女，队里分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的。如果不从仓库搞点，一家人就难以生存了。陆平说，那时出一天工能得一两个工分，而一个工分的分值才一毛多钱，有时甚至才几分钱呢。南林说，想想，农民真苦啊。
       陆平说，现在农民富裕了，有钱潇洒了，而当年能活命就不错了。王芳说在生产师经常吃咸鱼、咸菜送饭，现在一看见就反胃呢。南林笑着说，怪不得同学们那时这么“饿肉”啊。哪像如今，不要说猪肉，鸡肉、鸭肉、狗肉、羊肉、牛肉都吃腻了，就连生猛海鲜也吃够了。呵呵。陆平说“那是”，王芳讲当年与现在不一样，同学们本来想饱吃一顿猪肉，一看见碗里的肉这么少，又听何建国跟陈卫东说，肉被人家偷偷拿走了，都气愤极了。
       王芳说，当时有的同学就大声用柳州话骂起粗口，有的同学吃完几块肉后就把饭碗“乒乒乓乓”地“板”碎在地上，有的同学一边吃饭就一边流眼泪，有的同学就说要回柳州过年。南林说，不平则鸣，大家都在表示愤恨呢。“连里滴干部恁子了，没做声嘛，装癫嘛？”南林问陆平。
       陆平说，王芳讲同学们的举动让连队干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指导员命令大家立刻集中开会学习，要“狠抓阶级斗争新动向”，同时要“狠批资产阶级”，从思想上、行动上扫清“歪风邪气”。南林笑了，说“完了完了”，那个年代，什么事情一“上纲上线”就“挨卵”了，搞不好还成了反革命事件呢。
       “倒没有搞成反革命事件，而是搞得年没得过了。”陆平讲。他听王芳说，“猪肉事件”的结果糟糕透了，何建国和陈卫东被单独关“禁闭”写检讨，要深刻检讨“攻击革命干部”的坏思想。其它同学没有挨关，但是取消放假，禁止外出。于是，王芳和同学们老老实实在连里呆着，真正过了一个“革命化嘀春节”。
       王芳说，本来同学们想好的，春节放假回不了柳州，就到合浦、北海去玩，看看大海，看看银滩。陈卫东说，听讲北海银滩好干净、好漂亮的，不像农场这里的海滩“腥乓乓滴一股臭咸鱼味”。南林笑着说，哈哈，嫌农场环境不好，这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思想，真是本性难改啊。王芳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都打算去银滩欣赏风景呢。
        陆平说，出了“猪肉事件”后，连队干部下令，春节休假取消，请假外出办私事的一律不批。王芳和同学们大失所望，垂头丧气地在宿舍里坐着发呆。“你看那烂泥浆滚滚，啊，我怎样还能够活下去……”同学们偷偷唱着忧伤的“黄歌”。王芳说，最惨的就是何建国和陈卫东了，被关押写检讨，吃的饭里面有沙土，喝的水里有老兵丢的烟头、烟灰。
       王芳说，庆幸的是连队干部没有把“事件”上报团里，否则挨整得更惨。陆平说，嗯，那时如果挨戴上“坏分子”的帽子，就彻底倒霉了。王芳说，过完年后，大家就正常出工了。连长和指导员警告说，这次事情就这样了，要吸取教训，以后要老老实实做工，绝不允许再闹事。
       南林笑了，说连队干部可能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免得上面来调查又节外生枝啊。陆平说，反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王芳说，同学们以后也学乖了，知道鸡蛋碰不过石头，再也不跟干部和老兵闹了。“忍得一时之气，免得万日之忧啊。”王芳讲，同学们都拿这句老话来宽慰。
       陆平说，其实大家心里都不会平静的，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办法而已，只好沉默了。南林说着“是呀”，在那个年代，有权就有一切，有权就有威风，权比理大，权比法大。有权的人说个话，谁敢不听谁就要倒霉了。呵呵。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王孝付签名售书:王孝付创作的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于2019年1月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价58元，另加邮费10元。另有少量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售价38元,另加邮费10元，处女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首版首印；两本书一起买，只收12元邮费，合计108元；作家亲笔签名并加盖私人印章，有收藏价值，值得珍藏。欲购书者请加作者微信：18856210219或18605621367（注明“购书”字样）。或者点击下面“阅读原文”进入购买。或者点购买直接网上购买。

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梗概：该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之末的江南小城，是一部中国版的《茶花女》和《复活》式的悲剧故事。作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悲剧人生，透视了当今市场经济社会中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异化与裂变，解读了人生、爱情、事业等永恒不变的人类主题，展现了在人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经济乱世之中，清者自清和志行高洁者的人性之美……小说规模30余万字，183节，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言情小说，也是一部现代版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